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令宜和严驰野这边,等公安离开之后,两个人也不知道是心有灵犀一点通,还是怎么的,谁都没有在这件事情上多说一个字,而都当刚才是一阵风,刮过便过了。
一个是觉得跟自己没任何关系,就算警察再怎么查也不会把莫须有的罪名挂在他们两个的头上。
而另一个则是觉得公安那边跟抓瞎一样,他可以暗中助把力,早点让他们摸清方向,免得把他媳妇当嫌疑人。
严驰野抚着苏令宜柔顺的长发,等天刚亮,看着还在熟睡的人,他便准备离开了。
可是他刚一动,苏令宜就醒了。
看着他一副准备出门的样子,苏令宜问:“今天这么早,是部队有急事吗?”
“不是。”严驰野并不打算瞒着她,他返身走回来,在床边坐下,“昨天来的时候让江溯去找高书帆问点事,也不知道什么情况,所以过去看看。”
找高书帆问点事?
“你觉得高书帆跟这件凶杀案有关?”苏令宜想不出别的原因。
“是照相机。”严驰野说道,“在案发现场,有个装着高筱雅工作证的包,包里有只照相机,我是在想,这么一大早,她拿着照相机来医院做什么。可能高书帆会知道。”
“……”
苏令宜一愣,没想到还有这样的小细节,这个行为确实有点迷惑。
就在她陷入沉思的时候,额头上被指尖轻轻弹了下,便听严驰野低声笑道:“别费神想这些,想要知道为什么,等我回来。”
苏令宜眉眼舒开,冲着他抬手比了个“oK”。
可在严驰野起身的时候,她又伸手拽住了他腰上的皮带:“你小心点,别被高书帆拿住了把柄反过来来威胁你。”
在他的再三保证下,苏令宜这才松开拽住皮带的手,放人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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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要归队的高书帆,却是跑去了市里,反正假都请了,挨的骂也被骂过了,提前回去销假也捞不着什么好,还不如自己玩几天放松一下再回去。
然而,就在他今天刚从市里回来,躺在招待所,正打算休息一晚,明早归队,房门就被人给踹开了。
紧跟着,两个人就走了进来。
本来还有点紧张,但在看到江溯的时候,他就不慌了。
“是我二叔让你们来的?”高书帆能想到的就是高崇文知道了,所以就让人来抓他回去。
江溯摇了摇头,但没有说话。
另一个把门关上,然后拉了把椅子过来,让高书帆坐。
高书帆觉得他们还怪客气的,把手一摇:“不用,我坐床就行,你们坐吧。”
他说着就要重新躺回去,可脊背还没沾到床单,人就被揪住领子拉了起来,然后直接被摁坐到了椅子上。
高书帆皱起眉:“你们到底是来干什么的?”
江溯一笑,从口袋里掏出一副扑克牌。
高书帆:“……”
他脑子有点懵,就觉得江溯有病,拉个人过来找自己打牌?
等脑子终于正常运作的时候,高书帆明白了,这两人是来“熬大鹰”的。
所谓的熬大鹰,就是熬着不让犯人睡觉,让人在精神上崩溃,从而达到让犯人招供的目的。
但是,哪里来的犯人?
他吗?
高书帆一把按住江溯洗牌的手:“兄弟,说实话,你们到底是来干嘛的?你们想问什么,直接问。”
“你想多了,我们就是有点无聊,看你一个人,所以就来找你玩。”江溯笑了笑。
另一个壮汉抬手在他肩上一拍,略有些手劲,高书帆只能松开了江溯的手。
“我不就是没归队去市里玩了两天,不至于要这么对我吧……”
思来想去,高书帆只能把这些归咎于高崇文对他实施的惩戒,好叫他长长记性。
“嗨,都说了,不是政委让我们来的,是我们自己来的。”
江溯点点头,开始发牌:“难得有空,找人打个牌。”
高书帆看看两人,又看了一眼发到自己面前的那堆牌,犹豫了下,还是抵不住诱惑抓起了牌。
于是,接下来是一轮又一轮的牌局,高书帆打得两只眼睛都睁不开了,好几次都想闭上眼直接睡,就被人扯起来继续打牌。
就连什么时候换了两个人他都没有发现。
高书帆要疯了,他就一个人,对方都不知道有多少人,一下换两个,一下换两个,谁能熬得住啊!
终于,熬到第二天晚上的时候,高书帆绷不住了,他把手里的牌一扔:“是严驰野让你们来的?我要见他!只要让我睡觉,他让我干什么都行!”
都做好要熬他两三天准备的江溯,在隔壁房间听到这话,不由嘴角抽了两下。
就这意志力还想当空军飞行员呢!要是在以前,他那样的人估计是第一波叛变带路的吧!
“野哥?”江溯看向旁边的严驰野。
严驰野把手里的烟摁灭在烟灰缸里,大长腿一动,从椅子上站起了身:“叫兄弟们回去休息吧。”
“好嘞!”江溯笑呵呵地去喊人。
严驰野推开了隔壁的门,高书帆见到他的时候,立刻就像疯了一样跑过来,差点就要涕泪横流了。
“是不是因为筱雅?我会帮你教训她,你要是不想见到她,我就立刻给她安排对象!”
严驰野目光沉沉,抬手朝椅子上指了指:“坐。”
高书帆现在看到椅子,听到“坐”这个字,就像见了鬼一样:“我就站着,这样挺好的!”
严驰野挑了下唇,自己拉了张椅子坐下,将人上下打量了下,这才缓缓开口:“高筱雅拿照相机是要做什么?”
说话间,他把一个录音机放在了旁边。
高书帆现在只想快点去睡觉,他已经深刻体会到了,要是有半个字隐瞒的话,他会更惨。
于是,当即毫不犹豫就把高筱雅给出卖了。
“在二叔晕倒那天,我跟筱雅去看他的时候,正好看到那个姓宋的小白脸在皮肤科和传染科门诊那边,筱雅想着是不是他有什么脏病,所以就去打听了,结果只是去问洗纹身的,筱雅认为他是帮苏令宜问的,就说,一个正经女人,谁会纹纹身,所以她想到拿照相机把苏令宜的纹身拍下来,我之所以那天就走了,是因为我不想按她说的去帮她扒苏令宜的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