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界·第十三门。
三人刚踏入这道门，空气顿时变了味。
“这地方……”唐清砚皱眉，“怎么看起来像你们云缨宗的长老议事殿？”
云缨一抬头，果然，熟悉的石柱、赤火纹的天顶，还有那一张永远坐不满的高位石椅。
“坏了。”她低声道，“这门八成是‘选择试炼’。”
赵怀真打个哈哈：“哈，这有啥。三选一我最拿手，街边灵符抽奖我从来不中最差——”
前方忽然浮现三道巨大的光门，每一道上方都悬着一个金光大字。“亲情”“友情”“爱情”
赵怀真：“……呃。”
“要不你先选？”云缨退半步，把话题往他身上推。
赵怀真笑得像个刚刚偷完馒头的孩子：“我选友情吧，简单，不容易出岔子。”
他刚靠近“友情”门，那门上立刻浮现出一行金字：
“请在以下三人中选择一位——只可保一，其余将永失联系。”
三人同时浮现：云缨、唐清砚、赵怀真自己。
赵怀真：“等等？自己也要选自己？那不是自我放逐？”
“你不是最拿手三选一？”唐清砚淡定补刀。
“我那是拿手抽奖，不是抽人命！”赵怀真脸都白了，站在门口欲进不进。
这时，“爱情”门突然传来一声咳嗽。
三人一转头，只见门后隐隐浮现出一张熟悉又羞耻的画像——是当年赵怀真用符文拼出来的“理想情人”画像，粉唇樱眼，还穿着白绸短裙。
云缨瞪他：“你还保留这种东西？”
赵怀真满脸生无可恋：“我发誓我早就删了！这镜界太毒了！”
“亲情”门这时也没闲着，浮现出一张纸条：
“你母亲正在危难之中，若选此门，可救她。但你将失去所有修为。”
唐清砚眉头轻挑，看了一眼云缨：“你母亲不是三十年前就……？”
“她在天墟战死。”云缨沉声道，“这是幻象，但设计得真准。”
三道门，三种诱惑，各自狠狠地拉扯着人心最软处。
“那我们到底选哪一个？”赵怀真挠头，“感觉哪个都不选最稳。”
云缨看了看三门，又看了看两人：“镜界从来不讲逻辑，它讲情绪。谁情绪先爆，谁就输。”
唐清砚点头：“我们三个，分头进三门，互不干扰，才有可能逼出真正出路。”
赵怀真一脸“我已经预感要出事了”的表情：“我去友情门，但我先说好，要是我回来发现你俩打起来了，我可不会劝架。”
云缨：“你确定你能回来？”
“我不确定。”他哀叹一声，踏进友情门，身影瞬间被光吞没。
唐清砚毫无迟疑地走向“亲情”门，在门前一刻，他回头望向云缨，语气带了点不属于他的温柔：“若我没回来，替我照顾他。”
云缨：“你是说谁照顾谁？”
“你看着办。”唐清砚踏入门中，瞬间无影无踪。
只剩云缨站在“爱情”门前。
她深吸口气，刚准备走进去，那门却自动打开，一道巨大的红绸花轿虚影从门内飘出，正中坐着个披红盖头的新娘。
新娘掀开盖头，居然是——云缨自己。
她冷笑：“我若是你，绝不会选我。”
云缨皱眉：“你是我内心的怀疑？”
“我是你压抑的选择。”幻象云缨起身，踱步逼近，“你一直在逃。你不敢承认你对谁有情，不敢承诺，不敢选择。”
“我不是不敢。”云缨猛地出枪，劫火一瞬卷起，“我是不想用这种方式。”
轿子瞬间点燃，虚影化火，镜门开始震动。
轰——
三道门同时崩碎，三人身影再次汇合在中心。
赵怀真衣衫不整，头发里还插着个……铜钱。
唐清砚满身寒气，左手明显骨折。
云缨站在中间，劫火燃到枪尾：“这镜界……不只是战斗，更是羞辱。”
“我已经感受到它的恶意。”赵怀真拍拍屁股坐下，“下次你们选门，我就打酱油。”
唐清砚冷冷一句：“你从来就是。”
云缨轻笑：“别吵。”
“名字叫什么？”赵怀真问。
云缨回头，指着浮现出来的石门，三个字金光闪闪：
“真实门”
三人对视一眼，同时叹气。
唐清砚：“这几个字，比前面那些更不吉利。”
赵怀真苦着脸：“我真怕走进去看见自己其实是个小丑。”
云缨：“那也没关系。你脸本来就挺圆的。”
赵怀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