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清韵沉默片刻,想到祝仁还是要和她离婚,甚至还要搬出去,心里一阵酸涩,她低声道:“没什么辛不辛苦的,这是我应该做的。”
孙泽声音压低了几分,小心翼翼地说:“学姐,其实,我挺心疼你的。”
“明明你为学长付出了那么多,如果换做是我,绝对不会让学姐一个人面对这些的。”
他低下了头,语气真挚,“可惜我只是个没用的学弟,什么都帮不上。”
夏清韵下意识反驳:“孙泽,别这么说,我和祝仁……”
“我知道,学姐。”孙泽适时打断,“我只是,看不得你难过。”
“明明你才是最该被保护的人,现在却要替学长奔波。”
他话锋一转,故作轻松道:“对了,学姐,我明天也要去元宵诗会。”
“你?”夏清韵有些意外,“你怎么会参加?”
孙泽轻笑:“学姐忘了?我可是文学院的才子啊,这次诗会开放了高校代表名额,导师推荐了我。”
孙泽语气带着几分期待:“到时候,说不定还能和学姐碰面呢。”
夏清韵微微蹙眉,总觉得孙泽的话有些不妥,但一路舟车劳顿,加上心情疲惫,让她懒得深想,只是淡淡道:“嗯,祝你比赛好运。”
孙泽似乎察觉到她的疏离,声音更加柔和了:“学姐,你别想太多,早点休息。如果需要帮忙,随时找我。”
挂断电话后,夏清韵盯着手机屏幕,不知怎得,心里莫名有些烦躁。
而电话那头,孙泽收起手机,嘴角缓缓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
随后,他给一个陌生号码发着短信:“我已经有资格进元宵诗会了,你说说,要我怎么办?”
……
出了门,一时之间不知道去哪。
房子的事情早就拜托江澈帮自己留意了,他只不过是找了个借口出来散散心。
祝仁其实现在有点不太想面对夏清韵,抄袭一事,为了给自己澄清,她确实出了大力,为此还去求夏父。
现在,他很难再硬下心来,冷漠拒绝她。
现在他似乎才认识到,以前,是不是自己被保护的太好了?
这个年代,要独自出来做点什么事情,太难了。
但是,孙泽一事终究是如鲠在喉,每每看到夏清韵,他就不由自主地想起那些事情。
情人节、情侣餐厅、早餐、KtV……
这种对男人来说,屈辱不堪的记忆,这几天总是会在他睡梦中出现,成为了他挥之不去的噩梦。
他一直认为,看一个人要听其言而察其行,方能得见真章。
然而夏清韵总是嘴上说着一套,做着另一套,不然,又怎么还会留孙泽在总公司呢?
就算有什么理由,为什么不能告诉他?
他不觉得,夏清韵身为一个即将上市的总裁,这点事情会想不透。
很明显,她有事情,在瞒着自己。
所以,他离婚的态度才会这么坚决,他感觉自己如果不脱离这个家,迟早要精神衰弱。
想着想着,他才发现,自己来到了溪湖旁,如今正是傍晚时分,夕阳西沉,溪湖水面泛着粼粼金光,远处的雷峰塔在暮色中勾勒出沉默的剪影。
祝仁沿着湖岸漫无目的地走着,脚下落叶发出细碎的声响。
初春的风还带着几分寒意,他下意识裹紧了风衣。
手机在口袋里震动,是江澈发来的消息:\"挑了几套房,图片发你了,你看看?\"
他简短回复了一个\"好\"字,又将手机塞回口袋。
现在他只想让头脑放空一会儿,不去想夏清韵时而决绝时而痴缠的模样,不去想孙泽那副绿茶嘴脸,不去想女儿祝馨月那双清澈又带着忧虑的眼睛。
他停下脚步,倚在临湖的石栏上,望着远处朦胧的三潭印月轮廓。
那里似乎有两个模糊的人影,相互依偎。
他又想起更久远的时光,少年时代,似乎也常和另一个身影在这里流连,谈论着不切实际的梦想和遥不可及的未来。
就在他沉浸在回忆中的时候,一股若有似无的的香气悄然钻入鼻息。
像是冬日清晨,雪后初晴的气息,清澈又纯净。
这味道,太熟悉了。
他缓缓转过身,循着香气来源望去。
不远处的柳树下,落日穿过稀疏的枝叶,洒在一个窈窕的身影上。
她穿着高领毛衣和黑色铅笔裤,肩上随意搭着件深灰色风衣,整个人像一幅淡雅的水墨画。
或许是感觉到了他的注视,那身影微微一顿,随即缓缓转过身来。
醉人的黄昏终于照亮了她的脸庞。
依旧是那张清艳绝伦的容颜,比记忆中褪去了几分少女的青涩,添了几分知性的沉淀与岁月的雕琢,眉眼间那股子清冷感更甚,却也更添风华。
鼻梁秀挺,薄唇微抿,一双眼眸在夕阳下清亮如寒星,正直直地望向他。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
祝仁怔怔地站在原地,大脑一片空白,几乎以为自己因为连日的疲惫而产生了幻觉。
他张了张嘴,喉咙有些发干,那个在心底盘旋了无数次,却又被强压下去的名字,此刻脱口而出:
“萧……萧予薇?”
萧予薇向前走了两步,在离他三步远的地方停下。
“祝仁。”她顿了顿,清澈的嗓音在酒红色的黄昏中格外清晰,“好久不见。”
“予薇?”祝仁的声音有些颤抖,“你,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今天刚回来。”她轻声说,“我看了你在《华夏好声音》的表演,很精彩。”
祝仁不知该如何接话。
五年了,自从那个雨夜她拖着行李箱头也不回地走向安检口,他们就再没见过面。
pS:刚才发现可以设置收礼回复语,回复语已经交给傲娇大小姐托管了,系统通知里可以查看(疯狂暗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