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处的风吹的很急,几乎让伊格尼斯快要站不稳。
太阳黑洞洞的眼眶与她对视,竟然莫名产生了几分惊悚的感觉。
不是?谁这么胆大包天,竟然私自吞噬了太阳?
而且是真吃啊,上面牙印都看得清楚呢!
伊格尼斯站在奥林匹山上,金色的竖瞳当中流露出人性化的思维。难怪最近的太阳越来越微弱了,原来是被不知名的存在盗取了力量。
这样的话,岂不是说明青春没有售价,太阳入口即化?
我也要吃!
毕竟生物与生物之间的构造就注定了其思维的方式不同,如果是罗夏在这里,恐怕已经吓得到处乱跑了。站在这里的是伊格尼斯。
她不仅没跑,还想浅尝一下太阳。
别人都能吃,说明太阳本身是可以食用的。既然可以食用,那为什么我不能吃?伊格尼斯的想法如此的简单粗暴。
她再度振翅,巨大的翅膀遮天蔽日,她飞向高空,冲向太阳。嘴巴嗷嗷张的老大,试图一口吞下法厄同的残躯。
只要吃掉太阳,只要能够吃掉太阳,说不定能获得什么奇异的能力?最重要的是,这可是神之残躯,要是吃一口的话,不知道会多美味。
一想到这里,伊格尼斯的口腔就不自觉的分泌出了大量的口水。要是早知道太阳能吃,她早就飞上了啃噬太阳了。
但现在知道的也不算晚。
她飞向高空越来越接近太阳,就连被光照的地面都投下了一片龙形的阴影。
伊格尼斯兴奋的张开嘴巴,“我踏马来啦!!!”
但这句话的尾音还没散去,她就感受到了难以抑制的高温。虽然火焰红龙这个物种对高温有着天然的抗性,但这样的温度似乎能够穿过肉体的防御直击灵魂。
这是太阳的温度。
即便是残缺不齐的太阳,那也仍旧是太阳。
上古时期最强大的战神之一,有着终极信仰的太阳神。即便是一片残躯,也不是伊格尼斯能够染指的。
那太阳旁边的空间都被烧的扭曲,伊格尼斯无法再继续前进。那边的区域已经是属于任何物种无法跨越的天堑,除非同样执掌着太阳的权柄,不然无论如何也无法跨过这片真空的地带,去吞噬太阳的血肉。
不对啊,这不合理啊。可太阳的头颅上明明有着牙印,连他的面部都被啃食殆尽。难道是另一位执掌着太阳权柄的新神诞生了吗?
但这也不可能啊?这片世界已经有几千年未曾诞生过新神,呃,信仰神不算。
就是诞生了能够执掌太阳权柄的新神,那自己也不该一无所知才对。那可是能够执掌太阳权柄的新神,他在诞生的那一刻就应该散发出无尽的光与热,向世界宣告他的诞生。而不是就这样躲在阴暗的角落里面偷偷的吞噬太阳。
这样的神明反而不像是新生的太阳神,反倒像是偷偷摸摸的窃贼。
不不不,这不是重点。
伊格尼斯不甘心的再次降落在奥林匹克群山上,“凭什么那种窃贼都能够获取太阳的力量?这好吗?”
自己可是堂堂正正的巨龙啊,都没有办法突破太阳的防御,进入到核心的区域当中。那个不知名的窃贼到底是用了什么方法才能够进去窃取太阳的力量?
越想越气,越想越急。
这种心情就像是看到别人赚了钱,这比自己没赚钱都难受一万倍!
伊格尼斯索性就在群山上趴了下来,打算看看到底是谁在窃取太阳的力量。
凭什么就你可以吃,我不可以吃?这好吗?这不好。难道不应该雨露均沾吗,难道不应该见者有份吗?
给我吃两口,怎么了?
贪婪的巨龙在山上等候,也没让她等多久,月亮就从远处的地平线上缓缓升起。
圆月带着一丝特殊的胎动,尽管距离甚远,但伊格尼斯还是敏锐的捕捉到了这一的动静。
胎动?
嗯?
月亮又怀了?
她先是愣了一下,但大脑很快就转过了弯。哎呀,都忘了,是月神要复活了!
月亮越升越高,直至与太阳齐平。
而这时,伊格尼斯看到了毕生难以忘怀的一幕。
一个巨大的胎儿从太阳的影子中钻了出来,那是一个女婴,她的脐带仍旧通过太阳的阴影连接到月亮的内部。
这是一个尚未诞生的孩子,但即便这样却仍旧有了自主觅食的能力。
她从太阳的阴影中走了出来,一步一步走到了太阳的头颅前面,开始啃噬太阳。
盗取太阳力量源泉的人不是别人,是他的亲妹妹,是尚未复苏,却准备复苏的月之神塞勒涅。
兄妹相食的画面让一向见多识广的伊格尼斯都忍不住生出了冷汗。
这是最禁忌的画面,甚至比兄妹相交都更加的令人不齿。
而那胎儿似乎也注意到了伊格尼斯的目光,她睁开眼睛看向了伊格尼斯所在的地方。
不,不对!!!那是一双金色的眼睛,那不是月神塞勒涅的眼睛!塞勒涅的眼睛是冰蓝色的,活了这么长的时间,伊格尼斯当然见过已故的月神。
记忆中,月神有一头亚麻色的长发和一双冰蓝色的眼睛。她是森林中矫健的狩猎神,总是与她的小鹿为伴。
她不该有一双金色的眼睛!
长有金色双眸的神,是她的哥哥法厄同!
伊格尼斯的心中顿时掀起了滔天海浪,她再次感知,那未出生的胎儿身上有着两股力量,继承了月的清冷,也有着日的刚烈。
这位要复活的塞勒涅,这位想要复活的月神。
她想要以别的身份重新复活!
集齐了日月的力量,她难道想要与女神抗衡吗?
呃,不是。虽然月神复活肯定要和女神作对,毕竟双方有着陈年旧怨。但是,以这种姿态复活,她难不成想要一复活就和女神开战吗?
尽管伊格尼斯的心中有着滔天骇浪,但她也无法打断月神复活的进展。别说打断了,就连想要进入那片领域都无法进入。
她深深的看了一眼正在进食的胎儿,最后头也不回的朝凡间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