众人正聊着,突然听到旁边树丛里响起沙沙声,众人立马起身,盯着那晃动的树丛,这荒郊野外,就算跑出一只野狼也不奇怪。苏湛和颜明彰虽是成年男子,却并没有武功,阿宝还只是一个十二岁的孩童,容婉吟虽然武功不错,却是双拳难敌四手,况且现在她也是又累又饿,刚刚高度紧张之后,现在有些脱力,若是来了一只野狼,容婉吟可能还能勉强对付,可狼从来都是群居,这要是来了一群饿狼,这可怎么斗得过!
“我们先靠岩壁走,如果真的是狼,就先想办法回到刚刚的山洞。”颜明彰压低了声音说道。
四人轻轻起身,默契地背靠在一起,注意周围的声响,缓缓往一块岩壁边靠去,这样只需集中精力对付一面,颜明彰抽出随身带的匕首紧握在手中,颜明彰虽不会武,但是他知道此次凶险,便也做了些准备。苏湛向来讲究风度,只带了一把折扇,现如今只能硬着头皮握在手中。阿宝看不下去捡起地上两根木棍子,递给苏湛一根,自己紧握住另一根。
容婉吟和颜明彰将阿宝和苏湛护在身后,眼睛紧盯着那骚动的灌木丛。灌木丛中出现了一双荧光色的眼睛,他们这才明白为何他们进了密林,那些村民就不追了——因为林子里有狼!
容婉吟将手按在腰间软剑的剑把上,随时准备拔剑,她的手心渗出丝丝汗水。
这软剑是容婉吟十二岁生辰,三哥送的礼物,容婉吟不爱带武器,嫌拿在手中麻烦,所以那年三哥去御剑山庄不下十次,终于让好友林昱开口向他父亲也就是现在的武林盟主林崚寞求情,让家中的铸剑大师秦老帮忙铸了这把剑。然而这剑一铸便铸了三年,当容婉吟拿到剑时,却是三年后,也就是去年,不过这都是后话了。平日里这软剑由如腰带一般,缠绕在容婉吟腰间,使用时抽出,柔软无比,却也锋利无比。
容婉吟见到这剑时便爱不释手,每天都要练上一个时辰,腰带剑剑身柔软如绢,力道不易掌握运用,习练时又须精、气、神高度集中,所以,在剑器种类中属高难型剑术,是与硬剑完全不同的剑器。不过好在容婉吟天赋不错,师从长乐老人,自己又勤加练习,故而,容婉吟其他功夫马马虎虎,但这软剑却使得相当不错。
“应该只有一头狼吧?这是狼吗?我们四个人应该打得过吧?……”苏湛的声音有点颤抖,他看着灌木丛里那双冰冷的眼睛,有些呼吸不畅,”我这才刚要发奋图强,不会就让我出师未捷身先死了吧?如果我今日能够逃过一劫,我一定好好学习!阿宝,你之前没遇到过吗?“
阿宝也很紧张,摇了摇头。
”这些狼怕是新来没多久,若是这是他们的地盘,那堆尸体怕不会堆得那么整齐了。“颜明彰紧了紧手中的匕首,他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尽量平静:“不要大意了。狼群狩猎一直都是观察、合围、试探,最后进攻。我们只是看见了一头,不代表没有其他了。狼群怕火,我们看看能否把这些枯草点燃。容姑娘掩护,我们收集枯草树枝。”
众人点点头,认同颜明彰的看法,狼群壮大以后,经常会分成两个,打败的那个首领就要带着自己的下属重新找栖息地。
容婉吟轻声回答好,其他三人谨慎地收集树枝枯草,但也只敢在周边,不敢走远。岩壁边的枯草树枝极其有限,加上夜晚沾了露水,可能都点不着火。
颜明彰拿出火折子,将枯草搓成团尝试点火,枯草都是露水,点了半天一直冒烟不见火焰。颜明彰额头渗出微微细汗,一旁的苏湛手里不停活,频频回头看颜明彰能否点燃枯草。
灌木丛里传来粗重的鼻息声,那双荧光色的眼睛不断逼近,容婉吟感觉自己都能看到从灌木丛露出来毛茸茸的鼻子,紧张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乌云散去,月光下狼的身形显露出来。那匹狼很大,全身棕灰色,两耳直立,张开大嘴,露出雪白尖锐的牙齿。
容婉吟与那匹狼四目相对,谁也不先发动进攻。终于,不知是那匹狼失去了耐心,还是觉得容婉吟弱小,直接正面攻击也能轻易得手。那狼压低身子,弓起背,朝着容婉吟猛扑过来。
容婉吟身形一矮,躲过猛扑。容婉吟抽出软剑,欺身而上,从狼的背后一剑刺下,那狼也很是灵活,一个跳跃,打了个滚便躲开了。
狼呲出牙齿,朝着用容婉吟低吼,容婉吟毫不放松。
一击不中,再来一击!
容婉吟又一次发起进攻,与这狼斗不可犹豫,你若不进攻,将十分被动,容婉吟干脆以攻为守。双方旗鼓相当,不分上下。
“容姑娘,接着!”颜明彰扔过来一个火把,原来他将之前捂鼻子的帕子,裹在木棍上做成了一个简易火把。容婉吟单脚一蹬地,轻松跃起,一把接过火把,她左手拿火把右手执剑,左右开弓。那狼败下阵来,后背被划到了好几下,鲜血直流。
突然,不远处的山头传来一声嘹亮的狼叫,随即四处狼叫应和而起,都算不清到底有多少狼,只知道他们一定被狼包围了!这头狼听到叫声,扭头钻到灌木丛里便跑了,趁着这头狼跑掉的空隙,众人连忙退回到山洞处,把能收集到的石块、干草、干柴全都堆到了洞口。
“这…到底有多少狼啊!”苏湛的声音有些发抖。
“一般正常的狼群差不多十头左右。”颜明彰也有些紧张,今日看来必须要苦战一场了,至于究竟能不能见到明天的太阳,还需要看命了,“你信命吗?”
颜明彰看起来好像无厘头的问了一嘴,但是容婉吟知道,他在问她,用手背蹭了一下额头汗水,轻笑一声道:“信啊!我们每个人掌心都有命格线,但掌心合龙,这线就掌握在我们自己手中!”
“说得好!”颜明彰大笑起来,面无惧色,神情轻松,仿佛他正在和朋友把酒言欢。
但该来的还是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