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完北市看南市,秦浩不住地摇头,如此规模的互市,实在难符大唐与草原互市之名,相较西市仙客来的热闹繁华,这里简直太过寒酸简陋。
“那些草原贵族和胡商现在住在何处?明日便要开启互市,应该会有提前抵达之人吧,咱们不妨先前去见见。”
“确有提前前来的,他们大多是为粮食而来。如今草原之上,粮食匮乏至极,且交换之量又有所限制,故而极为急切。”
二人随即行至专为草原来客预备的馆驿。踏入馆驿,只见院中数位身着特色服饰的草原贵族正或坐或立,彼此交谈。
秦浩稳步上前,礼貌地拱手行礼道:“诸位贵宾,不知你们对冬季能御寒的饮品是否感兴趣呢?”
几位草原贵族听闻,目光皆被吸引过来。其中一位身材魁梧的贵族率先用蹩脚的汉话开口:“你是何意?是有什么好物要与我们交换吗?”
秦浩微微一笑,从怀中取出一个精美的陶瓶,轻轻拔开瓶塞,刹那间,一股浓郁醇厚的酒香飘散开来。
“此乃我大唐秘制的贞观酒,这酒烈度十足,入口却感绵柔,在寒冷的冬日,只需小酌几杯,便能让身体从内而外暖起来,仿佛周身被暖阳包裹。”
几人闻着酒香,倒是来了些兴趣,一人道:“不过只是酒水而已,如今我们缺的是粮食。”
招手让馆驿侍从取来几个小杯,将酒小心地倒入酒杯之中,“诸位可品尝一下,这一小杯在大唐便要五贯左右。”
众人倒吸一口凉气,有些怀疑秦浩吹牛,指着酒杯道:“那这杯酒是?”
秦浩大气的说道:“第一次交易自然要让众位免费品尝,请。”
本着占便宜的心态,众人连忙端起酒杯一饮而尽,顿时全都诧异道:“这酒竟然如此烈,哈哈,好酒好酒。”
秦浩塞回木塞,将陶瓶放到石桌上,开口道:“我只换马,良马,我是做民间送信生意的,一瓶换一匹,全大唐只有我有此酒,众位考虑一下吧。”
“一瓶换一匹有些贵了,如今草原的马可不便宜,雪灾连连,马匹比往常要贵多了。”
秦浩不言语,等着对方出价。
一人忍不住看了眼酒瓶,犹豫道:“四瓶换一匹如何?”
秦浩斜眼望了对方一眼道:“我这一瓶一斤装,这样的酒杯能倒八杯,便是在我大唐,这一瓶酒就值个四十贯,你们的一匹良马值得一百六十贯不成?往年你们马匹三十到四十贯一匹,这两年即便是雪灾不断,往大了说也就不超过五十贯,如何能换得我四瓶,真真是开玩笑。”说着将酒瓶拿起便要装入怀中。
那人见状忙道:“如今马匹确实稀少了许多,一瓶酒片刻便会喝光,不能这样计算价格。”
秦浩轻轻一笑,开口道:“我不愿意啰嗦,三瓶换两匹是我的底线,愿意便换,不愿便告辞了。”
众人见状,围在一起窃窃私语了一会,一人说道:“还是太不划算,你这酒虽好,我们是有意换些御寒,若是诚心,便四瓶换两匹,你这瓶得送给我们再尝尝。”
秦浩哈哈大笑道:“我来得急,走得也急,既然你们爽快,我也不废话了,我需要四百匹良马,可莫要拿劣马糊弄我。”
众人皆是一惊,狐疑道:“互市有规定,每人最多交换两匹马,这如何交易?”
张文瓘答道:“这个你们勿需担心,我家大郎生意遍布大唐各州,与各地官府皆有关系,已得到朝廷的许可,有许可文书,你们只需凑够二百人的份额即可。”
那人犹豫道:“不会是换回去来打我们的吧?”
秦浩瞪眼道:“打什么打?几百匹马就能把你们偌大的草原打下来不成,咱们谈的是生意,不谈其他。”
“那成,你说过这瓶酒要送给我们的,晚些我们便回部落凑马,明日一早在北市交易。”
将酒瓶递了过去,秦浩低声道:“我好东西可不少,有精盐、有炒茶、有霜糖、有烈酒,我这送信生意最是费马,以后我便交给专人负责此事,你们若是缺了什么便与这边的馆驿联系,长期收购。另外你们的羊毛我也收,这个你懂的,那东西在你们那里不值钱,能换些东西总是好的对吧。”
众人眼前一亮,“当真收羊毛?”见秦浩点头,众人大喜,连忙将酒倒进酒杯,待分光之后,将酒瓶珍视的揣入怀中,小口品尝着,太贵了,不舍得一口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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婉娘在护丧使的引领下,神情肃穆而哀伤,一步一步地完成了各项迁墓的流程。
她的眼眸中噙着泪花,山上风有些大,身躯在风中略显单薄,却透着一股坚韧。
当众多官员前来灵堂吊唁时,婉娘心中满是感动,眼泪再也强撑不住。
武曌静静地陪在身旁,看着婉娘的悲戚模样,轻轻握住婉娘的手,给予她无声的支持与慰藉。
婉娘微微颤抖着嘴唇,向前来吊唁的官员们一一回礼,长乐远远地望着这一切,心中也为秦浩的这一善举感动不已。唉,婉娘就当成妹妹看待吧。
又扭头看向妹妹身边的武大妹妹,叹了口气,我要做个宽容的大妇,安慰完自己,转身刚要离去。
又见房遗玉和段简壁静静的站立在灵堂一侧,旁边还有武顺和武柔,一下子心情有些不好了,这咋这么多妹妹,烦死了,宽容不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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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后长安县衙与万年县衙又贴了公告,这下学尖的百姓便连忙凑了过来,最近贴的公告全是好消息,之前就是得到的消息晚了,搞得自己的孩子报名都没了机会。
有识字的仔细看了看,便向周围的人群大声讲着上面的信息:“是个什么国债,就是朝廷发行一种券,鼓励百姓购买,券的面值与银钱等值,借期一个月,月息四分,这上面强调的是朝廷背书,到期在县衙兑换,与利息一同换回。”
百姓听闻都交头接耳,“朝廷都到了借钱的地步了?是不是会打水漂啊?”
“那不能吧,大唐如今可不像隋朝那时候了,况且之前大旱之时,朝廷解决得还是很快的,可能是救灾缺钱了吧?”
“你可别瞎说,那上面不是写了,国债用于筒车制作,专款专用的吗?”
“哦,筒车先制作出来,售卖到大唐十道,然后回拢银钱后再给百姓们兑换回去,连带利息,听着倒是不错。”
看守公告的衙役大声喊道:“你们都听仔细了啊,每人最多购买一贯,多买可不行,陛下怕你们没有银钱过活。”
这下众人有些心安,这事看来陛下心里有底啊,还不让多买。一时间人纷纷散了,回家商量去了。
待到傍晚时分,县衙里便接满了百姓,一百文的居多,五百文的也不少,都想着挣那几文几十文的月息。
可苦了两个县衙的人,这查案的事还在忙碌,紧接着便要忙活这事。
户部派下来的官员盯着,也没法偷懒,直到净街鼓都响了,还有与县衙同在一个坊的百姓排队登记。
消息传到宫中,听着高福的汇报,李世民颇为高兴,“秦浩这个臭小子的招总是这般好使,你说朕怎么一看见他就生气呢?”
高福呵呵傻笑,吹捧道:“陛下,咱大唐人才济济,像秦县子这样的人物比比皆是,大唐必会迎来盛世。”
李世民闻言抬头,冷冷道:“比比皆是?你再找一个出来看看?”
高福顿时尬住,轻打了一下脸颊道:“瞧老奴这张破嘴,整个大唐也不过就一个秦县子。”
李世民又问道:“那就一个秦浩,还会有盛世吗?”
高福想哭,跪地道:“陛下啊,老奴想说的是,有陛下就有盛世,和秦县子没啥关系。”
“以后想好了再说,少惹朕生气,学学秦浩,气朕的同时至少给朕带了好东西。光用嘴说有什么用,去吊唁的官员都回来了吧?”
高福擦擦额头的冷汗,回道:“都回了,房相和太子还去了尚书省商谈筒车制作与售卖的事宜。”
“太子倒是有所长进了,之前的策略有些不好。秦浩之前不就是说有些地方买不起,可以以村的形式到县衙办理无息贷款,县衙支付朝廷款项后,再由村中按月归还本金的吗?为何不如此做,朕也觉得此计甚好啊。”
高福喏喏道:“老奴不知。”
李世民看着高福咬牙道:“你滚下去吧,看见你就来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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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消雨歇,李世民满足的搂着杨妃,“杨妃,今日朕像是年轻了十岁。”
杨妃苦着脸道:“臣妾身体孱弱,不能让陛下尽兴,是臣妾的罪过。”
李世民摇头道:“杨妃满身的香气,着实让朕有些兴奋,故而动作有些凶狠,若不是念及杨妃的身体,朕还想再来一次,这个鹿茸丸当真威猛。”
“陛下,要爱惜龙体呀,男欢女爱要适可而止。陛下日日操劳,也要多多滋补才是,这等烈药还是少服为妙。”
“杨妃误会了,此是补药,只是朕的身体强壮,故才有此作用。不说此事了,最近恪儿可有消息传来,在益州可还顺利?”
杨妃叹道:“恪儿才去益州,人生地不熟的,诸事都要亲自过问,信中说没有得力之人,唉。”
李世民笑道:“杨妃不必担心,朕已给他选好了长史人选,即日便去赴任。”
杨妃喜道:“多谢陛下疼爱恪儿,不知是何人?”
李世民叹了口气,“吏部尚书高士廉。”
杨妃顿感惊讶,坐起身子道:“陛下此言当真?高尚书为何会去益州都督府做个长史呢?”
李世民看着坐直身子的杨妃又有些火热,“王珪欲给朕上奏官员违法事件,因牵涉到高家子弟,便将奏折委托给高士廉递交给朕,意思是想让高士廉大义灭亲。
不想高爱卿却扣下了奏折,迟迟未有上奏给朕,昨日早朝之时王珪直接弹劾,朕将其贬到益州任都督府长史。
正好年中之时都江堰旧渠之外要另开支渠,想着恪儿刚到任不久,派个老人去助他一臂之力吧。”
杨妃满脸笑容,一个饿虎扑食,“陛下,臣妾又有了气力,今夜定要让陛下尽兴。”
李世民来者不拒,一个翻身上马,红帐摇曳,烛影昏黄。一时间,翠被翻红,鸳鸯交颈,云雨巫山梦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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