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
陈通渊一时之间,陷入两难两难境地。
一面是自己爱了那么多年的夫人,另一面是柱国老父亲留下遗物。
他真正体会到了,什么叫鱼和熊掌不可兼得.....
“爹,你在犹豫什么?”
“救娘啊!”
陈故白见陈通渊愣住,不知该如何做出取舍,上前一把抓住他的手臂,焦急催促道。
这两个选择,难道还需要迟疑吗?
“究竟要不要为了,一堆没用的死物....”
陈宴见状,趁热打铁,继续施加压力道:“而放弃为你生儿育女的夫人,魏国公你要考虑清楚哦!”
顿了顿,又补充道:“孟绾一的生与死,都在你的一念之间!”
显而易见,陈宴也很想看看,自己的这个渣爹,最终又会做出怎样的决定.....
“爹,父亲,难道你就眼睁睁,看着娘去死吗?”
陈辞旧再也沉不住气,抓住了陈通渊的另一只手臂,声音嘶哑,“你知道舅舅他,死的有多凄惨吗?”
“被活活用大缸烤死的!”
孟饮冰的死法,可还历历在目。
陈辞旧不敢想象,一旦让自己母亲,落到了陈宴的手中,会遭受怎样的非人折磨....
母亲曾经可没少,变着法儿地苛待他。
尤其是陈宴在孟府还说,要卖入青楼,根本不像是在说笑的!
“是啊!”
陈故白点头,附和道:“难道娘在你的眼中,还不如一堆无用的死物吗?”
“陈宴想要,那给他就是了!”
这十几年来,陈故白难得赞成陈宴。
区区死物,怎能比得上他娘的性命重要?
谁也没想到这兄友弟恭的三人,初次达成高度统一,居然在这个问题上....
“对咯!”
陈宴打了个响指,目光扫过送来助攻的两人,最终停留在陈通渊的身上,意味深长道:“魏国公,你好好想一想,你的夫人被株连,你这两个宝贝儿子,名声会不会受到影响....?”
论找弱点进行压力,陈宴是专业的。
这渣爹或许可以不在乎地上的女人,但他绝对不可能不在乎,自己寄予厚望儿子的未来!
无论我选哪个,他都是乐见其成的.....陈通渊一言不发,眸中透着凌厉,死死盯着丝毫不急的陈宴。
陈通渊又怎会不清楚,这混账的意图呢?
无论如何,他都是赚的.....
陈宴转身,悠哉走回主位坐下,朝站在不远处的陈管家,喊道:“诶,有没有点眼力见,本掌镜使来了这么久,连茶都不上?”
“赶紧去,要最好的茶叶!”
“是。”陈管家向陈通渊投去询问的目光,得到自家老爷许可后,才恭敬应道。
随即前去泡茶。
一刻钟的时间悄然而逝。
魏国公府这处厅屋内,是死一般的寂静....
又过了半晌,再三斟酌的陈通渊才开口,打破了尴尬的氛围:“孽...陈宴!”
“怎么?”
陈宴闻言,轻轻抬眸,手中依旧用杯盖推着热茶,不徐不疾地问道:“魏国公考虑好了!”
陈通渊浑身紧绷,青筋暴起,好似在抑制什么,艰难从牙缝中蹦出了三个字:“你赢了!”
顿了顿,又继续道:“东西给你!”
陈通渊其实并不想妥协。
但两害相权取其轻....
就算能为那一堆死物,放弃孟绾一整个女人,却不得不为两个儿子考虑!
这是未来魏国公府复兴的希望!
“这就对了嘛,咱们各取所需....”
陈宴满意地点头,抿了口热茶,笑道:“魏国公你留下爱妻的美名,本掌镜使拿回老爷子的念想!”
顿了顿,语调突变,催促道:“既然做出了取舍,那还愣着干什么?”
“去,给他取来!”
陈通渊深吸一口气,平复住怒意,咬了咬牙,对陈管家吩咐道:“再派人去请大夫!”
陈管家颔首,没有任何犹豫,当即转身离去。
一炷香后。
陈管家领着一群下人,捧着陈老爷子曾经的东西回来,恭敬道:“世...陈掌镜使,老国公的遗物在此!”
旧传金甲,长枪,马槊,佩剑,印信一应俱全。
陈宴站起身来,向前走去,一把握住由三人合抬的马槊,随即猛地发力,马槊如蛟龙出海,在空中划过一道凌厉的弧线,带起呼呼风声。
“老爷子不愧是尸山血海,杀出来的万人敌,哪怕这马槊已沉寂多时,也依旧是寒光凛凛,杀意纵横!”
陈宴感受着马槊上传来的血腥气,心中不住地感慨。
槊身漆黑,透着森冷寒意,槊锋锐利,寒光闪烁。
不知砍下过多少首级.....
他莫非是想杀我?.......陈通渊望着舞动马槊的陈宴,心中一咯噔,下意识退后几步,定住心神,问道:“陈宴,一切如你所愿,可还满意?”
“不错!”
陈宴拄定马槊,点点头,笑道:“想必魏国公也不愿,留我的晚饭,就不打扰你们一家团聚了!”
“告辞!”
说着,将手中马槊丢给了朱异,潇洒转身而去。
几位绣衣使者快步上前,拿过了陈老爷子遗物,紧随其后。
刚走到门口,陈宴似是想起了什么,停下脚步,回眸道:“国公爷,反正最终结局都是一样的,下次爽快点....”
“这样太浪费我的时间了!”
说罢,在开怀的笑声中,陈宴扬长而去。
“你!”被扎心的陈通渊怒目而视。
半个时辰后。
魏国公府。
屋内。
“大夫,我夫人的情况如何了?”
陈通渊见床榻边上的叶大夫,把脉结束,迫不及待地问道。
叶大夫站起身来,恭敬行了一礼,回道:“国公夫人是惊惧过度,又受了大刺激,急火攻心晕过去的.....”
“额头上的外伤,老朽已经包扎好了。”
“老朽写几副精气安神的方子,给夫人好好调理一番!”
孟绾一的伤势,看着触目惊心,其实并不严重,都是些无关紧要的皮外伤。
因为当时陈宴,刻意控制了力道,可不能弄死了自己的筹码.....
“有劳大夫了!”
陈通渊点头,放下心来,示意陈管家将叶大夫请下去。
“爹,陈宴那厮一次又一次,蹬鼻子上脸,手段还极其残忍,难道还要再忍下去吗?”
屋内没有外人后,陈辞旧再也按耐不住,凑上前来,愤愤道。
一次次的吃瘪羞辱,早已让他变得扭曲....
恨不得陈宴赶紧去死,将其千刀万剐,以解心头之恨!
“你觉得为父愿意忍?”
陈通渊眉头紧皱,反问道。
顿了顿,又继续道:“赵老柱国那边传来了话,让咱们不要轻举妄动,静待时机!”
陈通渊明白两位老柱国的意思....
要么不做,要么就一击致命!
现在就让那小子再蹦跶些时日,到时候再连本带利收回来!
“既然不能有大的动作,那暗处给陈宴添添堵,总可以吧?”
陈辞旧眸中闪过一抹阴毒,冷笑道:“我就不信他没有弱点!”
“辞旧,你想做什么?”陈通渊问道。
“让陈宴染上赌瘾,玩物丧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