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三,你给我站起来!”
宁淮怒不可遏一脚踹翻了宁胜。
可宁胜根本不管不顾,爬起来就一连磕了好几个响头,哭喊道:“六弟,你看到了吧,三哥已经跪下磕头了,你去告诉父皇,三哥再也不敢了。”
“真是烦人!”
宁枫皱着眉头,颇为嫌弃地嘟哝道:“我早就跟父皇说了,二哥不会跪的,直接砍了就是,偏偏他不信,非得让我跑一趟,累死人了。”
说着话,他已经拿出钥匙打开了牢门,然后一把将宁胜拽走,催促道:
“走,走,赶紧走,这地方臭死了,等会就算父皇再让我来,我也不来了。”
他似乎比宁胜都想急着离开这里,满脸的抱怨。
宁胜终于松了一口气,赶紧头也不回地朝着外面跑去。
“噗通!”
忽然,身后传来一声闷响。
一向高傲无比的宁淮,竟是在此刻也跪了下来,他的脸上写满了不甘和怒火,朝着宁枫猛地磕头:
“老六,二哥服了!”
这一刻,宁淮心中所有的骄傲全部粉碎,眼眶赤红,隐有泪水打转。
可宁枫却依旧一脸嫌弃:
“你早下跪磕头不就行了?非得让我折返两次,你这是玩我呢?”
宁枫的话让宁淮感觉自己被羞辱到了极点,一张脸阴沉得可怕,但嘴上却只能讨好地道:
“辛苦六弟了,是二哥不对,你快开门吧!”
“知道啦!知道啦!下次你们可别再主和了,不然就算父皇不杀你们,我也会锤死你们。”
宁枫叨叨咕咕,再次打开牢门。
宁淮当即夺门而出,一刻都不愿意停留。
“六殿下,您这是何苦呢?”
等到两人走后,张川这才苦笑着问道。
宁枫撇撇嘴,无所谓地笑了起来:
“我早就说过,主和的都该死,若不是他们是我二哥、三哥,我早就锤死他们了,但父皇说过,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我总得让他们长点记性呗!”
张川嘴角扯了扯,心想我要是信你这话就真是见鬼了。
你这分明是知道太和帝不会真的杀了宁淮、宁胜,所以干脆趁太和帝要求放任之前,先羞辱一番才对。
想到这,张川对宁枫不禁多了几分畏惧,连连讪笑:“殿下英明。”
“行了,咱们去金銮殿吧,我倒要看看是哪些不开眼的敢跟我叫板。”
宁枫哈哈一笑,搂着张川的肩膀大步流星地就往外走。
张川顿时惶恐,连连道:“殿下,不可,万万不可!如此行为,太过逾矩了啊!”
“怕什么,这外面有十万大军都归我娘子统领,谁敢说三道四我就让我家娘子灭了谁。”
宁枫浑不在意,颇为嚣张跋扈的道。
“慎言!殿下,此言有谋逆之嫌啊!老奴可还想多几年呢!”
张川一张老脸瞬间吓得苍白,这种话是能随口说的吗?
“老张,你这胆子未免也太小了吧?刚才你可是帮着我骗了二哥和三哥给我下跪,咱们再怎么说也已经是自己人了啊!”
宁枫口无遮拦地笑道。
“哎哟,六殿下,您就别吓唬老奴了,老奴给你跪下了,成吗?”
说着话,一脸惊恐的张川居然真的就要跪下。
宁枫赶紧将他扶起,一脸不满地道:“你这个人不好玩,一点都不禁逗。”
这特么的是禁不禁逗的事情吗?
你也不想想你刚才那几句话,哪句话不是杀头的大罪?
张川头一次感觉眼前这个憨厚的六皇子居然如此危险,难怪那二皇子和三皇子屡屡在他手里吃瘪。
而宁枫之所以这么做,自然也是有原因的。
张川是太和帝身边最信任的人,这次他守城获胜,太和帝必然会对他有所猜忌。
但如果他此刻尽量表现得荒唐一些、憨傻一些,太和帝自然会从张川嘴里听到一二,这能有效地维护住宁枫原有的人设。
毕竟若是换做正常人,宁淮和宁胜怎么可能活着走出大牢?
而宁枫的,既然只是恶趣味地逼迫两人下跪磕头,这不是小孩子才做的事情吗?
再加上刚才那些大逆不道的话,换做正常人必然是三缄其口,也唯有憨子才会这么得意洋洋地四处炫耀。
特别是那句“老张”,如果太和帝亲耳听到,非得气笑了不可。
皇宫,金銮殿中。
太和帝和群臣已经等了有大半个时辰,就在众人等得有些急躁的时候,金銮殿外终于传来了宣告声:
“镇国将军宁枫进殿!”
随后,宁枫便在张川的带领下,大步流星地走进金銮殿。
“儿臣参见父皇。”
宁枫简单行了一礼,然后不等太和帝问话,便直接扭头怒视群臣,朗声道:
“来的路上老张和我说了,有些人对我皇子颇有微词,甚至还要父皇砍了我的脑袋。”
“现在本皇子来了,刚才那些找死的浑蛋呢,站出来!”
“哗……”
一瞬间,整个金銮殿直接就炸了锅,就连太和帝都懵了,这老六又要发疯了吗?
“陛下,您听听,这是一个皇子该说的话吗?什么老张,哪来的老张?”
有大臣怒不可遏地说道。
“老张自然就是张公公,怎么,他不老吗?”
宁枫当即反驳,那大臣瞬间错愕,张大了嘴,硬是半天都说不出一句话来。
“陛下,六皇子藐视朝堂,此乃大不敬之罪!”
又一大臣站了出来,抨击道。
“滚你妈的!你们都要砍我脑袋了,我还在乎一个大不敬之罪?”
宁枫嗤笑一声,直接抽出腰间佩刀,恶狠狠地道:“来,有胆的就给我站出来,到底是谁要砍我脑袋?”
一瞬间,刚才还群情激奋的大臣们瞬间连连后退,全部缩到了一起。
那场面,颇为古怪和好笑,就好像宁枫一个人包围了群臣,正欲大开杀戒似的。
“老六,别胡闹!”
太和帝终于忍不住开口呵斥,然后揉了揉有些发痛的太阳穴,沉声问道:
“朕问你,你是不是把议和使臣全杀了?”
“没有啊!”
宁枫当即回答,太和帝心中略微放松了一些,可下一秒就又瞬间提到了嗓子眼:“二哥和三哥我就没杀,他俩刚才还跪地磕头向我道谢呢!”
“合着您是在这儿等着炫耀呢!”
张川心里腹诽,一脸便秘的表情。
太和帝只觉得自己心口突突的,跳得那叫一个厉害。
至于群臣,此刻已经是怒不可遏,特别是那些宁淮系的大臣,一个个怒目而视,恨不能将宁枫碎尸万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