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如墨,沉甸甸地压在大地上。李明身处营帐,丝毫不敢懈怠,依旧衣不解甲。他心里清楚蒙古人作战向来狡黠,很可能趁着夜色发动突袭,在这眼看就要取胜的当口,绝不能出任何岔子。
于是,李明迅速做出一系列缜密部署。他下令增加岗哨数量,原本间隔较宽的岗哨如今间距大幅缩短,确保营地周边的每一丝动静都能被及时察觉。同时,提高巡逻频次与密度,巡逻士兵们步伐紧凑,沿着营地周边来回穿梭巡查,一刻也不停歇。李明还着重强调,所有士兵睡觉时务必保持警惕,不得有丝毫放松。
不仅如此,营内值班火炮的布置密度也翻了一倍。炮手们严阵以待,身旁整齐摆放着火药与炮弹,时刻准备应对可能出现的突发状况,只要稍有风吹草动,便能迅速开炮示警或迎击来敌。
刚至擦黑时分,整个营地便弥漫着紧张而有序的氛围。突然,斥候队队长王广宇匆匆进入营帐,单膝跪地,神色严肃地汇报:“将军,负责侦察蒙古大营的斥候传来急报,蒙古人趁着天黑,正连夜撤退。他们只带上了金银等便于携带的财物,那些抢夺来的粮食、布匹等大件且不便运输的物资,都丢弃在了营地。”
李明听闻,微微皱眉,思索片刻后说道:“夜里天色漆黑,贸然追击极易中了他们的埋伏,传令下去,让大家好好休息,明日一早再行追击不迟。”
第二日清晨,朝阳初升,金色的光辉洒遍大地。李明率领部队准时抵达城北的蒙古大营。踏入营中,只见一片狼藉,粮食洒了一地,布匹也凌乱地散落在各处,营地内一片混乱。不过这些物资并没有被刻意损坏或烧毁,李明心里明白,这是蒙古首领在向自己示好,想用这些东西贿赂他,放他们北去。
李明思索一番后,下令部队进入营寨,有条不紊地收拢物资,打包装车,准备随大军一同运回府谷县。虽说这些粮食、布匹之类的物资数量有限,李明着实看不上眼,但他也不想多生事端,毕竟既定目的已经达到。安排妥当后,李明一面吩咐斥候继续紧盯蒙古骑兵的动向,直至他们撤回关外;一面返回保安县内。
回到保安县,李明径直前往县衙,与知县宋知礼等人在县衙内秘密商议如何撰写捷报。李明和宋知礼两人一番合计,决定在捷报上大肆渲染。捷报中将李明描述得指挥若定,称其率领大军大败蒙古五千铁骑,还特意着重渲染阵斩蒙古骑兵近百人,其中甚至编造出一个蒙古大将的名号,还找了颗看着颇为凶悍的脑袋,硬说是蒙古首领手下的头号大将。两人这般操作,无非是想报功邀赏。
除此之外,他们在捷报里还对知县宋知礼大书特书,虚报他率领全城乡绅百姓誓死守卫城池,成功打退蒙古人的多轮进攻。捷报被他们写得天花乱坠,满是夸大其词之语。
诸事办妥,宋知礼找来了县内一众头面人物,大办酒席。宴会上,众人推杯换盏,热闹非凡。李明和手下大将们更是开怀畅饮,不多时便都喝得酩酊大醉,不少人甚至不省人事。
待酒宴渐散,宋知礼安排下人小心翼翼地将李明扶到客房休息。客房内烛火摇曳,李明脚步踉跄,被下人安置在床上后,便昏沉沉地躺着。
不知过了多久,李明在半梦半醒间,感觉身旁似乎有人。他微微睁开双眼,只见阿玉不知何时竟来到了房中。酒意未消的李明,意识仍旧模糊,只觉眼前之人面容姣好,身姿婀娜,心中一股难以言喻的情愫涌起。
在酒精的作用下,李明的理智防线逐渐崩塌,阿玉似乎也并未抗拒。两人的气息逐渐交融,在这静谧的客房内,彼此的距离越来越近,最终,发生了不可描述之事。房中的烛火,在微风的轻拂下,闪烁不定,仿佛也在为这暧昧的氛围增添几分迷离。
第二日一早,阳光透过窗户缝隙洒在李明脸上。他缓缓睁开双眼,只觉脑袋像是被重锤敲击一般,昏沉疼痛,宿醉的后劲让他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他揉了揉太阳穴,努力回想着昨晚的事,脑海中起初一片混沌,直到看到身旁躺着的阿玉,瞬间如遭雷击,昨晚的荒唐事如潮水般涌入脑海。
李明心中满是懊悔与自责,他身为义军统帅,在蒙古骑兵还未完全撤出境内,局势尚未彻底安稳之时,竟抛下大军,做出如此荒唐之举,实在是不应该。他急忙起身,慌乱地穿好衣服,面对阿玉脸上满是尴尬与愧疚。阿玉也羞红着脸,匆匆整理好自己后,便急忙赶回营中。
营中众将大多也和李明一样,因昨晚的狂欢而头脑发昏、晕晕沉沉。李明召集众人开会,会上,他面色凝重,率先开口检讨道:“诸位,此次是我失职,敌情意识不强,警惕性松懈。蒙古骑兵还未完全撤出境内,我们却如此放纵,实在有失军纪。”众将听闻,纷纷惭愧地低下头,随后也都纷纷开始检讨自己的行为,沉浸在一片自责与反思之中。
时间悄然流逝,三日之后,斥候匆忙来报:“将军,蒙古骑兵已全部退出长城以外,撤回到草原上去了。”李明听闻,紧绷的神经终于稍松了些,他思索片刻后,下令道:“传我命令,之前负责守关的百户,继续在白羊隘布防警备,密切警戒蒙古骑兵,以防他们再次来犯。”
安排好边关防御事宜后,李明率领兵马前去辞别宋知礼。两人一番寒暄后,李明便率兵浩浩荡荡地踏上返回府谷的路途。一路上,军旗飘扬,马蹄声阵阵,大军秩序井然地行进在广袤的土地上,渐渐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