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着浅青色弟子服的时子初一进来,两道不善阴沉的目光落在她身上。
星澜威压一荡。
即墨老祖宗和楚之晟被迫收回目光。
星澜走到左侧首位的圈椅前坐下,时子初站在后面,抬手作揖朝着孟宗主问候。
“子初已经元婴初期了?”孟宗主的声音带上几分慈爱,“想好道号了吗?”
说着,孟宗主拿出一个储物戒用灵力送到她面前。
时子初道谢后接过储物戒收起来,声音和煦,“晋升突破的突然,道号还尚未和师父商议。”
孟宗主点了点头。
“孟宗主!我们该说点正事了吧?”即墨老祖宗端着架子沉声开口。
时子初抬眸看了眼,随即垂眸把玩着手指上的细银戒指。
她在那一方世界内杀了不少人。
父母、两个哥哥、华亭唳、楚之晟、即墨罹、江晚笙、叶鹤栖……等,这几个还只是叫得上名字的,至于那些叫不上名字的多如牛毛。
这位即墨老祖宗想必是来给即墨罹讨个说法。
孟宗主笑笑,只是笑意不达眼底,“自然。”
即墨老祖宗想给时子初一个下马威,可看着星澜那张冷漠无情的面容,他只能质问:“星澜尊者!罹儿因她修为倒退,这笔账怎么算!”
星澜回头看去。
时子初抬眸就对上星澜询问的眼神。
“师父明鉴。”时子初开口就是甩锅,“弟子与叶家主结盟,他有个任务是一统天下,弟子只能帮他四处征战。”
说罢,时子初抬眸看着即墨老祖宗,婉转动听的声音徐徐,“这位尊者,即墨罹失败是技不如人,怎……”
即墨老祖宗动手发难的无比突然。
星澜头都没有回,一道剑气反杀过去。
“当本尊死了?”
星澜回首,肃杀冷漠的目光看向即墨老祖宗。
即墨老祖宗咽回涌到喉咙里的鲜血,面色瞬间就苍白不少。
孟宗主掂量着手里的留影石。
很好,又能去无极宗讹上一笔了!
星澜冷漠开口:“自己滚还是本尊送你一程?”
即墨老祖宗狼狈离开。
星澜不耐的冷漠目光看向楚之晟。
“楚家主莫不是想说我重伤同门?”温和婉转的声音响起。
楚之晟正欲开口,只听时子初说道,“执柔师妹是被江少主一箭封喉。”
天地良心,她可是看在叶鹤栖的面子上要留楚执柔一命,奈何江晚笙出现的突兀,直接把人杀了。
“巧舌如簧!”楚之晟冷嗤了一声。
这一次,他没有狂怒,反而有种掌握确凿证据的自信感觉。
楚之晟看着时子初发髻里酷似蝶簪的金钩凤蝶,冷声道:“时子初,你头上的金钩凤蝶是蛊虫吧?”
时子初点了一下头。
得到想要的答案,楚之晟直接甩出证据,“柔柔中了蛊毒!进入万象境的修士除了你就只有江少主会蛊,刑堂已经询问过江少主!”
见时子初眼里迷茫的神色,刑堂堂主开口:“江少主说他并未下蛊。”
了解情况的时子初朝着刑堂堂主一礼。
楚之晟厌恶的目光盯着时子初,“你还有什么好说的!这几年来你坑害了柔柔多少次!简直是……”
望着迫不及待给自己定罪的楚之晟,时子初温和从容的面色没有半分变化。
想来,如果不是因为星澜在场,只怕楚之晟会骂得更难听,亦或是直接动手给他的宝贝心肝出口恶气。
楚之晟扭头看向星澜,他顶着骇人的威压开口,“星澜尊者一向清正公平……”
“聒噪。”
越发冷漠的声音听上去很是不耐。
孟宗主看向星澜的目光带着几分担心。
他可别把人丢出去啊!
那样不残也重伤!
“师父。”
听到时子初的声音,星澜回头看向她。
“不是弟子。”时子初说。
星澜点了一下头,那样子像是在说我知道了。
“承启峰的事自有本尊和刑堂处理。”冷漠尊贵的声音已经在明晃晃的下逐客令。
楚之晟咬牙,眼神很是不甘的看着星澜。
“楚家主若是无事,我让弟子送您离开。”孟宗主出来打圆场,“至于承启峰的楚执柔中蛊毒这件事,刑堂会给她一个交代。”
话已至此,楚之晟只能离开。
时子初嘴角的弧度加深。
就这?
真是无趣得很。
人走了,但楚执柔中蛊毒这事也需要解决。
“江少主并不愿意给楚执柔解蛊。”刑堂堂主再度开口说道,“叶家老夫人求到了江夫人头上,楚执柔如今在江家。”
时子初点了点头,表示自己听到了。
刑堂堂主不偏不倚的开口:“如今这个局面,时子初确实是有不小的嫌疑。”
时子初和楚执柔之间本就有恩怨情仇。
楚执柔中蛊,时子初有嫌疑是正常不过的事情。
时子初思索着自己要不要再举个爪立誓。
不过,这样自证虽然快,但她岂不是太没面子了,而且楚执柔也没证据。
“楚执柔那边也并未闹来刑堂。”刑堂堂主朝着时子初说,“楚家主此举是有些逾矩了。”
楚之晟和楚执柔非亲非故便跑来玉虚宗,那盛气凌人的样子,一言难尽。
一旁的几位峰主嘴巴紧得像是被下了禁言术,只看不说。
“或许我和执柔师妹有所误会。”时子初有些无奈的笑了笑,目光看向星澜。
感觉到时子初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星澜就知道她要干什么了。
时子初温软乖巧的声音带着几分担心,“师父,弟子去江家看看执柔师妹吧。”
“再议。”星澜说。
酒酒刚突破雷劫尚未巩固境界,就目前而言,他不太想让酒酒出去乱跑。
时子初应了声。
有关楚执柔中蛊毒的事情就被这么搁置了。
回到后山,时子初非常自觉的去打坐巩固境界。
——
半月后。
巩固好修为的时子初从屋内出来,抬眼就见星澜在凉亭里面煮茶。
“来。”
时子初走过去坐在一边,“师父,伸手。”
星澜倒了一杯茶放在她面前,而后将手伸过去。
时子初拍了下,“左手。”
有些不明所以的星澜换了一只手。
时子初将左手无名指上的细银戒指摘下来,然后戴在了星澜手上。
戒圈不紧不松,正好合适。
星澜看了眼朴实无华的细银戒指,目光幽幽的看着她。
有些事他不问不代表他不知道。
这细银戒指看着普通,但他能感觉到一丝不同寻常。
望着星澜似是洞悉一切的幽邃目光,时子初扬起一个无辜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