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好了,校尉,你和萧禹都平安无事!”
当两人骑着马回到朔宁关之时,周忠嗣带领大军出关,明显是要去接应他们。
而李义和张合自然是要作为引路之人,跟随大军。
“萧禹设计夺了突厥王子的马,他对我们紧追不舍,但是却追不上他自己的宝马,绕了一圈我们就回来了,现在突厥人大军既然出现在附近,十有八九是要入夏州劫掠,我们必须要早做应对,周叔!”
周忠嗣郑重点头,看向萧禹的目光满是欣赏。
“这一次又让你立下奇功,突厥王子的坐骑必然是难得一见的宝马,我们立刻返回节度使府,你王叔还在等着你的消息!”
大军调转方向返回营地,而萧禹则是和岳清薇一起来到了节度使府。
听完了两人的描述,王宪捋了捋胡须,神色严肃。
“如今当真是多事之秋,回纥人刚刚入侵,现在连突厥人都来了。”
“你们不在的时候,朝廷认命了新的六镇经略使,乃是前御史中丞宋谦宋大人,他带来了朝廷的命令,六镇今年夏收之后要上交八百万石粮食,夏州要上交一百五十万石,如果这个时候放弃收割,让突厥人抢走了粮食,那朝廷的粮食肯定是交不上了。”
此时萧禹才明白为什么宋昭宁在星宫之上要那么多的粮食,果然是大凉朝廷弄出来的。
他现在都有点无法理解那些朝堂之上的权贵和皇帝都在想些什么,是真的想要将六镇逼反,和东南呼应,天下大乱才满意吗?
朝廷手里肯定是有很多的奇物,但是天下这么大,不知道有多少藏有奇物,凶兽,和异人的存在,如果真的拥有奇物这些超凡之力就能永保江山稳固,那么大凉前面的郕国是怎么没的?
才传承了三代,大凉皇帝就已经忘记了自己祖宗是怎么起家的,果然历史是个轮回。
虽然他觉得对方在背后必然是有什么算计,但是这种将天下人不当人,肆意妄为的处事方法,就算是真的让他成了,能压得住这野火燎原的天下吗!
虽然已经意识到了当今的皇帝不是明君,但岳清薇也是没想到他竟然如此能折腾。
“今年天气干旱,本来就比之前减产了不少,现在朝廷要交如此多的粮食,就是在抢夺夏州人的口粮,就算是没有突厥人,真要交这么多,怕是整个夏州要饿死一半人,而且朝廷突然要征收如此多的粮食做什么,就算是父亲在东南平叛,应该也用不了如此多的粮食!”
“据说这已经是宋大人向皇帝上书之后的结果了,原本需要上交的粮食是一千万石,只有一部分是送到东南前线,而剩下的据说要用在各地修建皇觉寺之上,而减少这两百万石粮食的条件就是六镇要自己出劳役,在一个月的时间之内,在每一个州州城之内建造符合要求的皇觉寺,上面会派工部的人来指挥,按照初步估算,如果想要按时完成,至少需要十万劳役。”
王宪的话,让所有来参加会议的将军,中郎将脸色都不好看。
夏州土地贫瘠,虽然面积是一般州的两三倍,但是能养活的人口却不足他们的一半,只有不到四十万人。
现在等于是要让差不多四分之一的人去修建什么佛寺,而且是在夏收这种最忙的时候。
皇帝是真的疯了吗!
“如今之计,唯一的办法估计应该就是让那些回纥人参与佛寺的建造,而且必须要尽快打退突厥人,不能耽误夏收,甚至还要尽量俘虏他们,让他们也加入到佛寺修建之中。”
岳清薇的话让下方陷入了沉默,之前能够凭借这点兵力大胜上万回纥兵已经是侥天之幸,各种巧合才出现这种结果,现在竟然要再一次复制上一次的战果,简直是不可能完成之事。
而萧禹却想到了澶州的太平教,要是他没记错的话,他们举旗造反的日子好像就是在明天,不知道他们已经在多少地方有了自己的信徒,但是他感觉应该不止一个,到时候西北大乱,天下起风烟,不知道大凉朝廷还有没有心思继续建造什么佛寺。
“上一次能有那样的战果已经是侥天之幸,现在还是不要如此冒险了,我们谨守朔宁关,尽量留下更多的突厥人,其他县城继续竖清壁野,总不能为了收粮食,连命都不要了。”
王宪上一次是大意了,没想到岳清薇居然有这么大的胆子,才被她给跑了出去,现在自然是不会重蹈覆辙,采用最稳妥之法守城。
至于后面的粮食,大不了就先拖着不交,再想其他办法。
结束了沉闷的军议,所有人各自按照安排返回自己的营中,萧禹则是准备先回家看看,但是却被岳清薇给叫到自己家里。
关上门,确定没有其他人之后,她转身看向萧禹。
“你那个能装人的袋子,能装多少人,能不能把整个憾山营人带出去?”
被她拉进来的时候,萧禹就知道,她肯定还是不死心,所以脸上没有任何意外之色。
“能到是能,但是我觉得王将军应该不会给你带走憾山营的机会,而且上一次能吃掉回纥大军,最重要的还是因为他们进入了朔宁关之内,牺牲了很多人,才留下他们,不然他们就算是不敌,也完全可以从容撤退。”
听到这话的岳清薇沉默了,现在不少家门口还都挂着白幡,那一场夜战,朔宁关之内至少死了上千人。
如果不是将那些回纥人各自打散送到其他的屯田堡和县城之中去干活,早就被朔宁关里的人给打死不知多少了。
“我知道你在担心粮食的神情,但是你应该很快就不用担心了,因为过了今晚,整个西北怕是都要乱起来了,到时候朝廷肯定是没心思在修建什么佛寺了!”
萧禹知道不给她透露一点,岳清薇怕是会因为这些事情整夜无法入,反正现在她想阻止也来不及了,说了也没什么。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