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堂长老面色不变:“刚做的,省着点用。”
“还有,对付煞尸要尽量避免煞气入体,一旦煞气入体,不仅会导致气血郁结,更是会影响灵魂,留下暗伤。”战堂长老拍了拍伊言肩膀,“所以说,不能赤手空拳,你用什么武器?”
自从肉身越来越强横后,伊言就很少用武器了,不过既然战堂长老这么说,伊言也生出几分心思。
圣血门的武器都是给修士用的,应该要比大炎制式玄铁刀耐用一些吧?
抱着白嫖的心思,伊言道:“就拿刀吧。”
“行,正好战堂还有。”战堂长老毫不犹豫的便许给伊言一柄刀。
做好了准备,三位长老当即动身前往平湖城。
平湖城,于府,待客厅堂。
伊言三人赶到时,一位身形高瘦的于家族老正在此地等候。
“在下于乐水。”于家族老一副主人翁的姿态坐在首位,冷冷的打量着伊言三人,而当他的目光落在伊言身上后,眼神更是又冷了几分。
“你们就是圣血门派来处理溺毙煞尸的人?”
“没错。”战堂长老也收起和伊言谈话时和蔼热情的模样,转而露出霸道强势的一面,“亏你们于家还是在水上讨生活的,溺毙煞尸都处理不了,快快带路吧。”
“哼,狂妄无知。”于乐水一挥袖袍,对着一旁的仆从道,“带这几个不怕死的去陈家村!”
一旁当即有人走了出来,躬身道:“几位大人,请跟我来吧。”
等到伊言三人离开后,厅堂后面才走出来一人。
此人须发皆白,露出的皮肤上满是老年斑,目光浑浊,看上去完全就是一个将行久木的老人。
唯一和普通老人不一样的是,他站的笔直,直的好似一根木棍,十分诡异。
但当看到这个老人后,于乐水连忙站起来将座位让出,恭恭敬敬的喊了一句:“族长。”
此人,赫然是于家如今的族长,于乐生!
“嗯。”于乐生动也没动,就这样直愣愣的站在原地,“看清楚了吗?”
于乐水连忙道:“族长大人,看清楚了,那个年轻人绝对是坏了我们于家大事的伊言,为了这张脸我们死了三个探子,我绝对记不错!”
“伊言…呵呵,好一个伊言……”于乐生浑浊的双眼好似没有焦距一般,阴恻恻的笑声缓缓从喉咙中挤出。
一般来说,修行者到了道基这个层次,也算是一只脚脱离凡人的范畴,就算无法长生久视,身体硬朗还是能做到的。
于乐生作为一族族长,元丹修为,理应是比道基更耐活,如今这种状况显然就是不正常。
事实也的确如此,于乐生年轻时争狠斗勇,虽然为于家打下偌大基业,却也伤了血脉,如今年纪大了,便逐渐压不住伤势。
于家族长身体出了问题这一点,除了几位于家高层,几乎没有任何人知道,原本于乐生想着等到望月鳝成熟,以后江海上有问题就让望月鳝出马,毕竟道基后期的望月鳝在水中地位堪比元丹初期的人类修士,足以分走他手上的工作,甚至比他做的更好。
哪怕是自己大限身死,整个于家也能勉强安稳过渡到下一位元丹诞生。
但谁知道,眼看计划就要成功,居然不知道从哪里杀出来一个伊言,导致满盘皆输!
不仅家族崛起的希望没了,就连家族中战力能占前三的于二族老也没了踪影。
这仇,太大了,一个不小心,于家很可能就会因此彻底完蛋,难称家族之名。
“呼……”
于乐生双眼逐渐恢复正常,浊黄的眼睛中满是杀意:“你居然真敢出来,好,好胆子啊。”
“要于家毁在我手上,绝不可能,哪怕是入不了祖祠,我也要拖你们下水!”
……
夕阳西下,落日余晖洒落在荒凉的村子上。
年仅十岁的陈宝坐在院子里,百无聊赖的看蚂蚁搬家。
前段时间,陈家村的水塘里淹死了人,自从那以后,爹娘就不让自己随便出门了。
因为村里的孩子们都喜欢去水塘玩,家里人怕出事。
可是对于那个水塘,孩子们最清楚,那就是村里人为了储水挖出来的大水坑,巴掌大一点地方,可以说是想出事都难。
“唉,三叔这么大个人了,怎么还能掉坑里淹死呢?”
陈宝咕哝着起身去喂鸡,一会爹就回来了,要是让他看到自己在这发呆,非得教训自己一顿不可。
笃笃笃。
突然,一阵敲门声在耳边响起,陈宝慌忙抓了把秕谷子撒在地下,嘴里喊道:“来了!来了!”
推开门,陈宝不由一愣,因为在门外站着的不是爹,而是二叔。
陈家村,顾名思义,村里基本都是姓陈的,对于陈宝来说,街上遇见的人都能喊个七大姑,八大姨,但真正认识的,也就那几个。
这个二叔,就是其中之一。
“二叔,你怎么来了?”陈宝言语中有些兴奋,二叔常年在外跑商,很少回来,但一向很疼他,每次来都给他带好吃的。
和上次回来相比,二叔看上去富态不少,这次绝对赚大钱了,肯定给自己带了不少稀罕玩意!
陈二叔勾了勾嘴角:“我…找你爹有事…”
陈宝忙道:“我爹还在外面忙呢,不过应该快回了,以前也都是这个点。”
“二叔,先进来坐吧!”
“嗯。”陈二叔保持着笑意,点了点头。
陈宝连忙准备回屋里倒水,然而椅子都摆好了,却还没看到陈二叔进来,不仅如此,笃笃的碰撞声一直在院子里响个不停,透过窗户看去,陈二叔一直在门口转悠,就是不进门。
陈宝有些懵了,陈二叔和他爹可是世交,没必要这么客气啊?
走到院子里,陈宝再次招呼:“二叔,进来啊。”
笃笃笃!
那撞击声越来越响,陈二叔脸色显出不耐烦之色,但看到陈宝,他还是露出一抹笑容:“宝儿啊,你二叔我这次在外面跑伤了腿,抬不起来,你看能不能把这门槛拆了,我也好进去。”
陈宝脑子里光想着二叔给自己带的新奇玩意了,一时间倒也没意识到不对劲,就向着门口走去。
边走还边笑道:“这门槛绊倒我好几次,要不是家里不让拆,我早就动手了,二叔你等会!”
说着,陈宝就蹲下身子去扒门槛。
门槛埋的并不深,不一会陈宝就扒开一边,正要起身去扒另一边的时候,陈宝突然愣住。
他看到二叔的脚就直直抵在门槛上,巨大的力道使得扒开一半的门槛已经开始出现弯曲,但若是这点也没什么,重要的是,二叔是后脚跟抵着门槛。
二叔明明是面朝着自己说话,按理来说应该是两个脚尖对着自己才对……为什么自己面前的是两个后脚跟?!
太阳下山了,略寒的晚风吹过陈宝的脊梁,带起一片鸡皮疙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