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达达利亚的公寓墙壁上贴满了空的照片。
从舞台正中央的耀眼瞬间，到后台花絮里的随意抓拍；从杂志封面的精修硬照，到机场路透的模糊影像。每一张照片都被精心装裱，按照时间顺序排列，记录着那个金发omega偶像的每一个公开时刻。
房间中央的显示屏上，正循环播放着昨天"；星月双子"；直播的录像。画面定格在迪卢克伸手揉空头发的那一瞬间，Alpha眼中罕见的温柔与空微微泛红的耳尖形成了完美的构图。
"；再看多少遍都觉得刺眼，是吧？"；
达达利亚对着显示屏自言自语，手指划过屏幕上空的脸庞。他的电脑桌上摆着三个显示器，分别播放着空不同时期的演唱会视频，声音交织在一起，形成一种诡异的和声。
手机震动起来，屏幕上显示"；托克—弟弟"；。
"；哥！你看到昨天的直播了吗？"；少年活泼的声音从听筒里传出，"；空和迪卢克前辈的互动太棒了！网上都在讨论他们会不会合作新电影！"；
达达利亚的指尖在桌面上敲击："；看到了。"；
"；你声音怎么怪怪的？不舒服吗？"；
"；只是熬夜剪视频有点累。"；达达利亚强迫自己语调轻快起来，"；你作业写完了吗？"；
"；早就写完啦！对了，下周空和荧要来我们学校做公益演出，你要不要一起来？我可以帮你搞到前排票！"；
达达利亚的手指突然收紧，指节泛白："；具体什么时候？"；
"；下周三下午！我们整个高中部都会参加！"；托克兴奋地说，"；听说还会抽几个学生上台互动呢！"；
挂断电话后，达达利亚迅速打开一个加密文件夹，里面是他精心整理的空行程表。下周三确实标记着"；某高中公益活动"；，但具体地点被经纪公司保密了。现在这个信息缺口被补上了。
"；终于..."；达达利亚轻声说，手指划过屏幕上空微笑的嘴唇，"；终于能见到真正的你了。"；
他的视线移向房间角落的玻璃柜。那里摆放着一个与空等高的棉花娃娃，金发蓝眼，穿着空在第一次个人演唱会上的打歌服。娃娃的做工精致得可怕，每一根睫毛都根根分明，嘴角的弧度与空本人分毫不差。
达达利亚走过去，小心翼翼地将娃娃抱出来，放在自己床上。他今天刚收到一个快递，里面是专门为娃娃订制的几套新衣服——精确复制了空最近公开场合的所有造型。
"；今天穿这件怎么样？"；他拿起一件缩小版的高领毛衣，正是空昨天直播时穿的那件，"；很适合你呢。"；
娃娃当然不会回答。达达利亚熟练地帮它换上衣服，动作轻柔得像在对待易碎品。换装完成后，他将娃娃摆成坐姿，靠在床头，然后自己坐在床边，与它"；对视"；。
"；你知道吗？"；达达利亚轻声说，"；昨天看到迪卢克碰你的时候，我差点砸了显示器。"；
他伸手抚摸娃娃的脸颊，指尖在唇瓣位置停留。
"；他怎么敢用那双肮脏的手碰你...标记你..."；达达利亚的声音越来越低，"；明明是我先发现你的。从你出道第一天起，我就一直在看着你。"；
娃娃玻璃珠做的眼睛空洞地反射着灯光。达达利亚突然将娃娃搂进怀里，鼻子深深埋进它的金发中——那里被喷上了他花高价从黑市买来的空的信息素仿制品，甜腻的奶油香气。
"；你不该让他标记你的。"；达达利亚的声音闷在娃娃的头发里，"；Alpha都是肮脏的生物，只想占有和破坏。但我不同...我是Epsilon，我能给你纯粹的爱。"；
Epsilon——第二性别中极为罕见的分支，不具备Alpha的侵略性，也没有omega的脆弱，却能对omega产生超越本能的迷恋。达达利亚在十六岁那年得知自己的特殊性别时，曾一度憎恨这种"；缺陷"；，直到在电视上看到空的第一支mV。
那个金发少年在阳光下微笑的样子，像一道光照进了达达利亚黑暗的世界。
"；我今天给你准备了一个小礼物。"；达达利亚从床头柜拿出一个小盒子，里面是一条精致的颈链，吊坠是空的名字缩写，"；喜欢吗？"；
他小心地将项链戴在娃娃脖子上，然后突然将娃娃转过来，手指抚过它的后颈。那里本是一片空白，但达达利亚用特殊颜料画上了一个微红的齿痕——精确复制了他在直播截图中看到的，空被迪卢克标记的位置。
"；这个...得去掉。"；达达利亚的声音突然冷了下来。他拿出特制的卸妆棉，开始用力擦拭那个假想的标记，"；你不该带着别人的印记。"；
娃娃的后颈布料在反复摩擦下开始起毛，但达达利亚固执地继续，直到那片区域完全干净。然后他低头，在娃娃后颈上落下一个吻。
"；现在你是我的了。"；
电脑突然发出提示音，达达利亚的特别关注更新了。他立刻放下娃娃，冲到电脑前——是空的私人社交账号发了一条新动态，一张蓝天照片配文"；新的开始"；。
达达利亚将照片放大，仔细检查每一个细节。在照片角落的玻璃反光中，他捕捉到了一抹熟悉的红色——迪卢克的发色。
"；又是他..."；达达利亚的拳头重重砸在桌面上，震翻了旁边的水杯。水洒在键盘上，但他毫不在意，只是死死盯着那个模糊的影子。
手机再次响起，这次是一个语音聊天邀请，来电显示"；钟离—大学同学"；。
达达利亚深吸一口气，接通了电话："；喂？"；
"；你看今天的娱乐新闻了吗？"；钟离温和的声音传来，"；晨曦影业和提瓦特娱乐联合声明，确认迪卢克新电影将邀请'；星月双子'；参与音乐制作。"；
"；刚看到。"；达达利亚努力控制着声音的颤抖。
"；你还好吗？声音听起来不太对。"；
"；我很好。"；达达利亚盯着屏幕上空的照片，"；只是觉得...空值得更好的合作对象。迪卢克那种Alpha，只会利用他。"；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达达利亚，你还在给那个偶像寄礼物吗？"；
"；偶尔。"；达达利亚轻描淡写地说，"；普通粉丝都会这么做。"；
"；上次同学聚会，冬妮娅说你房间里全是那个偶像的海报...这已经超出普通粉丝的范畴了。"；
达达利亚的手指在键盘上敲击，调出了迪卢克的百科页面："；我只是欣赏他的才华。不像某些人，只会用Alpha的本能去玷污他。"；
"；玷污？"；钟离的声音严肃起来，"；你是指昨天的直播？那只是正常的综艺互动。"；
"；你什么都不知道！"；达达利亚突然提高了声音，"；我看到他看空的眼神...那种占有欲...还有空被标记后的反应..."；
话一出口他就后悔了。标记的事并没有被媒体证实，只是粉丝间的猜测。
"；...达达利亚，"；钟离的声音变得极为严肃，"；你需要帮助。这种程度的执念已经不正常了。"；
"；我很正常。"；达达利亚冷冷地说，"；只是比其他人更了解空罢了。"；
挂断电话后，达达利亚打开了电脑上一个隐藏的程序。这是一个他自行开发的追踪软件，整合了空所有公开行程、航班信息、甚至常去场所的监控时间表。屏幕上的地图显示，空现在应该在他的公寓——根据达达利亚长达两年的观察，周三下午通常是空的休息时间。
"；如果我能见到你..."；达达利亚喃喃自语，手指划过屏幕上代表空住所的红点，"；如果我能亲口告诉你我的感受..."；
他的视线移回床上的娃娃。在昏暗的台灯下，那个仿制品几乎能以假乱真，尤其是现在穿上了和空一样的衣服，戴着他精心挑选的项链。
达达利亚走回床边，将娃娃抱在怀里，轻轻摇晃着。
"；没关系，"；他轻声说，"；很快就能见到真正的你了。下周三...在你那个愚蠢的Alpha找不到的地方..."；
电脑屏幕的光映在他脸上，将他的表情切割成明暗交错的碎片。在无人看到的角落，达达利亚开始轻声哼唱空的最新单曲，声音温柔得令人毛骨悚然。
与此同时，电脑后台程序正在运行一个复杂的算法——分析迪卢克过去三个月的所有公开行程，寻找规律和漏洞。达达利亚要确保在下周三，那个Alpha绝对不会出现在空的身边。
"；我们会有一段美好的独处时光，"；达达利亚对着怀中的娃娃低语，"；就像我一直在梦里见到的那样。"；
窗外，夜色渐深。城市的灯光一盏盏亮起，其中某处或许就住着那个金发偶像，对即将到来的危险浑然不觉。而在这个贴满照片的房间里，一个Epsilon抱着他精心制作的替代品，计划着一场他认为是"；命运安排"；的相遇。
达达利亚最后看了一眼电脑屏幕上的空，关掉了显示器。明天，他要开始为下周三的见面做准备——挑选衣服，练习对话，准备礼物。一切都要完美，因为他终于要见到自己朝思暮想的"；天使"；了。
在入睡前，他像往常一样亲吻了娃娃的额头，轻声道："；晚安，我的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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