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茂屁颠屁颠的追上夏温娄,笑嘻嘻道:“夏哥,要不你就当我姐夫吧!我保证对你比对我亲哥还亲。你要跟我姐打架,我肯定站你这边儿。”
夏温娄推开那张欠揍的脸:“收拾东西,回你的将军府去。”
被推开的冯茂继续往前凑:“别啊!不同意就不同意,我又不会逼你,但你起码得让我多住段日子,不然我爹还以为我办事不尽心呢!虽说我挺想你当我姐夫的,但咱俩也是兄弟,我总不能把你往火坑里推,太缺德。”
冯茂这么说,反而勾起了夏温娄的好奇心:“你姐姐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唉!我姐她呀,错生了女儿身。我爹说她比我还男人呢!”
夏温娄咋舌:“你爹还真是,一句话损了两个人。”
古代说一个女子像男人,可不是什么好话。说冯茂连女人都不如更是剜心的羞辱。
“谁说不是呢?我那几个姐夫都怕我爹,每回我爹一见他们,都把他们训得跟孙子似的。”
夏温娄不禁感慨:“那你几位姐姐在夫家一定过得都不错吧!”
“将就着过吧!虽然夫家没人敢说什么,但外面名声传的不好听。”
夏温娄安慰道:“里子都有了,面子上的事就别计较那么多了。”
冯茂哭丧着脸:“嗯,我爹也是这么说的。就是苦了我和五姐两个没定亲的,一听说是我们冯家,媒婆都不愿上门。”
“姻缘自有天定,急不来的。”
冯茂突然问:“我昨天在席上听到好多人都在打听你的亲事呢。你怎么这么受欢迎啊?”
夏温娄勾唇一笑:“你现在马上去考个秀才出来,你比我更受欢迎。将军府的门槛都能被踏平。”
冯茂想想曾经被逼读书的那段痛苦岁月,不禁打了个寒颤。
“我觉得打光棍也没啥不好,没媳妇管这管那,就算以后上了战场也没什么牵挂。”
夏温娄被冯茂一本正经自我安慰的模样逗笑了。他可不信二品将军的子女会寻不来亲事,无非是看不上罢了。如果他这次没高中解元的话,冯将军也不会把主意打到他身上。
能立下从龙之功的将军怎么可能是个只会舞刀弄棒的武夫。其心思之细腻,眼光之独到,绝非一般人能比,面上的骄横焉知不是伪装。
卢氏身边的小丫鬟匆匆来报:“大少爷,夫人那边有事儿,让大少爷赶紧过去一趟呢!”
夏温娄让冯茂自己找乐子玩,他则跟着丫鬟去了卢氏院里。
卢氏得知夏松几人就关在自家柴房后,坐立难安。夏温娄过来时就看到卢氏正急得在屋子里来回踱步。
他上前轻轻握住卢氏的手安抚她:“娘,什么事这么着急,坐下来慢慢说。”
卢氏反握住他的手:“你真把夏松他们关起来了?”
夏温娄把卢氏引到椅子边,扶着她缓缓坐下。
“是关起来了,也不是第一次了。他来我们家,难道还想当贵客不成?”
“可他们出去后乱说话怎么办?”
“娘多虑了,此一时彼一时,现在他们的话可没人信了。夏族长那边我早就打好招呼,只要有人打听我跟夏松之间的事,夏家村的人会毫不遮掩地把夏松当年干的龌龊事抖落干净。”
卢氏还是不解:“为什么不把他们直接赶走,还要关着他们?”
夏温娄笑得意味深长:“自然是拿他们作饵来钓大鱼。”
“你是说这次不止来了他们一家人?”
夏温娄点点头,犹豫片刻,还是提醒道:“有件事娘要有个心里准备。”
“什么事?”
“夏松后娶的那位夫人恐怕已经在安县了。说不定还会登门造访。”
卢氏的手猛地一颤,手中帕子无声的坠落到腿上,又顺着光滑的衣料滑落在地。
夏温娄弯腰捡起帕子抖了抖,叠好放在桌上。
“您若不想见她,我让舅母来应付她。但我想说,该躲着不见人的是她,不是你。你唯一的错处就是眼光不好,嫁了个薄情郎。”
卢氏急促的呼吸一滞,手中没了帕子,她双手就搅着衣服,若非料子结实,估计都要被撕裂了。夏温娄没有催促卢氏立即回答,而是坐在一旁静静等着。
良久,卢氏颤抖而坚定的声音响起:“我自己来。你说的对,该躲起来的人不是我。又不是我无媒苟合勾搭别人的相公。”
夏温娄:难道不是你相公处心积虑勾搭人家小姐吗?但这话还是不说的好。他不希望卢氏再去回忆两人曾经那些柔情蜜意的日子。
“夫人,大少爷,不好了,小少爷闹着去柴房那儿,我们没拦住,现在人已经过去了。”
夏温娄忙起身开门,门口站着满头大汗的吴嬷嬷。
“大少爷……”
夏温娄没听吴嬷嬷接下来的话,一阵风似的赶去柴房。
夏然听有个下人说昨晚柴房里关了几个人,好奇心作祟就想来看看。杏花如今算是府里的老人了,知道夏温娄不想让夏然和夏松见面,便竭力阻止。哪知她越拦着,夏然闹得越起劲儿。杏花无法,只能对一旁的小厮使眼色,让他去搬救兵。
此时夏然正站在门外与里面的三人来了个八目相对。夏松看着与卢氏面庞肖似的夏然,尽量让自己显得很温和。
“你是然儿吧?”
这三人刚被伺候了一顿黄连水就芹菜的早膳,一脸菜色。夏然虽然年纪小,但从小就被夏温娄灌输“不要和陌生人说话、不要接陌生人给的东西、不要跟不熟悉的人去任何地方……”等等防骗必背指南。不认识的夏松被划归到了第一类:不要和陌生人说话。
夏松见夏然不说话,心下微惊,难道这小子是个哑巴?可他仿佛记得夏然小时候是会哭的,应该不是哑巴才对。为了验证夏然是不是哑巴,他又问:“你哥哥是夏温娄,对吗?”
夏然还是不说话,黑宝石般一双亮晶晶的眸子,目不转睛的盯着这三个陌生人,眼神中交织着好奇与警惕。
被折腾的剩了半条命的夏老太太,撑着半口气,秽语连珠的骂:“不要脸的小娼妇能生下什么好种?看看,这不是遭报应了吗,生了个哑巴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