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椅上,太和帝心中狂笑,脸上肌肉不停抽动。
这个憨子,实在是太让朕开心了!
“堂堂一国首辅,今后怕是要被六殿下这四个字给彻底地钉在耻辱柱上了!”
笑归笑,但很多大臣此刻心里却在发颤。
特别是宁枫刚才那句“你们全家都在妇女玩炕”,这要是流传出去,张骇之这个首辅可就真的没法见人了。
“唉,这六殿下真是乱拳打死老师傅,这疯劲一上来,居然能文能武!”
“要不怎么说不要去招惹疯子呢?天知道他下一句会说出什么来。”
“妇女玩炕,你们还别说,倒是挺精辟的,就是下流了一些。”
“嘘!你不想混了?首辅大人还在气头上呢!”
“……”
满朝文武,说什么的都有,反正这词从今往后是专属于首辅大人的了,他们自然乐得看热闹。
“唉,好好的一个成语,以后怕是再不能用了。”
内阁大学时曾行知幽幽叹息,他感觉以后只要用到负隅顽抗这个词,就会联想到张骇之这张脸。
关键他一个老头子突然浮现脑海,总归是有些吓人和别扭的。
“六殿下真是妙人!一开口就彻底毁掉了一个成语!”
有主战派的大臣,忍不住低声夸赞。
“可惜六殿下是疯病,不然以六殿下在三轮比斗之中的表现,我大康何惧区区北桓?”
“……”
“陛下!老臣被六殿下如此羞辱,实在无颜面对天下,老臣恳请告老还乡,还望陛下恩准。”
张骇之此刻的确是丢尽了脸面,而且还不能对宁枫怎么样。
毕竟人家一个疯子,又是无意曲解,总不能真的上纲上线吧?
是以,他也只能以退为进,保留自己最后的尊严。
“首辅不必如此当真!”
“老六向来憨傻,你又不是不知道,你就权当是听了一个笑话罢了。”
太和帝此刻心情大好,随意宽慰了几句之后,便假装严厉地问道:
“老六,你刚才说你打人就是在交代银子的来历,到底怎么回事?”
“父皇,你怎么也糊涂了。”
宁枫一脸的诧异,太和帝一愣,好小子,现在是连朕都敢编排了?
不过他并没有打断,而是听宁枫继续道:
“之前儿臣不是去三哥家里挑选宝物吗?结果三哥和二哥正在商量如何主和,所以我就暴揍了他们一顿,接着我又顺带从三哥的宝库里搬走了三箱宝物,那时候父皇您不是也来了吗?”
提起此事,太和帝如何能不记得?
至于宁淮和宁胜,心中瞬间有种再度滴血的错觉。
那一天,是有史以来两人被揍得最惨的一次,可到最后居然还落得一个关禁闭的下场。
“那这跟你现在动手伤人有什么关系?”
太和帝自然记得此事,但依旧无法理解宁枫的脑回路。
“这不是妇女玩炕逼的吗?他三番两次地逼问,那儿臣自然要自证清白。”
“但儿臣又不善言辞,最好的办法自然只能是事件重演,刚才若非父皇阻拦,我早就表演完了。”
说到后面,宁枫一脸气呼呼的表情。
可满朝文武和太和帝听了这段话,脸上的表情那叫一个古怪和诡异。
那句“妇女玩炕”,瞬间点中了所有人的笑穴,众人憋笑那叫一个辛苦。
至于宁淮和宁胜,面容因为一面憋笑,一面仇恨而变得异常扭曲,你特么的事件重演,我们就得被再打一遍?
“该死的老六,口口声声说不善言辞,特么的这两句话怎么说得这么条理清楚,用词精确?”
宁淮心里咆哮,恨不能当场活撕了宁枫。
“陛下,六殿下一而再再而三的侮辱老臣,老臣还是辞官耕田去吧!”
张骇之几欲抓狂,再次哀嚎道。
“张首辅,你好歹也是堂堂首辅,何必计较一个疯子的疯言疯语,这辞官一事可不是儿戏,休要再提。”
太和帝冷着脸训斥了一句,心里早就乐开了花。
让你们这群佞臣天天把这朝堂搞得乌烟瘴气,今日枫儿总算是帮朕出了一口恶气。
“你要去耕田?你是属牛的吧?”
宁枫语气关切地问了一句,满脸的认真和好奇。
张骇之瞬间瞪大了双眼,捂着心口,接连倒退了两步,这疯子,简直是想把自己逼疯啊!
四周大臣先是一愣,旋即一个个再次捧腹大笑起来。
就连向来跟张骇之不对付的曾行知,此刻都替张骇之感到可怜,忍不住解释道:
“六殿下,这个所谓辞官耕田只是一种隐喻,意思是告老还田。”
“噢!”
宁枫露出一丝恍然,然后道:“那还不是去耕田,果然是属牛的!”
“……”
现场瞬间笑喷,哪怕是那些最不苟言笑的言官,此刻也都笑弯了腰。
“好了,好了,老六,你接着说你的事情。”
太和帝实在有些于心不忍了,这要是再让老六和张骇之对话几句,张骇之今天非得被气死在这朝堂之上。
“好吧,那我接着说就是。”
宁枫撇了撇嘴,道:“我拿了三哥的宝物,然后就去换了银子,得了四十万两。”
“什么?你居然真的把那些宝物都卖了?那可都是我花了十几年心血收集起来的啊!”
宁胜瞬间破防,欲哭无泪地大喊道。
“闭嘴!”
太和帝呵斥一声,接着道:“那其余的六十万两呢?”
“这个需要我事件重演吗?”
宁枫活动了一下两只手腕,然后目光扫向了那些文武大臣。
当下这些大臣们立刻齐齐摇头,接二连三地道:
“不劳六殿下辛苦,口述便可!”
“对,对,用说的就好,咱们能听得懂。”
“……”
“好吧……”
宁枫一脸失望,颇为遗憾,大臣们则是暗暗松了口气,宛若劫后余生一般。
“不对啊,我凭什么告诉你们这些事情,银子是我献给父皇的,你们又没有捐出银子,你们凭什么指手画脚?”
突然,宁枫像是醒悟了什么一般,瞬间黑下脸,阴沉地道:
“你们还是想要套取我赚钱的方法,对不对?我可没那么傻,这些银子就是我的,父皇你尽管放心拿去就是。”
众人没料到答案即将揭晓之前,宁枫会突然改变主意,顿时一个个急躁了起来。
“六殿下,微臣真的没有任何觊觎之心,只是纯粹想知道银子的来历而已。”
有大臣试图好言相劝,循循善诱,可宁枫根本不给面子,扭过头视而不见。
但更多的大臣却是在此时动起了心思,暗暗讨论:
“六殿下突然不肯说出银子来历,这银子怕是真的来历不明啊!”
“这憨子皇子,多少还是有些谨慎,但如此表现反而更加坐实了他的银子来历不正,必须要问出来。”
“怎么问?没看到张首辅都快被气死了吗?那一套不管用的。”
“对于憨子嘛,最好的办法自然是哄骗了,大家快想想办法。”
“……”
吏部尚书等人一阵低声交谈,好不着急。
突然,户部尚书灵光一闪,道:“六殿下,您刚才说是因为我们也不捐钱,所以没资格知道银子的来历,但若是我们都捐钱呢?”
“嘿嘿,鱼儿上钩了!”
宁枫心里窃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