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金花和许胜利自然知道这些事情。
尤其钱金花是女人,结了婚以后得日子,她更清楚。
想想以前,许春麦和傅临川还在吴春花那儿过日子的时候,那过的是啥日子。
那个时候,哪里想到会有今天的成就。
“是啊,真的是多亏了两老口,都是七十多岁的人了,还整日里带着孩子,着实是辛苦。”钱金花感叹着。
许胜利对傅临川说道,“大川啊,放眼一看,别说十里八乡地,我看在全国都找不到两个像你这样好的女婿。我家春麦啊,嫁给你真的是享福啊。要是没有你,没有你家里人,她咋可能参加两次高考,还能考这么好。”
“爹。春麦考的好,是她自己的努力,试是她自己考的,知识也在她自己脑子里,这个东西,任何人都帮上了她。要我说啊,这都是春麦自己努力的结果。”傅临川一边说着,一边将东西摆在架子上。
搬完这一趟以后,傅临川和许胜利又出去搬下一趟。
张铁牛喊了一声,“老许,你这日子跟神仙似的,可真的是馋人的紧。那些个好东西,你肚子里能塞下不?用不用我们替你解决解决?”
许胜利摆摆手,“哎呦,铁牛啊,我这不行,不如你家仨儿子,你有儿子,我这眼气的紧,我光有这些个好东西有啥用?没用没用。我还是多吃点儿吧,回头我撑的跑肚拉稀地,去你家茅房。”
傅临川勾起嘴角,他岳父现在损人的功力更厉害了。
不过这张铁牛活该,谁让他以前老是仗着自己生了仨儿子,挤兑许胜利的。
张铁牛瞪了许胜利一眼,“呸!”
傅临川和许春麦开车回来的本来就让村子里的人大为震惊。
到现在,村子里的人陆陆续续地听说,许春麦竟然考上了京都师范大学,这简直是比找个好女婿还让人震惊的事情。
村子里的人现在看见许胜利,都觉得是在蹭好运,都想让自己家的孩子以后也能考上好大学。
在长岭村待了两天,钱金花和许胜利看孩子,傅临川和许春麦就回了一趟玉泉村。
汽车一进玉泉村,大家看见开车的是傅临川,立马引起了轰动。
傅临川和许春麦回了老房子,这段时间,房子都没人住。
但是房子里并没有特别大的灰尘,因为每隔半个月,邻居就会帮忙打扫一下,生生火。
这个是傅临川嘱咐的,还给了钱的。
其实邻居帮忙收拾,他们当时说,不用给钱,邻里邻居地,帮个忙都应该的。
毕竟当时郑玉梅他们住的时候,也没少帮衬邻居。
但是对于傅临川来说,给钱就不搭人情,免得长时间以后的麻烦。
两个人进了屋子,傅临川就去拿柴火,准备生火,烧烧炉子,烧烧炕。
傅临川在生火,许春麦打了水,简单地还是将屋子里擦了擦。
傅临川一回来,吴春花就听见了。
但是她现在连找茬儿的心情都没有了。
家里就剩下她和赖在家里不走的韩敏,还有她那个现在像精神病一样的儿子林兴龙。
林有福没在家,整日里在砖厂干活,晚上基本也住在砖厂,都不愿意回家。
林彩凤在县城做工,现在也基本不回家。
因为这个家,乱成了一团,什么都没有,有的只有争吵和谩骂。
韩敏上了个厕所回来,讽刺着,“听说了没?人家许春麦这次也考上大学了。人家两口子都是大学生。是京都的大学生。”
吴春花瞥了韩敏一眼,“韩敏,你留在这儿有什么用?你和兴龙根本没有登记结婚。你离开,再找个人嫁了不是更好?”
韩敏看着躺在炕上瞪着房顶的林兴龙,“我不走,我等他死了,我再走。”
“你!韩敏你不得好死!”
韩敏完全无所谓,“我不得好死?没事儿的,我死也拉你们当垫背的。”
此时的吴春花刚刚四十一岁,看起来像是六十岁。
这不到两年的生活,像一场噩梦。
她轻哼一声,从屋子里走出去。
阳光真的是很刺眼。
门外传来脚步声,她看过去,整个人都呆愣在那儿。
没错,那是许春麦。
她的皮肤白皙带着浅浅的粉,泛着光。
她扬着笑脸,眼中满是光彩地看着身边的傅临川。
傅临川和许春麦是要去孙国岭那里送东西的。
这会儿出来,经过吴春花家门口的时候,许春麦很自然地朝里面看了一眼。
站在院子里的吴春花,蓬头垢面,苍老了有二十岁。
许春麦盯着她看了两眼,就移开了目光。
傅临川说过,没必要让吴春花这种人内耗。这种人只会让自己停滞不前,多看两眼都没必要。
但是许春麦心里确实很是感叹,想当初,吴春花整日里使唤她,对她颐指气使,像是一场梦一样。
有的时候,许春麦甚至分不清,现在是一场梦,还是曾经那些苦难是一场梦。
吴春花怎么也想不到,以前还被她使唤,受她欺辱的儿媳妇儿,现在变成了她高不可攀的存在。
而他们全家呢?
就连她的女儿林彩凤,都没人来给提亲。
傅临川和许春麦在望山县见见熟人,来来回回走动了一阵子,然后才回宣城。
在宣城又住了一些日子,在两个人开学之前,这才回到京都去。
能够重新读书,对许春麦来说,这样的机会格外珍贵。
报到当天,傅临川开着车,带着行李各种东西,陪许春麦去报到。
如傅临川报到的时候一样,傅启铭和沈锦书也带着两个孩子跟着一起。
他们身边还有警卫员潘勇。
依旧像去年一样,两位老人带着两个孩子到处走,到处看。
对于两位老人来说,最开始送傅凌云去医学院报到。
后来送傅清微到邮电大学报到。
去年,送傅临川,今年又能送许春麦。
每次他们都觉得,有一种澎湃的心情,是那种新的活力和对知识的狂热能够传递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