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这话,严驰野觉得自己的拳头也有点痒。
“你就不奇怪,怎么罗欣然会到这里来?你别说查房巧合了,内科病房可不在这栋楼。”
真想掰开他的脑袋看看里面究竟有没有长脑子,还是,以前有,遇到罗欣然之后就被吃了?
“……”
严驰霆抿了抿嘴,没有回答这话,而是在沉默之后,催促道:“现在先别说别的,还是想想办法把小磊救出来吧,欣然说苏小姐精神不太正常,万一有过激的行为……”
“苏令宜遇到你们俩个十三点,她才真是倒霉!”
不想再听他哥多说一个字,严驰野直接穿过人群,径直走到病房门口,看了一眼从里面被反锁的病房门,稍稍往后退开一步,抬起脚直接就将门给硬生生踹开了!
原本还在相互交流信息的围观人群,一看这架势,当即就消了音。
就在所有人都急着往这边挤的时候,严驰野反手将门掩上。
病房内,苏令宜正在灯光下,拿手小心翼翼地在检查苏小雪的头,而病床上,那个叫小磊的男孩正被床单绑得跟蚕蛹似的严严实实,半点也动不了。
严驰野环视了病房一周,目光从小朋友那高高肿起的脑门上掠过,最后落在苏令宜手腕渗出血的纱布上。
他抬步走过去,伸出手钳住她还在小朋友头发上翻碎玻璃的手。
苏令宜缓缓地转过眼眸,冷淡地瞥了眼那只捏住自己左手手臂的大手。
“如果是想替别人说话,那就闭嘴,我不想听。”
不等来的人说话,她就先发制人。
“……”
“严……”
苏小雪原本是想喊人的,可自己的头头被那个坏小孩砸了,好疼,而且门外那个严叔叔不仅不骂坏小孩,还在怪姐姐,也好坏的。
于是连带着这个买水果好吃的严叔叔,她也不太想理了。
她知道的,门外那个严叔叔是这个严叔叔的哥哥,他们才是一家人,姐姐和她是外人。
苏小雪委屈地抿起嘴,小脸扭到另一边,看都不想看严叔叔。
严驰野看着这一大一小,不由觉得好笑,怎么还带连坐了?
“你把人小孩这么绑起来,就不怕人家去公安局告你?”
他嗓音低缓带着几不可察的笑。
苏令宜不以为意地“呵”了一声,虽然左手被“钳制”住了不能动,但是她还仍继续用右手翻玻璃渣:“他们去了吗?没去就赶紧催他们去。”
说话的时候,还真从小朋友细细绒软的头发丝里找到了一小粒碎玻璃渣。
白皙的手指小心翼翼地把玻璃渣钳出来之后,就往床上的“蚕茧”上一砸。
运作一气呵成,仿佛已经做过千百遍。
“……”
严驰野算是服了,这心理素质,不到他队里练一练,简直就是在埋没人才。
“想好怎么处置那孩子了?”他也开始有点好奇。
一听这话,她终于抬眸看向自己,只是眼神有点不太友好,像是在看个白痴。
果然,下一刻,严驰野就听苏令宜说道:“我又不丧心病狂,真给他切成块了?虽然那种孩子长大了也是社会的废料,但不是有你们这些最可爱的人来解决吗?”
“……”连切成块都想过了,还不丧心病狂?
“再说了,我可是遵纪守法的好公民!”
“……”
苏令宜觉得他沉默得有点意外,完全不符合他的性格,于是,停下手里的活,满眼疑惑。
“你有点不大对劲,这会怎么一点个性都没有了?”她不由皱起眉,往虚掩的门看了一眼,“别告诉我,现在警察就在外面等着我伏法?”
啧,连“伏法”这个词都用上了。
严驰野眉梢挑了挑:“你对自己定位……挺准确啊。”
真在门口等啊?
苏令宜眨了眨眼,倒是也没觉得慌,她又朝门那边看了看,反倒笑了起来。
严驰野:“???”
“你别怕,我不是变态。”苏令宜清了清嗓子,努力把笑别回去,“我也就是打了那小孩一下,然后把人绑了起来,一没跟小孩家里要赎金,二也没对小孩造成伤害,绑架罪和伤害他人罪都不成立,顶多算个见义勇为吧。”
“……”
严驰野确定了,这女同志的心理素质不是一般好。
还真特么的见义勇为!
“他们没有报警。”他的声音也带着些轻快。
苏令宜哼了一声:“就知道她不敢!她自己拿热水瓶往自己脚上砸,演戏给你哥看,她儿子又拿那个瓶来砸我妹妹,就是告到中央去,那也是我有理。”
严驰野还真没想到实情居然是这样的,照这样的话,“见义勇为”似乎也不是没道理。
但这话严驰野也只是在心里想,不会说出来。
用脚趾头想想,她要是知道他认同了她的“见义勇为”,以后遇到事,她还敢!说不定还更过激。
“收拾一下,跟我走。”
苏令宜:“???”
垂眼望进她疑惑的眸子里,他语声低低:“去办转院手续,带你换家医院。”
“为什么是我走,不是他们走?”苏令宜不乐意了,“没有让受害者夹着尾巴灰溜溜走的道理吧?”
说着,苏令宜不由转身,往他身前走近半步。
贴近,不仅把那张脸往他眼皮子底下戳进了些,而且还抬起右手,手指轻轻绕上他衬衣的纽扣,语声娇柔:“小朋友都知道有困难找警察叔叔,所以,这位军人哥哥,我不想转院,可以吗?”
“……”严驰野喉结上下滚动,深邃的黑眸望进她含笑的眼眸,“你平时就这样求人的?”
苏令宜直视他的眼睛,不闪也不躲:“我平时不求人的,这是头一回。”
幽深的眸,波澜不惊,严驰野没有再说话,而是静静地望着她。
苏令宜知道,对方是在等她退缩。
不过,谁先退缩谁就输了。
一生要强的苏令宜绝不认输!
她不仅要跟他继续对视,而且……
略高于他体温的掌心,忽然就隔着衬衫贴在了他肌理分明的胸膛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