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传江的娘二奶奶接了一句:“不但胆子大,也有主见了。”
我的娘哎!
采苓丫头这是带回来多少钱啊?买了这么一大车东西!
大奶奶严氏和五奶奶吴氏也被车上的东西惊呆了,眼睛不受控制地落在上面。不过,眼中倒没有贪婪,纯粹是被震惊到了。
片刻,两人回神,赶紧帮着往屋里搬东西。
江氏急忙阻拦:“伯娘,婶子,有年轻的在,哪里需要劳动你们长辈,你们坐着,几下就搬完了。”
三个老太太走路都喘,万一晕倒在这里就麻烦了。
严氏老脸一红,神色讪讪。
她知道自己的身体,这不是看到这么多吃的用的高兴吗?一时竟觉得浑身有劲,不自觉就想帮忙。
吴氏和二奶奶也是同样的心理。如果自家有这么多好东西,就是把她们累死了,她们也心甘情愿。
叶采苓让把竹筐留在门外,其他的都搬进屋里。她拉着江氏进了叶青山的房间,快速说了自己的意思。
叶青山毫不犹豫点头。
闺女想得这么周到,他没什么好说的。
江氏也很高兴。
族人都知道采苓回来了。如果回赠点东西,闺女在家能更好过一点。
送馒头的任务交给江氏和叶传江。叶采苓一个刚和离归家的弃妇不方便贸然上门。
三个老太太得知一大筐馒头是送给族人的,都感动不已。严氏拉着叶采苓的手,和蔼地说:“好孩子,你是个通透的。你也别多想,没有人嫌弃你,只会心疼你年纪轻轻……能逃出那个火坑,说明你是一个有福气的孩子。你九太公想见见你,你有空就去一趟。”
“好的,大奶奶,等娘送馒头回来,我就去。”
“好,好,我回去跟你九太公说一声,让他别去串门了,免得你扑空。”
三个老太太都心急回家了。
叶传江抱着大竹筐,江氏挨家挨户送馒头。
很快,整个小河村就沸腾了。即使还没来得及见叶采苓的族人,都对她的好感上升了不少。
送完馒头,叶传江带着十个包子喜滋滋回家了。
叶采苓切了一条肉,拿出一斤红糖,一斤盐,十个包子,装在篮子里,和江氏一块去老族长家。
老族长并不是太老,六十七岁,却是叶氏一族最长寿的一个人。他的大儿子,也就是严氏的男人,在原主进曹家第三年就得急病死了。
此时,九太公拄着拐杖,颤颤巍巍在院门口站了一会,看见两个人影往这边来,他立刻装作若无其事地回到院子里,坐在老藤椅上闭目养神。
一旁的严氏暗自好笑。
公爹真是越老性子越像小孩。
“九公,大伯娘。”
“九太公,大奶奶。”
娘俩一齐向院里的人打招呼。
严氏热情迎过来。
九太公脸上露出一个慈祥的笑容,微微点了点头。
江氏把篮子递给严氏,严氏一看篮子里的东西,拒绝不要:“哎呀!你怎么拿这么贵重的东西,快拿回去。秋实身体不好,多给他补补身子。”
叶采苓把篮子放到院子里的石桌上:“大奶奶,我们既然能拿来,就说明拿的出。您不用推辞了,我有话跟太公说。”
严氏眼神看着公爹。
老族长点头:“既然这是她们娘俩的心意,你就收下吧!你们去别屋说话,我跟丫头有话说。”
严氏提起篮子,拉着江氏识趣地进了西屋。
叶采苓拿着一个竹凳,坐到九太公身边:“九太公。”
老族长点头:“说说你是怎么和离的。”
九太公是叶氏一族的核心人物,很多事情都需要他发号施令。所以,叶采苓没有对九太公隐瞒自己得到功法的事。只不过换了一个说辞。她从跳荷花池那天说起,说自己在阎王殿门口,有一白胡子老头说她阳寿未尽,不但送她回来,还送了她一套功法。
此后在曹家的事情,除了没有暴露空间,其他都挑拣着说了。
老族长越听越激动,激动得双手发抖,声音发颤:“果然,果然是曹家夺了我们叶氏一族的气运。曹家过得越好,我们叶氏一族就会越惨。自从你进了曹家后,我们叶氏一族每年都死人,一年比一年死得多。没死的男丁,身体一年比一年虚弱,就像被抽走了精气神一样。”
老族长人老成精,又是秀才之身,见识自然比其他人多。叶氏一族接连出事他就有怀疑了,只可惜没有证据,也没有解决的办法。
没想到这个死局被采苓丫头破了。
“我本来搞不懂那样的牌位是干什么,但回来后听娘说起族人的情况,我就确定了曹家一定是弄了转运的法子,把我们叶氏一族的气运转移到曹家了。不过,自从我破了那个牌位后,曹明杰就受到了反噬,他不但吐血,身体好像也出现了问题。”
“好,好,好!”老族长拍手叫好,“上天终于肯眷顾我们叶家人了。”他喉头哽咽,老泪纵横。
突然从椅子上滑下来,跪在地上磕头。
叶采苓吓了一跳。
九太公朝她道:“丫头,快跪下,谢谢天上的神仙眷顾你,眷顾咱们叶家。”
叶采苓:……
其实有时候,老天爷真不大能指望上。不过为了老人家安心,跪就跪吧!
叶采苓神情虔诚地磕了三个头。
老族长也磕了三个。
叶采苓把他扶起来,坐到藤椅上。问了一直搁在心里的问题:“九太公,你不怨我,不怨我们家吗?是我们家连累了叶氏一族。”
老族长狠狠瞪了她一眼:“胡说什么呢?当年曹家求娶,你爹娘本来不同意,怕你进了高门大户受委屈。是曹家承诺,如果他们大儿子不治而亡,就放你归家。他们又威逼利诱,捏着你弟妹和全族孩子的命明里暗里威胁,你爹娘才不得不同意你去冲喜。”
“唉!要说有错,我这个族长的错最大,我错在没有能力护住族人,没有能力跟曹家抗衡。你有什么错?你就是一个因为我们大人没本事,而被牺牲的一个可怜丫头而已。”
叶采苓眼眶发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