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皮已经吹出来了,这个时候想打退堂鼓,无疑有些说不过去。
可是在遍布荆棘的情况下,机娘显然失去了对自己有利的战场。而且舰船走到了现在,他脑海中的小树,也没有检测到母虫存在的痕迹。虽然已经见到了虫族的踪迹,可它们的数量少到让人发指。
跟别的星球动辄如潮水般的虫潮相比,这零零星星的几十只虫子,就像是在开玩笑。
舰船没有停止,一路向前飞驰。
为了尽快完成清扫任务,舰船刻意加快了速度。
密密麻麻的荆棘丛生,放眼望去,到处都是。
飞船整整前行了两个小时,除了零星少的可怜的虫子之外,他们甚至没有更多的发现。要知道,即便是在地底,小树也可以探查到母虫的踪迹,现在搜寻的时间加在一起,三个小时也有了。
可却愣是没有发现一点儿母虫的踪迹。
“君上,按照虫族的习性,虫族最有可能出现的地方,我已经在地图上做了标注。但是就目前而言,一路上身陷荆棘丛的那些虫子,都没有所属!”
“没有所属?”
“对,它们没有母虫进行统御。甲板上的一号试图调配它们的时候,连一丝丝的抵御都没有,轻而易举便可以接掌掌控权限。”
若紫的话,让苏离再次下令,调转了行船的方向。
可是随着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他们驾驶着舰船搜索了一处又一处可能存在虫族的地界。得到的结论,永远都是只有少得可怜的虫族。
五百多机娘怎么也没想过,自己兴高采烈跑来打仗,却只能蜷缩在武装运输舰上,连门都迈不出去。
外面的旷野上,那连成了片的荆棘丛,竟像是星球本身的皮肤,随处可见!
如果说别的星球是闹虫灾,那么音源星上毫无疑问,已经成了黑色荆棘的天堂。
他们从早上绕到了黑夜,又从黑夜绕到了白天。苏离都睡了两觉了,依旧是什么都没有发现!
他们没有携带太多的物资,本打算就地取材。
可结果显然让人震惊,材没了!
不管别人怎么想,闪电首先陷入了极大的焦虑。
正午的阳光极为毒辣,舰船的甲板上滚烫。
苏离拎着机娘们好不容易扯回来的虫子腿,用刀片成一片一片的,腌制之后直接贴在了擦过的甲板上。随着“滋滋”的声音响起,闪电没等苏离把肉翻面儿,就捏起来塞进了自己嘴里。
“主人,好嫩啊!”
“废话!那都没熟!”
“主人,咱们还要继续找吗?”
“左右还剩下两个坐标,查一查,距离不算远......”
他话没说完,脑海中的小树就是一个哆嗦,终于给了他一个反馈。一个极其微弱的光点出现在他的脑海中,如果不是他仔细查看,险些被机械树的金光给晃过去。
“舰船调转方向,东南方向!”
随着苏离情绪高昂的命令,一众机娘们瞬间打起了精神。她们知道,期待已久的作战,终于要开始了!
随着运输舰悬停在虫巢入口上方,金色的机甲载着众人,直接从运输舰纵身而下。
飞行模组两个连喷,长矛直接破开了虫巢,君威的金色身影闪身而入,探照灯直接打开。
仅可以同时容纳三具机甲的入口,噼里啪啦涌入了一堆的机娘。
她们彻底将整个虫巢入口挤满,以至于后方跳下来的机娘们,只能在半空盘旋。
“怎么了,走啊!”
“战机稍纵即逝,前面别堵路啊!”
“别推,别推,前面走不了!”
“什么情况,是有大批敌人吗?”
“不,不是,前面路变窄了!”
五百机娘,数量还是太多了。她们挤在一起,稍不注意,武器就能捅了前面人的屁股。
突然变窄的隧道,让原本能够并行的三人,只能变成单人紧跟在苏离的身后。
明明是巢穴主通道,却变得如此狭窄,从隧道的墙壁上来看,竟然能够看到明显的回填痕迹。
只是这工作做得实在是糙了些,以至于很多地方,粘液都没有渗透到位,隧道稍稍有点震动,土便扑簌簌往下方掉落。
隧道中机甲的速度一降再降,前方终于是迎来了第一个敌人。
小型种突然冒出的身影猛然一颤,机甲硕大的大灯,让它的眼睛瞬间失去了焦距,窸窸窣窣间,小虫子怯懦的往后缩了缩身子,口器蠕动间,掉出了一堆碎土渣子!
灯光下,苏离举起了手中的长矛,将瘦弱的小型种逼迫到了墙边。
在后方机娘努力瞪大的双眼中,自己长官将这个瘦弱到吃土的小虫子一矛捅了个对穿。
驾驶舱中的君泽不知道为什么,竟然对眼前的虫子,生出了本不该有的怜悯!这,这看起来,还是个孩子!好吧,还是个营养不良的孩子!
一时之间,跟着闪电熟读各类闲书的她都有些绷不住了,瞬间就在脑海中,脑补出了它各种受尽同族欺负的画面。
后方的机娘探出了半截身子,指了指地上明显肚子干瘪的小型种。
“军团长!这,这是不是有什么问题?”
进入隧道好半晌,才遇到这么一个小玩意儿,这,这,这里还是正经虫巢吗?
苏离低头扫了一眼,将长矛抽了出去,甩去了上面的血迹:“异食癖吧!天天抱着土坷垃啃,能有肉才见鬼了!记得把腿扯了,咱们伙食也不多了。”
后方机娘点了点头,转头向后交代了一句,跟着苏离跨过了小东西的尸体,径直向前行进。
后一名机娘看了看隧道,只能同样向后方交代。因为这里地方属实有些过于狭小,一旦她蹲下处理食材,那么后方队伍一个都别想通过。就这样众人挨个向后传递着,直到最后一名机娘。
夜华挑了挑眉,回过头的时候才发现,她自己就是最后一个。
她骂骂咧咧蹲下身子,扯住了小型种的两根腿,直接将它们从身体上扯了下来,用大号扎带一捆,挂在了自己的腰上。
她就不明白了,顺手一薅的事情,非要留给最后的人干。
两次了!两次了!
上次她就没捞到仗打,这一次跟在屁股最后面,能捞到什么?两条腿?
她骂骂咧咧朝前走着,全然没有注意到她的身后,多出了一道黑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