匈奴王庭的狼首祭坛在呼啸的朔风中微微颤抖着,仿佛这座古老而神秘的建筑也感受到了某种不安。九尊青铜狼雕矗立在祭坛四周,它们的眼窝中燃烧着幽绿色的磷火,在黑暗中显得格外诡异。
左贤王栾提於夫罗手持弯刀,劈开了祭坛前厚厚的雪幕。他的动作迅猛而果断,仿佛这雪幕是他的敌人一般。刀锋上挂着的血珠,是右贤王须卜骨都侯的鲜血,还未落地便已被严寒冻结成赤色的冰晶。
三天前,单于羌渠突然暴毙,王庭陷入了一片混乱。在这片被积雪覆盖的土地下,隐藏着三百具互相撕咬的匈奴贵族尸骸,他们的死亡方式异常惨烈,仿佛是一场可怕的噩梦。
栾提於夫罗站在祭坛前,他的目光凝视着那座象征着权力和荣耀的狼皮囊。他坚信,汉人传说中的传国玉玺碎片,应该属于真正的草原之主。
栾提於夫罗的刀尖轻轻挑起狼皮囊,然而,当皮囊被打开时,滚出来的并不是他所期待的传国玉玺,而是浸泡在药液中的羌渠单于的头骨。那颗头骨的天灵盖处,赫然嵌着半枚玉玺赝品,而这半枚赝品,竟然与祭坛地砖上的鲜卑图腾完美地契合在一起。
董卓的玄铁战靴无情地碾碎了祭坛边缘的冰凌,发出清脆的碎裂声。他手中的赶山鞭如一条凶猛的毒蛇,迅速卷住了那颗头骨。
“左贤王,你可知道?”董卓的声音在寒冷的空气中回荡,带着一丝戏谑和冷酷,“这所谓的赝品里,竟然掺入了你儿子的骨灰!”
话音未落,鞭梢突然爆发出一道耀眼的紫芒,如同一道闪电划破夜空。随着紫芒的暴涨,那颗头骨在瞬间轰然炸裂,碎片四处飞溅。
然而,更令人震惊的是,从破碎的头骨中,竟然飞出了三百枚青铜狼符!这些狼符在空中四散开来,每一枚的符面上,原本应该刻着“栾提”二字,但此刻却都被人刻意地刮花了,露出了底下鲜卑慕容氏的狼头刺青!
就在这时,王帐外的风雪突然像是被一股神秘的力量所操纵,猛地转向。狂风呼啸,暴雪飞舞,整个场景变得异常诡异。
紧接着,右谷蠡王呼衍灼的赤豹马如同一道红色的闪电,冲破了冰墙,出现在众人眼前。马鞍旁,拴着的九颗人头在风中摇晃着,每一颗都面目狰狞,死不瞑目——这九人,竟然都是昨夜秘密求见董卓的匈奴长老!
呼衍灼手中紧握着一支骨笛,他的嘴唇轻启,吹出了一声凄厉的长音。这长音在风中回荡,仿佛来自地狱的恶鬼哀号。
随着长音的响起,藏在祭坛下的三百头雪原狼突然破冰而出,它们的眼睛闪烁着绿色的寒光,獠牙锋利如刀。令人惊讶的是,这些雪原狼的狼牙上,竟然刻着吕布画戟的纹路!
“汉狗,你们的挑拨伎俩,是骗不过昆仑神的子民的!”呼衍灼的骨笛直直地指向董卓,他的声音充满了愤怒和不屑。
然而,就在狼群如汹涌的潮水般冲向栾提於夫罗时,它们的冲锋轨迹却突然诡异地发生了变化。原本直扑栾提於夫罗的狼群,竟然在半空中猛地折转方向,如同一群饥饿的恶狼,獠牙直取董卓的咽喉!
蔡琰的焦尾琴声如泣如诉,仿佛来自九天之外,又似从九幽之下传来,在王帐穹顶盘旋回荡,然后如瀑布一般倾泻而下。这琴声如同有生命一般,精准地勾住了三头巨狼,它们被琴声所吸引,不由自主地靠近。
“明公,快看!狼耳上有铜环!”蔡琰的声音清脆而急切,她的手指在琴弦上急速跳动,琴音愈发高亢激昂。
就在这时,琴音突然震颤起来,狼耳上的铜环竟然也跟着嗡嗡作响。突然间,铜环内部的墨家传声筒像是承受不住这股力量一般,猛然炸裂开来。
随着传声筒的炸裂,筒内藏着的羊皮密信遇风展开。众人定睛一看,只见这封信上的字迹竟然是用鲜血写成,触目惊心。而信中的内容更是让人震惊不已——这竟然是吕布与呼衍灼在阴山密会的血书!
吕布见状,怒发冲冠,他手中的画戟猛地卷起一阵雪暴,怒吼道:“羌渠老儿的血,倒是养肥了这群白眼狼!”话音未落,他手中的画戟如闪电般刺出,戟尖瞬间刺穿了狼腹。
然而,就在戟尖刺穿狼腹的一刹那,藏于狼腹中的机关蜂巢突然炸开。无数毒蜂如蝗虫过境一般汹涌而出,它们的翅膀上闪烁着金色的光芒,仔细一看,这些金粉竟然绘成了一幅图案——那是董卓当年许诺扶持呼衍灼为单于的密约!
栾提於夫罗见状,脸色剧变。他手中的弯刀原本是指向吕布的,此刻却突然调转方向,刀光如电,直直地劈向了祭坛中央的青铜狼首。
只听“咔嚓”一声脆响,青铜狼首应声裂开。就在狼首裂开的瞬间,九原城地宫中的三百架“连山弩”突然破土而出,如同一群发狂的巨兽,张牙舞爪地向着众人扑来。
这些弩箭并非普通之物,它们竟然是用匈奴历代单于的金冠熔铸而成,每一支箭都闪烁着耀眼的光芒。而箭尾拴着的,竟然是用冰蚕丝织成的血网,上面用鲜血绣着“匈奴永裂”四个大字!
五更鼓响,如泣如诉,仿佛是地狱之门开启的信号。王庭内,一片血腥与混乱,这里已然变成了修罗场。
呼衍灼的赤豹马在血网中挣扎,最终被绞成了一堆碎肉,鲜血四溅,染红了周围的地面。栾提於夫罗的情况也极为凄惨,他的一只手臂孤零零地挂在狼首祭坛的獠牙上,身体则不知去向。
董卓手持赶山鞭,站在这片惨状之中,他的脸上没有丝毫怜悯,只有冷漠和得意。他用赶山鞭挑起半枚玉玺残片,残片在微弱的光线下闪烁着诡异的光芒。这半枚残片映照出了地宫的壁画,画中匈奴的先祖正跪地献上一把剑鞘。
然而,令人震惊的是,这剑鞘竟然正在缓缓开裂,鞘身上的纹路与当前分裂的匈奴疆图完全重合!这一发现让在场的所有人都瞠目结舌。
“好一局分鞘计啊……”贾诩的声音在这片死寂中响起,他的碎玉卦盘卡在了祭坛的机关上,显然是他阻止了这场血腥的杀戮。“只是明公,您真舍得用骊山地火,来炼制这柄永远也无法拼凑完整的残剑吗?”
蔡琰静静地站在一旁,她的断弦琴搁在羌渠单于的头骨上,仿佛在诉说着一段不为人知的故事。突然,她轻笑出声,那笑声在这恐怖的氛围中显得格外突兀。
“昆仑神又怎会知道,这剑鞘里藏的从来就不是剑。”蔡琰的声音冰冷而决绝,她染血的指尖轻轻划过鞘身的裂痕,“而是始皇当年折断的‘匈奴脊’!”
风雪骤息,三百匈奴降兵突然反戈。他们割开皮甲露出后背——每人脊骨处皆纹着未完工的传国玉玺纹样,正与地宫深处那柄断剑的裂痕,拼成完整的“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