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李世民身子渐好,仍是难以下床,宫中有些冷清,李治陪了许久方才离去。
孙思邈改了一下药方,交给了甄权,又特意劝慰了一下李世民。
“陛下,近日听闻陛下为缓解风疾疼痛,有意服食丹药。陛下,此万不可取啊。”
李世民眉头紧皱,脸上满是疲惫与痛苦之色,长叹一声:“孙神医,朕这风疾发作起来,疼痛难忍,
寻常汤药已难见成效。听闻那丹药可快速止痛,朕实在是……”
“陛下,那些丹药多由金石炼制,看似能短暂缓解疼痛,实则暗藏剧毒。
长期服用,不仅会损伤陛下龙体,更可能引发其他病症,后果不堪设想。
陛下为大唐之主,龙体安康关乎天下苍生,切不可因一时之痛,误信丹药之说。”
李世民眼神中闪过一丝犹豫,无奈苦笑:“孙神医,朕又何尝不知其中利害。
只是这疼痛如附骨之蛆,日夜折磨,朕实在难以忍受。
朕为这大唐江山,殚精竭虑,如今却被这病痛束缚,连安稳度日都成奢望,有时真觉心灰意冷。”
“陛下圣德,为天下操劳,实乃万民之福。陛下的痛苦,臣感同身受。
然治病需循序渐进,我自幼修道,自是知晓那等丹药的危害,实在难忍可暂服秦浩研发的止痛丸。
还望陛下能忍耐一时,莫要轻信丹药,以免陷入更大危机。”
李世民缓缓点头,神色疲惫带着几分坚定:“罢了罢了,孙神医,朕答应你。”
-----------------
正月初一大朝会,薛延陀使者上奏求娶大唐公主,李治当堂拒绝。
“薛延陀不遵大唐旨意,私自向西扩张至金山,占据突厥旧地,若不思悔改,大唐不会坐视不理,如实回复夷男吧!”
群臣头一次见到李治如此决断的一面,都纷纷望向长孙无忌,心中猜测到底是不是太子本人的意思。
李积出列奏道:“秦浩请旨更换陇右及伊州诸军的兵器,将旧兵器收缴回炉,臣已制定相关方案,请太子批阅。”
李治点了点头:“此事孤已知晓,待与父皇商议一下,会尽快回复爱卿。”
李泰看着高高在上的李治,心中叹了口气,出列奏道:“臣欲朝后去看望一下父皇,请太子恩准。”
李治笑着开口:“魏王不必请旨,父皇定然也是盼望已久,可自行前去。诸卿若无上奏,今日便到此吧!”
高进向前一步大声呼道:“退......朝......”甘露殿内,温暖如春。
李世民靠在榻上,神色略显疲惫,见李泰进来,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
李泰快步上前,跪地叩拜:“儿臣拜见父皇。”
李世民微微抬手:“青雀,起来吧。此次回京拜祭你母后,可一切安好?”
李泰站起身,眼中闪过一抹伤感:“回父皇,母后的陵寝一切妥当。儿臣在母后陵前,想起过往种种,母后的教诲仿佛还在耳边。
儿臣深知,母后一生心系皇室,期望我等兄弟和睦,皆能为大唐出力。
只是儿臣愚钝,未能时刻在父皇身边尽孝,想来心中有愧。”
李世民长叹一声,目光中满是愧疚:“青雀,自你出生,便聪慧过人,心怀大志,若论才情谋略,你丝毫不输他人。可这太子之位……”
李泰连忙打断:“父皇切勿如此。太子之位,关乎大唐社稷,父皇定是深思熟虑。九弟仁孝宽厚,必能担当大任。
儿臣只愿能在父皇身边,多尽孝道,为父皇分忧解难。”
李世民看着李泰,心中五味杂陈:“青雀,你能如此想,父皇很是欣慰。你在封地,可还顺遂?”
李泰微微低头,语气恭敬:“托父皇的福,儿臣在封地一切安好。
儿臣时常研读经史,学习治国之道,只盼有一日,能如父皇一般,为大唐开疆拓土,造福百姓。若能得父皇些许指点,儿臣便觉此生无憾。”
李世民微微点头,若有所思:“青雀有此志向,甚好。只是朝堂之事,错综复杂,远非你想象那般简单。
你平日里,也要多与当地官员多多交流,广纳贤言。”
“父皇教诲,儿臣铭记于心。儿臣定当以父皇为楷模,时刻警醒自己,做一个对大唐有用之人。”
二人交谈许久,李泰才告退离开。望着李泰离去的背影,李世民久久不语,心中对这个儿子的情感愈发复杂。
李泰在转身离开的一刻,眼中闪过一丝坚定,自己的机会或许就在眼前,只要能牢牢抓住父皇的心,未来的路,还有得走。
“高福,那丹药再拿来一丸。”
高福立即伏身在地,痛哭劝道:“陛下,老奴万死不敢,孙神医昨日有言,陛下忍耐一时,老奴这便去东宫将止痛丸取来。”
李世民愣了片刻,苦笑一声:“好,是朕说错了,朕便是要的止痛丸,朕还有隐患未除,还需坚强起来啊!”
-----------------
李泰匆匆返回魏王府,神色凝重,径直走向书房。韦挺早已在那里等候,见李泰进来,立刻起身行礼。
“魏王,今日面见陛下,情况如何?”韦挺声音急切。
李泰摆摆手,眉头紧锁:“父皇虽对我仍有关心,可太子之位既定,他也难以轻易更改。不过,我看父皇心中对我还是有几分愧疚的。”
韦挺眼中闪过一丝光亮:“这便是机会。魏王,我们需趁热打铁。如今朝堂之上,各方势力暗流涌动,太子虽为储君,但并非稳如泰山。”
李泰微微点头,随即又面露愁容:“话虽如此,可如今还有一事棘手。子嗣之事,我已很努力,可王妃与姬妾们却均未有孕。
若非欣儿出生得早,怕不是便就此绝后,唉!即便有朝一日有机会争夺大位,这也会成为众人诟病的把柄。”
韦挺沉思片刻,缓缓说道:“魏王,此事确实关键。不过,据我所知,太子至今仍未有子嗣。
若是魏王情况如此,那太子当年喝得可比魏王更多,如此一来,他在子嗣方面,说不定也面临同样困境。”
李泰眼睛一亮:“子正是说,若太子也无子嗣,那他的地位便会更加不稳?”
“正是如此。”韦挺语气肯定,“魏王,我们一方面要继续广纳良医,调养身体,力求早日有后。
另一方面,可暗中派人关注太子的生活起居,若能拿到他在子嗣问题上的不利证据,届时在朝堂公布,定能动摇其根基。”
李泰皱着眉,又有些担忧:“可此事若被父皇知晓,怪罪下来如何是好?”
“魏王放心,我们行事务必隐秘。只收集证据,暂不公布,待时机成熟。
如今朝堂上,支持魏王的大臣也不在少数,只要把握好时机,将证据呈于朝堂,再联合众臣进谏,陛下也不得不重新考量。”
李泰咬咬牙:“好,就依子正所言。只是这子嗣之事,我实在心急如焚。”
“魏王,稳住心态。亡羊补牢,犹未晚也。我们现在要做的,便是有条不紊地推进计划。
除了子嗣,在朝堂上,我们也要继续拉拢人心,与支持魏王的大臣保持密切联系,扩大我们的势力。”
李泰深吸一口气,神色坚定:“好,一切按子正的计划行事。若能成就大业,日后定不会亏待子正。”
韦挺跪地叩首:“愿为魏王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
东宫寝宫内,烛火摇曳,光影在帷幔上晃动,映出一室的静谧与压抑。
李治面色凝重,额头上细密的汗珠闪烁,他与王氏在床榻上一番折腾,却依旧无果。
结束之后,李治疲惫地翻身而下,重重地叹了口气,那声音仿佛承载着无数的无奈与焦虑。
王氏躺在一旁,眼神空洞地望着帐顶,心中满是失望与忧虑,
深知一直无嗣对于身为太子的李治而言,是如芒在背的大事,随时可能动摇太子之位的根基。
缓缓侧过身,看着李治,轻声劝道:“殿下,如今这情形,若您在臣妾这儿寻不到新鲜之感,东宫之内佳丽众多,您尽可去寻觅他人。
不管是何人能为殿下诞下子嗣,于我东宫,于殿下的大业,那都是大功一件啊。”
王氏的声音轻柔,却带着几分决绝,在这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清晰。
李治转过头,看着王氏,眼中闪过一丝愧疚。
伸手轻轻握住王氏的手,苦笑道:“并非是新鲜感的问题。你对孤的情意,孤岂会不知。
只是近来,不知为何,总是提不起欲望,即便强行行事,也只觉索然无味,毫无乐趣可言。”
话语中满是无奈与沮丧,仿佛陷入了一个无法挣脱的困境。
王氏听了李治的话,心中微微一震,沉思片刻,眼前忽然一亮。
坐起身来,急切说道:“殿下,臣妾想起一事。那刘宫人平日里对秘戏图研究颇深,还经常为臣妾讲解其中奥秘。
或许她能有法子,殿下不妨去寻她试试。如今这等紧急情形,我们实在不能再墨守成规了,只要能为殿下诞下子嗣,做什么都值得。”
王氏的眼神中充满了期待与渴望,仿佛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
李治心中也燃起了一丝希望,看着王氏,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你说得在理。如今也只能死马当作活马医了,但愿这刘宫人真有法子。若真能如此,也不枉你一番苦心。”
王氏见李治答应,心中稍感宽慰。轻轻将头靠在李治的肩头,尽显温顺。
“殿下,我们定能度过这难关。只要有了子嗣,太子之位便稳如泰山,我们的未来也便有了保障。”
“爱妃放心,若真能诞下子嗣,必会过继到爱妃的名下,如此也便有了继承的资格。”
王氏轻叹口气:“臣妾这不争气的肚子也不知是怎么回事?
秦驸马的秘术研究个遍,可还是不行,听闻他子女众多,令人惊讶,是否还有其他我们不知晓的办法呢?”
李治回想起在桃源庄浴室的一幕,晃了晃头,却发现挥之不去,口中喃喃:“他有道法加持,非是寻常人,那薛礼私下管他叫活驴。”
王氏身子一颤,软了下去:“殿下莫说了,臣妾被吓到了,真不知道他的那些夫人们是遭受了多大的痛苦,真是作孽啊!”
李治嘴角扯了扯,身子向被中滑了下去,你以为都像你呀!痛苦个球,早都乐得上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