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山祭坛的磷火在朔风中摇曳,仿佛是幽冥地府的鬼火一般,忽明忽灭,给人一种阴森恐怖的感觉。而那九尊青铜狼首雕像,更是让人毛骨悚然,它们的独眼泛着幽绿寒光,仿佛在凝视着这片被诅咒的土地。
在这诡异的氛围中,鲜卑大萨满拓跋乌桓站在祭坛中央,他手中的骨杖显得格外引人注目。这根骨杖通体雪白,杖头悬挂着三百枚人头骨铃铛,每颗颅骨的天灵盖处都嵌着一枚玉玺赝品。当拓跋乌桓将骨杖重重顿地时,那三百枚铃铛齐声尖啸起来,声音如同恶鬼的哀嚎,穿透了厚厚的雪幕。
就在这一瞬间,整座祭坛突然发生了惊人的变化。原本平静的地面上,突然浮现出密密麻麻的血色咒文,这些咒文如同活物一般,在祭坛上缓缓蠕动,仿佛在召唤着某种邪恶的力量。
“董贼!昆仑神要收你的魂了!”拓跋乌桓的声音在风中回荡,充满了愤怒和仇恨。他的狼皮大氅在狂风中猎猎作响,仿佛一头凶猛的野兽。他手中的骨杖直直地指向祭坛中央的青铜鼎,那鼎内沸腾的并不是祭血,而是浸泡着三百名汉军斥候的药液。
这些汉军斥候的身体在药液中扭曲着,他们裸露的后背上,未完工的传国玉玺纹样正渗出黑血。这些黑血与鼎身上的咒文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张巨大的网,将整个祭坛笼罩其中。
董卓的玄铁战靴重重地踏在祭坛边缘,那坚硬的冰晶在他的脚下瞬间被碾碎,化作一片晶莹的碎屑。他手中的赶山鞭如同一条灵动的毒蛇,迅速地卷住了鼎耳。
“老狗的巫术,倒是比漠北的风还邪!”董卓怒喝一声,声音如同惊雷一般在祭坛上空回荡。他手中的赶山鞭猛然一挥,鞭梢顿时紫芒暴涨,仿佛要将整个世界都撕裂开来。
就在这时,鼎内的药液突然炸裂,一股强大的力量喷涌而出。隐藏在药液中的墨家机关蛇破水而出,它们张开蛇口,露出的并非毒牙,而是一块刻满了压制玉玺之力的鲜卑骨符!
“义父退后!”吕布见状,连忙大喝一声。他的赤兔马如同燃烧的火焰一般,疾驰而来。手中的方天画戟在空中划出一道凌厉的弧线,狠狠地劈向那两条机关蛇。
只听“咔嚓”一声脆响,两条机关蛇被吕布的画戟劈成了两半。然而,当戟刃触及骨符的一刹那,吕布突然感到一阵剧痛袭来。原来,三年前在虎牢关前,他曾被关羽的青龙偃月刀劈出一道深深的旧伤,此刻这道旧伤竟然突然渗出血来。
那黑血如同墨汁一般,滴落祭坛的瞬间,九条青铜锁链如同被唤醒的巨龙一般,从地脉中猛然暴起。这些锁链的链头竟然拴着浸泡在药液中的吕布族谱残页!
蔡琰端坐于雪坡之上,轻抚焦尾琴,那美妙的琴声如潺潺流水般倾泻而下。她的指尖在琴弦上灵动地跳跃,每一次拨弦都仿佛能引起天地共鸣。
突然,琴声变得激昂起来,仿佛在诉说着什么秘密。只见蔡琰新换的犀筋弦如同有生命一般,紧紧勾住了三条锁链。她高声喊道:“明公,这咒文所连接的,竟然是地脉!”
话音未落,琴音愈发震颤,祭坛的地砖也随之剧烈颤动。眨眼间,地砖像是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掀开,露出了底下隐藏的三百具身披秦甲的骸骨。
这些骸骨虽然历经岁月沧桑,但依然保持着生前的姿势,每具骸骨的掌中都托着一个墨家的“连山匣”。匣子内的青铜算筹正疯狂地推演着汉军的粮道方位,仿佛在进行一场生死较量。
面对这诡异的一幕,众人皆惊得目瞪口呆。然而,就在此时,贾诩却冷笑一声:“雕虫小技!”只见他手中的碎玉卦盘如闪电般飞出,准确地扎入了算筹阵眼之中。
瞬间,玉玺之力如洪流般逆流灌入地脉,与那股神秘的力量展开了激烈的对抗。骸骨关节处的青铜铆钉在强大的力量冲击下突然炸裂,藏于其内的三百只噬魂虫如饿虎扑食般振翅扑向拓跋乌桓。
这些噬魂虫的翅膀上,竟然用金粉绘着三日前鲜卑密使与董卓部将私会的场景!这惊人的一幕让所有人都瞠目结舌,原来这一切都是一个精心设计的陷阱。
拓跋乌桓的骨杖猛击地面,九尊狼首雕像突然转头。狼吻中喷出的不是火焰,而是混着玉玺粉的骊山温泉水!水流触及噬魂虫的刹那,祭坛四周的积雪突然塌陷——三百口冰棺破土而出,棺内冻僵的汉军妇孺突然睁眼,手中握着的冰刃正与吕布戟尖的裂痕同频震颤!
“文姬,弦断人亡!”
董卓的暴喝混着五禽戏气劲炸开。蔡琰的焦尾琴七弦齐崩,断裂的弦丝如银蛇窜入冰棺裂缝。琴腹暗格弹射的“定魂针”没入妇孺眉心,针尾拴着的《大风歌》残卷遇血即燃,将冰刃熔成铁水!
拓跋乌桓的狼皮大氅在热浪中焦卷,露出后背纹着的骊山地宫水道图:“董仲颖!你可知这些妇孺的魂魄——”他撕开胸前皮肉,掏出血淋淋的狼心,“早被炼成了镇守地宫的‘人烛’!”
地动山摇间,祭坛中央的青铜鼎突然浮空。鼎身咒文扭曲变形,竟拼成始皇手谕中的血篆——
**“巫非巫,祭非祭,镇魂者终为魂镇。”**
吕布的画戟贯穿拓跋乌桓的胸膛,戟尖挑起的却不是心脏——而是半枚嵌在狼心中的玉玺碎片!碎片触及祭坛地面的刹那,九原城外的晋水突然倒灌,混着玉玺粉的浪涛将三百口冰棺冲成齑粉。
“老狗,你的昆仑神——”董卓的赶山鞭卷住拓跋乌桓的残躯,“接不住某家的杀意!”
鞭梢紫芒暴涨,祭坛轰然坍塌。藏于基座下的三百卷竹简破土而出——简上“焚书坑儒”四字遇水不湿,反将浪涛吸成墨色。墨汁顺着地脉逆流,在雪地上凝成蒙恬虚影,手中青铜剑直指阴山地宫方向!
五更鼓响,万籁俱寂,唯有祭坛上的火光在黑暗中摇曳。随着时间的推移,那祭坛逐渐被染成了一片漆黑,宛如墨池一般。
蔡琰站在祭坛边,她的断弦琴静静地躺在黑水之中,仿佛失去了生机。她的指尖染满了鲜血,轻轻拂过那些散落在地上的竹简残片。
“这伏诛的何止是萨满……”蔡琰的声音在夜空中回荡,带着一丝悲凉和无奈,“分明是始皇亲手埋下的因果啊。”
她的目光穿越黑暗,落在对岸那尚未坍塌的冰崖上。在那里,三百具新吊的鲜卑巫师突然睁开了眼睛,他们的胸腔内,半枚玉玺赝品正散发着妖异的紫色光芒。
这光芒与地宫深处某柄青铜剑的震颤悄然同频,仿佛在诉说着一段不为人知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