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闪开!”大卫拽着梁晓萱的后领撞向移门。
山本龙一炸开的头颅撞在防弹玻璃上,碎肉顺着茶渍图腾蜿蜒而下。
梁晓萱抹掉睫毛上的血珠:“他最后说的樱花……”
“是定时邮件。”大卫的怀表在血泊里震动,“三分钟前,我们的合作方都收到了伪造的受贿记录。”
手机在口袋里疯狂震动。
李娜的语音劈开血腥空气:“萱萱!创科突然暂停智能园区项目!”
梁晓萱踹开移门的手顿了顿。
枯山水庭院的白砂下渗出铁锈味,十七封解约通知在手机屏炸成蓝光。
她扯断襦袢上染血的珍珠串:“查包裹。”
出租车后座颠簸着十年前的老式快递箱。
大卫用茶勺尖挑开胶带封口,褐色纤维里嵌着半片樱花标本,叶脉在强光下显露出经纬度坐标。
“城西化工厂。”梁晓萱碾碎干枯花瓣,“三年前毒气泄漏事故的封锁区。”
防毒面具压得梁晓萱耳骨生疼。
生锈的流水线传送带上摆着二十三个同样包裹,每个都贴着合作公司的标志。
她的登山靴碾过满地玻璃渣:“陷阱。”
“退后三步!”大卫突然扯住她背包带。
钢丝擦着梁晓萱的颧骨钉入铁柜,带倒刺的锁链绞碎他们刚站过的木箱。
梁晓萱滚进配电箱夹角,袖口被盐酸灼出焦痕。
大卫踹翻废铁板挡住头顶喷洒的腐蚀液,怀表磁吸装置吸住天花板的红外感应器。
“标记在移动。”梁晓萱盯着手表上闪烁的红点,冷汗顺着防毒面具边缘滴在生锈阀门上,“这鬼地方是活的。”
重型机械的轰鸣从地底传来。
大卫突然按住她后颈往气泵管道里塞,生锈的齿轮擦着他小臂撕开防护服。
梁晓萱在管壁反光里看见他绷紧的下颌线,血珠顺着银色表链渗进齿轮缝隙。
“找通风井!”大卫的呼吸喷在防毒面具内侧结出水雾,“我断后。”
梁晓萱攥着半截樱花枝钻进排风管,身后传来金属断裂的尖啸。
大卫的怀表警报声混着液压机碾压声刺破耳膜,她咬碎舌尖咽下询问的冲动。
管道尽头透出月光,也映出地面上新出现的血色樱花标记。
梁晓萱拽着大卫滚进配电箱死角,铁锈混着血腥味在防毒面具里发酵。
她扯开被腐蚀液烧穿的袖管,纤维黏在翻卷的伤口上滋滋作响。
“止血带。”大卫掏出战术匕首割开防护服,小臂肌肉被齿轮撕开三寸长的豁口,“坐标在移动。”
金属齿轮咬合声碾过头顶排气管,梁晓萱咬住手电筒照他伤口。
碎铁渣嵌在血肉里像淬毒的樱花,她撕下里衣布料时指尖发颤:“忍着。”
“比大阪那次好多了。”大卫喉结滚动着咽下闷哼,银色表链缠着止血带扣紧,“十点钟方向有液压传动轴。”
梁晓萱抹掉面罩上的冷凝水。
月光透过破碎的穹顶洒在传送带上,二十三个包裹随着机械节奏微微颤动。
她突然抓住大卫没受伤的左手:“看商标转向!”
合作公司的商标在传送带转角处发生0.5秒的像素畸变。
梁晓萱抽出樱花枝插进控制箱卡槽,生锈的电路板爆出火花,液压机骤然停滞在距大卫太阳穴两厘米处。
“走!”她拽着大卫扑向通风井。
生锈的钢梯被腐蚀液蚀得发烫,大卫用战术腰带把她甩上地面时,防护服后背裂开焦黑的豁口。
月光下的樱花标记正在渗血。
梁晓萱踩碎最后一级铁梯,听见地底传来数据销毁的嗡鸣。
手机在凌晨三点弹出二十三封合作方解约函,每封都附着化工厂监控截图。
“寰宇集团发律师函了。”大卫用染血的怀表挑开快递箱,褐色纤维里掉出镀金芯片,“三年前毒气泄漏案的原始数据。”
梁晓萱捏碎芯片外壳的手突然顿住。
暗纹在月光下显露出林氏家徽的轮廓,那个本该在海外疗养的林氏千金,此刻正在某份公证文件上落下火漆印章。
晨雾漫过法院台阶时,快递员送来贴着樱花标记的牛皮纸袋。
梁晓萱用裁纸刀挑开封口,起诉状附录里夹着半片带经纬度的樱花标本——这次指向他们刚锁定的证据链核心仓库。
大卫的冷笑混着咖啡热气氤氲开来:“传票编号是倒序的。”
梁晓萱把起诉状叠成纸飞机掷向碎纸机,锯齿咬碎“非法入侵”字样的瞬间,打印机吐出新的快递单。
发件人地址栏里,林悦的英文花体签名正在渗出血色墨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