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王爷思考片刻,这才缓缓说道:
“那倒也不是,他更多考虑的是,哥哥叶雄已是废人,无法有后,他现在是叶家的独脉单传,承担着整个家族延续和开枝散叶的重任,终身不能只守着一个女人。
而做了驸马,则再不能纳取妾室,万一生不出儿子来,他们叶家可就断后了。”
说着,老王爷紧紧盯着自己的宝贝孙女,观察着她的反应。
看到孙女没有说话,只是站在那里发呆,似在思考着什么,老爷子接着又说道:
“叶鸣不仅是个经商奇才,赚取银两,造富社会,惠及百姓,对他而言,绝非难事。
而且他似乎还得到了上天的护佑,凡对他怀有敌意,想着拖他后腿,阻他道路者,无不受到了天谴。
如他的亲哥哥叶雄、安国公世子冯文凯,还有那些别有用心,劫他商队的土匪,都莫名其妙地受到了严惩。
由此可见,此子顺应天意,得天眷顾,将来的前途和成就不可限量,就算是不经科举,不入仕途,用不了几年,也必将是我大夏的栋梁。
皇上正是看清了这一点,才想着要招他为驸马,但受皇家规制和传统观念束缚,加上这小子不情不愿,现在也是无法向前推进。
但不论怎么讲,这小子可是个金龟婿,不仅是明月公主,任何一家的小姐千金,如能嫁与叶鸣为妻,那都将是天大的幸事。”
老爷子说到这里,戛然而止,再不多说什么了。
静安想了好一会儿,才开口问道:
“那皇族旁支的女子也受此规制和传统约束吗?”
老爷子岂能不知宝贝孙女的所思所盼,微笑着说道:
“皇族其他旁枝的女子,与公主不同,也没有那么多的禁制。虽说都想着让自己的女儿出嫁后,能独占夫婿,以显尊贵。但毕竟是嫁到了夫家,在许多事上做不得主,只要确保正妻的地位,以后夫婿纳妾,也是常有的事。”
静安一直聆听着爷爷的解释,最后低头沉思了好一会儿,才对爷爷喃喃说道:
“孙女明白了。”
静安再没有说什么,也没有再问什么,更没有向老王爷提出什么要求,但从她那眼神中,老王爷似乎已感觉出这丫头的心意已决。
至于她在这一问题上做出了什么决断,老爷子没有问,也没必要问。静安从小就在王爷膝下,他对自己这个宝贝孙女了解甚深,根本无需多问。
就在静安告别时,老王爷提醒道:
“你近期不可与那个叶鸣有过多来往。切记、切记。”
“?”
静安满脸雾水,一双美目充溢着疑惑和不服,很是委屈地望着自己的爷爷。
老王爷十分严肃地说道:
“暂时少与叶鸣见面,一来免得明月那丫头误认为是因为你的缘故,叶鸣才对她这个当朝公主爱理不理,甚至有意自断了成为驸马的可能,从而使你们姐妹之间,生出了怨愤和嫉妒。
二来嘛,此事本就是叶鸣自己的事,做不做驸马,应由这小子独自决定,这也是人生旅途中,对他的一次重大考验。
叶鸣要是铁了心不当驸马,待此事风平浪静,成为过去,你们如何相处,那是你们年轻人之间的事,一切由你们自己做主,就是他想娶你,你想嫁他,也无不可。
只是这小子以后定要纳妾,你要有与其他女子共侍一夫的心理准备。”
老王爷这话说得已是再直白不过,静安听得也是小脸通红,转身就跑出了王府。
皇宫内,东暖阁。
夏宣帝低头批阅着奏章,他不时皱起眉头,轻声叹息着。虽说在朝堂之上,还算政通人和,民间也无大的动荡,从表面上看,可以说是大夏建朝以来,少有的风平浪静。
但作为当今圣上,夏宣帝深知,自己治下的大夏,现在也是矛盾重重,暗流涌动,举步艰难。
特别是近年来,北方干旱,南方多雨,可以说是天灾不断,四处急需朝廷放粮赈灾,可国库已开始告急。
加上各地官员贪腐频出,商贾世家哄抬物价,百姓可说是生活艰难,怨声载道,犹如一座巨大的火山,现在看似平静,保不准哪天就可能突然喷发。
夏宣帝年已四十出头,还不能归为老者,但常年劳神,已是满脸皱纹,精力渐渐有所不济。
而太子肖易,也就是他的嫡出长子,资质平平,能力一般,顺风顺水时,还可代父抵挡一阵,可一遇有危难,便惊慌失措,没了主意,根本帮不上忙。
真可谓帝王也有帝王的苦,肖天望只能是事无巨细,亲力亲为了。
就在他暗自感叹,帝王也有百般无奈时,皇后崔丽娘轻步走了进来。跟在身后的两位宫女,一人端着皇后亲手熬好的参汤,一人提着糕点盒。
“陛下,您如此劳神,身子会撑不住的,还是要定时歇息。”
“丽娘来啦,朕批完这份,就回后宫歇息。”
肖天望虽没有顾得上抬头,但也情义绵绵地说道。
当他发现皇后让宫女放下了参汤点心出去了,而她自己还静静地站在那里时,这才又问道:
“丽娘还有什么事吗?”
皇后这才轻轻叹息了一声,说道:
“自从与明月说明了那件事,让她从此忘掉叶鸣那个小商人,另选中意之人后,这丫头整天闷闷不乐的。
据暗中保护她的隐卫上奏,她前些天还在清河别院,偷偷与叶鸣见了面,但两人也是不欢而散,此后她更是苦闷异常,时时长吁短叹。
看着她这样子,妾这为娘的也是心焦无比,这可如何是好。
要不陛下再......。”
但崔丽娘想说的话却怎么也说不出口,难道还真要陛下去向那个小商贩央求不成。
“这个叶鸣,竟敢无视皇家威严,对明月如此不屑,真是个不知好歹的家伙,这种人不要也罢。”
提起此事,肖天望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愤然说道。
“可明月一心想着他,她可是陛下的骨血,是臣妾身上掉下来的肉啊。”
“这......。难道朕的金枝玉叶,还得求着要与他婚配不成。”肖天望怒声说道。
“陛下,臣妾有个法子,不知成与不成。”崔丽娘小声说道。
“丽娘你说来听听,如果可行,为了明月,做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