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元璋眼睛一亮,难得露出一抹赞赏的笑,哼了一声,语气里透着几分感慨:“总算有人猜出咱的心思了!”
他顿了顿,声音陡然拔高,像是憋了多年的气要发泄出来:“空印案,咱就是要斩断这苗头!要是不收拾,以后杀的人更多!那些地方官,要是早点跟咱说实话,咱也不至于杀那么多……咱又不是不通情理的暴君!”
他顿了顿,瞪了眼底下的百官,气势像要把殿顶掀翻:“记得那会儿,有个叫郑士利的家伙,给咱上书打马虎眼,说啥都是误会,谁都没错!哼,咱告诉你们,那些图省事的官僚,不按咱的方针办事,就是留了口子!再来一次,咱还是杀!”
他大手一挥,龙袍的袖子甩出一道金光,吓得百官齐刷刷跪下,齐声道:“臣等惭愧!”
声音洪亮得像在喊口号,震得殿外的鸟儿又飞了一片,檀香的烟雾都被冲得七零八落。
朱元璋摆摆手,斜了眼杨靖,语气里透着几分考校:“你呢?说说,为啥反对?”
杨靖赶紧出班,拱手道:“陛下,赎罪银这事,万万开不得先例!”
他声音低沉,语气却斩钉截铁,胡子抖得像风中的芦苇,活像个准备舌战群儒的老夫子,“国库是能充实点,可地方上的奸佞却会肆无忌惮,觉得交点钱就能摆平罪行,天下风气还不得败坏?”
齐泰急了,跳出来反驳:“这不过是权宜之计,哪有那么严重!”
他瞪大了眼,活像个被抢了风头的小生,气呼呼地等着杨靖服软,袖子甩得呼呼作响,差点把旁边的李贯给扇到。
杨靖冷笑一声,斜了他一眼,语气里透着几分不屑:“权宜之计?哼,权宜之计最后都成官场惯例!历史上这种事还少?皇上开了这口子,后世子孙碰到难处,也会想‘开国皇帝都能用,我为啥不能’?这例一开,全国立马一发不可收拾!大明律还算个啥?朝廷还怎么统御天下?”
他越说越激动,脸都涨红了,活像个被气炸的爆竹,胡子抖得像要飞起来。
朱元璋眯着眼,扭头看向朱允熥,语气里透着几分考校:“熥儿,你咋看?”
朱允熥不紧不慢,拱手道:“臣孙跟杨尚书看法一致,也不赞成。”
他顿了顿,斜了眼朱允炆,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揶揄的笑,像是故意要气人,“稳妥点分析,有三点。”
阳光洒在他身上,映出他青袍的轮廓,衬得他像个胸有成竹的棋手,早已布好了全局。
朱允炆一听这话,脸顿时绿了,暗骂:“三点?三点你个头!这小子,摆明了跟我过不去!”
他咬牙切齿,拳头攥得咯咯响,恨不得冲上去跟朱允熥掰扯掰扯,可又不敢在朱元璋面前放肆,只能憋着一肚子火,活像个被气炸的蛤蟆,眼神里透着几分“你等着瞧”的怨气。
朱允熥浑不在意,慢条斯理道:“第一,罪行轻重,本身就不好界定。偷鸡摸狗是小罪,可叔嫂通奸呢?贪污五十九两呢?难不成不死的就是轻罪?一旦开了口子,地方官为了讨好朝廷,会不会变着法儿加赎罪银,攀比媚上?”
他声音清朗,语气却像刀子似的,字字戳心,像是给朱允炆的心窝子上扎了一针。
“第二,这赎罪银真能全进国库?这么大一笔钱,地方官会不会伸手?一旦伸手,人心贪婪,挡都挡不住!到时候,纳银免罪的犯人越来越多,外省草菅人命的风气,还不得愈演愈烈?”
他顿了顿,眼神在殿内扫了一圈,像是把每个人的小心思都看透了。
“第三,从官员本身看,他们会不会觉得纳银就能免罪,干脆大开贪污之门?反正被抓了交钱,回去接着贪!这风气一开,朝廷还怎么管?”
他拱手道:“皇爷爷,臣孙就这三点看法,请明察。”
他声音平稳,语气却像在宣判,字字如钉,砸得朱允炆脑瓜子嗡嗡响。
这话一出,殿里又是一片死寂。
朱允炆脸黑得像锅底,咬牙切齿,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暗道:“这小子,咋每次都能压我一头!老天爷,你是不是拿错剧本了!”
他低着头,拳头攥得咯咯响,活像个输了比赛还得装大度的小孩,眼神里透着几分不甘和怨愤。
李贯不服气,跳出来道:“三弟,你这有点危言耸听了吧?”
他瞪大了眼,活像个被抢了风头的戏子,气呼呼地等着朱允熥服软,袖子甩得呼呼作响,差点把旁边的齐泰给扇到。
朱允熥斜了他一眼,摆出一副“你还不了解我”的表情,慢条斯理道:“危言耸听?皇爷爷,臣孙说的,史书里都有案例。《资治通鉴》李林甫传里,讲过赎罪银的后果。《汉文帝本纪》里,张苍也提过类似的事……”
他话没说完,朱元璋赶紧摆手打断:“得得得!这些例子,咱回去慢慢看!”
他头都大了,暗道:“这小子,咋跟个移动书库似的,随口就是一堆典故!再让他说下去,咱还得当场考试不成?”
朱允炆傻眼了,盯着朱允熥,脑子里一团乱麻:“这家伙……史书都背下来了?还知道哪个人物传记!他不会是把《资治通鉴》当枕头睡了吧!”
他咬牙切齿,恨不得冲上去问问朱允熥是不是故意秀优越,可又不敢在朱元璋面前放肆,只能憋着一肚子火,活像个被气炸的蛤蟆,眼神里透着几分“你等着瞧”的怨气。
刘三吾站出来,慢条斯理道:“李林甫可是唐朝大奸相,把开元盛世毁得一干二净!赎罪银这主意,不是他当宰相时提出来的,而是他还是小吏时,为了讨好上头故意搞出来的!当时宰相张九龄当场否了,可玄宗皇帝罢黜张九龄,提拔李林甫,硬推赎罪银,结果开元盛世就这么完了!后来刘宴改革,第一时间废了这玩意儿,可惜他被杀后,杨炎又捡起来……”
他越说越激动,胡子抖得像风中的芦苇,活像个讲课的老夫子,声音洪亮得像在给全殿上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