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乐酒楼卖两千两?你咋知道的?那酒楼没挂牌出售啊!”朱允熥语气里透着几分疑惑,眼睛却眯了起来,像是嗅到了什么。
“我亲自去问的!”朱楧拍着胸脯,信心满满。
谁知,朱允熥突然定定地看着他,眼神犀利得像刀子,盯得朱楧心里发毛:“干……干嘛?”
“十四王叔,你有没有想过,我可能不止一间酒楼?”朱允熥慢悠悠地说,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朱楧愣住了,脑子嗡的一声:“啥?仙乐酒楼……也是你的?”
朱允熥点点头,淡定得像在说“今儿天气不错”。他还补了一句:“我记得没让茹嫦去卖那酒楼啊。”
朱楧瞬间尴尬得想找个地缝钻进去,脸红得跟猴屁股似的,结结巴巴道:“这个……可能是我记错了。不是仙乐酒楼,是后门的……”
“曙光酒楼?”朱允熥挑眉,语气里带着几分戏谑。
“对对对!”朱楧忙不迭点头,以为自己终于说对了。
谁知,朱允熥吧唧吧唧嘴,拿起毛笔,刷刷写了一张拜帖:“来人!拿上我的帖子,把曙光酒楼的掌柜叫来。我倒要问问,他为啥没我的命令就私自卖酒楼!”
朱楧傻眼了:“曙光酒楼……也是你的?”
朱允熥像个无情的点头机器,平静地给了他致命一击。
朱楧彻底麻了,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这大侄子到底有多少酒楼啊!你有这么多钱,开这么多酒楼干嘛?给人留条活路吧!他干笑两声,脚底抹油:“那个……大侄子,有空我再来啊。先走了,走了!”说完,逃也似的溜了,背影狼狈得像只斗败的公鸡。
朱允熥目送他离开,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肃王叔啊,你以为我会告诉你,赵勉府邸旁边的包子铺也是我的?为啥买这么多产业?当然是为了全方位、无死角地监视赵勉!不然,他咋知道赵勉府里还有暗门和地道?啧,十四王叔,太年轻,太莽撞,太不稳重!差评!
翌日,朱允熥端着茶杯,慢悠悠来到敕建银行司衙门。才到门口,就见乌泱泱的人群把大门堵得水泄不通,热闹得跟庙会似的。
杨士奇忙得满头大汗,瞧见朱允熥,赶紧迎上来,苦着脸道:“殿下,这人越来越多,咱是不是开个分行?”
“不行!”朱允熥斩钉截铁,语气硬得像城墙,“这银行司衙门直属户部,只有它有权发行新币、兑换宝钞!日后可以开其他银行,但只能有储蓄功能,不准兑换新币或发放贷款,还得受银行司、户部和都察院三重监管!”
杨士奇一听,点头称是:“殿下高明!这样稳妥。”
朱允熥摆摆手,哼道:“稳妥是必须的!咱大明朝宁可慢点发展,也不能让那些官僚把银行搞成第二个青苗法!”他顿了顿,语气里带着几分戏谑,“反正,咱有的是时间,慢慢熬,看谁熬得过谁!”
正说着,门口一阵骚动,一个小吏慌慌张张跑来:“大人,大人,不好了!昨天那个唐杰又来了!”
“又来?”朱允熥挑眉,透过窗户一瞧,果然见唐杰跟个拜年的财神爷似的,对着百姓拱手,笑得一脸挑衅:“诸位早啊?哈哈,我又来了,又来了!”那得意劲儿,活像只刚偷了鸡的黄鼠狼。
杨士奇皱眉:“他哪来的这么多宝钞?应天和江南附近肯定没这么多,他莫不是去了江北或农村?”
朱允熥冷笑:“去瞧瞧,他那些宝钞有没有褶皱。宝钞面额最小是五百文,百姓一年都未必花得掉,翻来覆去用,准有褶皱!若有,说明他把农村的宝钞也收来了。”
杨士奇眼睛一亮:“殿下高明!”
“你也不赖,猜到就好。”朱允熥难得夸了一句,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老狐狸般的笑。
杨士奇领命,走到门外。唐杰正得意洋洋地拍着几大箱子宝钞,嚣张道:“杨大人,点吧!今儿麻烦点,我没分门别类,总数大概三千万贯上下!”那语气,活像在说“今儿我请客,随便吃”。
又是三千万?杨士奇暗暗心惊,打开一个箱子,果然见里头不少宝钞皱巴巴的,跟腌菜似的。他不动声色,对百姓道:“诸位,银行先清点这批宝钞,麻烦稍等。”
“不急不急!”百姓们兴致勃勃,围得更紧了。能再看一次三千万贯的壮观场面,谁舍得走?有那好事者还踮着脚,伸长脖子,生怕错过一个铜板的细节。
唐杰坐在一旁,端着冷饮,斜眼瞅着杨士奇,眼神里全是挑衅:点吧,随便点!你要是拖时间,我就揭你老底!他心里有底,这次银行绝对兑不出来!
杨士奇表面镇定,心里却打鼓。幸好有朱允熥的教导,他面不改色,银行吏员清点的速度也丝毫不减。这让唐杰的如意算盘落空,只能恨恨瞪了一眼,眼神毒得像要咬人。
远处,蒲南峰和郭磊站在人群外看热闹。蒲南峰哈哈大笑:“老天有眼!这堆宝钞扔地上,多壮观!跟银山似的!”
郭磊却肉疼得直咧嘴:“三千万贯,三百万是从农村买来的。一两银子一贯,实打实亏了三百万!这得买多少头猪啊!”
蒲南峰不屑地撇嘴:“小了,格局小了!只要扳倒银行,挫败朝廷,花多少银子都能赚回来!这叫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
郭磊低头,嘀咕:“小了?他说啥小了?”蒲南峰气得一瞪眼:“格局小了!看哪呢!你这脑子,装的都是浆糊吗?”
清点到下午,蒋瓛混在人群里,暗中指挥锦衣卫将四周团团围住。这是朱允熥的保险,若银行真兑不出,百姓闹起来,他就趁乱干掉唐杰,伪装成踩踏事故,再把宝钞一把火烧了。成大事嘛,总得有第二条路,锦衣卫的刀可不是吃素的。
“清点完毕,共三千零二十三万六百零五贯。”杨士奇擦擦汗,宣布结果,声音里带着几分疲惫,却硬挺着不露怯。
唐杰凑上前,阴阳怪气:“零头我不要了,给我兑三百万两吧。这次,你们有吗?”他压低声音,冷笑,“我知道你们底牌,银库被搬空大半,最多剩两百万,你咋兑?”那眼神,活像只胜券在握的饿狼。
杨士奇眼皮一跳,扫了眼四周——那天进库房的,果然有内鬼!他不动声色,沉声道:“拿钱吧,还等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