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老太太正心疼儿子的伤势,见宫淑婉突然发脾气,没好气道:“香云跟着我进来的。她担心明杰的伤势,急得不行。倒是你,明杰伤得这么重,你不赶紧请御医来,还有闲心发你的大小姐脾气。”
一番指责令宫淑婉又憋屈又愤怒。夫君重伤,她比谁都心疼。她在第一时间就差人去了娘家求助,让娘家进宫请御医。可是婆母竟然不分青红皂白,当着魏香云的面指责她发小姐脾气?
宫淑婉气得脸都白了。腹中一阵隐痛,她下意识捂住小腹,眼角扫到魏香云得意的表情,暗咬银牙,恨不得一巴掌打烂她的脸。但这个时候不是吵架的时候,宫淑婉强忍着憋屈,狠狠瞪了魏香云一眼,才道:“婆母放心,早就派人去请御医了,这个时候应该在来的路上。”
“明杰怎么会伤了腿,到底是怎么伤的?”曹老太太质问。
宫淑婉只觉小腹一阵一阵抽疼,不愿意跟这样的婆母犯口舌,便把车夫叫进来,让他跟婆母说。
车夫到现在脸还是青白的。在曹老太太的追问下,断断续续说清了事情的经过。
得知是叶采苓打断了儿子的腿,曹老太太瞬间气炸了:“贱人!千人骑万人捶的糟烂玩意儿,我早就知道她不是个好的,当初就该早早弄死她。”
宫淑婉却一脸疑虑:“我们曹家跟那叶氏有何恩怨,她为何下此毒手?”
本来气得面目狰狞的曹老太太:……
不能说!
绝对不能说!
宫淑婉看着眼神闪烁的婆母,心里突然升起不祥的预感。
魏香云也是满腹狐疑。她可是听人说那叶氏非常貌美。而且曹家和叶氏都是金山县来的,莫非曹郎跟那叶氏有什么爱恨情仇?
魏香云赶紧甩掉了这样的念头:不可能,绝不可能!曹郎最爱的是她,为了能把她娶进门,不惜跪坏了双腿,他怎么可能会看上一个粗鄙的乡下女人?
就在房间里三个女人心思各异的时候,御医来了,还是一个擅长接骨的御医。
“国医大人,我这个时候离开行吗?”骆十九有些担心。叶采苓刚废了曹明杰的双腿,就让他回小河村,他觉得不妥。
国医府人手太少,叶姑娘需要几个在外的耳目。这几天他可没闲着,每天都在外面打探消息。
“今天下朝后,独孤太师紧急召集几个世家的掌权人开会,就是不知中途出了什么事情,刑部尚书魏祖荣一身是血被抬出来。”
叶采苓点头:“我知道了。这样吧!你去跟皇上说,我需要两个打探消息的探子。等皇上把人送来,你再走。”顺景帝需要她对抗五个世家大族,她要两个人不过分吧?
顺景帝的速度非常快,黄昏时两个探子就被送来了。
两个探子是一对夫妻,长相非常普通,名字更普通,男的叫张三,女的称呼李氏。
叶采苓交代了一些事情,两人立刻上岗了。
翌日一早,骆十九离京。
也是在今天早上,关于叶采苓是邪修的流言突然传出来。传言说她是邪修,专门吸人的气运和功法,只要跟她有接触的人就会倒霉。这种传言特别符合魏家人的症状。
这股流言来得很突兀,传播速度却非常快,仅仅一天的时间就传遍了整个皇城。引得一些不明真相的百姓去国医府附近谩骂。他们靠近不了国医府,就往通国医府的路上倒垃圾粪便。一时间,导致这条路上恶臭熏天。
伴随着邪修的流言,还有一条流言传出来。那就是邪修叶采苓嚣张跋扈,肆意妄为,戕害朝廷命官。
那些暗暗恋慕曹明杰的夫人小姐们,得知曹明杰的双腿被国医大人打断了,个个气愤填膺,暗地里找了许多人到处败坏叶采苓的名声。
流言传来传去,叶采苓在国医府养了一百多个面首的版本都出来了。
对于外面的流言,顺景帝并不插手干预。他心里门清,这是有人要对国医大人下手了。
顺景帝只下了一道命令,让禁军统领武三刀维护好国医府附近的治安,不允许任何人靠近国医府,给国医府的人造成困扰。
叶采苓也不急,她在等着对方出牌。
传流言的曹老太太非常得意。她就不信外面都传成这样了,魏家还不收拾叶采苓。
殊不知,若没有宫家和魏家的推波助澜,流言怎么可能一天传遍皇城。
“除妖诛邪!”
“除妖诛邪!”
已经成为举人的曹明俊带着国子监的学生,喊着口号到宫门口请愿。
明公公报给顺景帝。顺景帝嗤笑:“一个名次吊车尾的举人有这么大的号召力?朕不信,你去查查谁搅和进去了?”
顺景帝对皇子皇女曾三令五申,不许参与世家争斗,也不许与外家走得太近。因为每个世家,都有一个女儿在宫里。他的孩子中,十个有六个是五大世家的女儿生的。他厌恶五大世家,自然也不喜世家宫妃生的孩子。
明公公很快就回来了,表情有点一言难尽:“皇上……”
“是谁?”
明公公苦笑:“是太子。”
顺景帝一声冷笑:“朕就猜到是那个蠢货。”
太子夏侯云鹏是独孤皇后所出。因自小由太师教导,跟独孤家族走得很近。对父皇顺景帝感情淡漠。
受独孤太师的影响,太子夏侯云鹏甚至有点瞧不起自己的父皇,觉得他不如有神修的外祖家厉害。外祖家承认他是皇帝,他就是皇帝。若外祖家不想让他当皇帝,他就什么都不是。所以,他从小就知道,只要讨好外祖家就行,父皇喜不喜欢他都不重要。因为让谁当太子,父皇说了不算,外祖家说了算。
夏侯云鹏自小就养成了我行我素的性子,做事不考虑后果,只凭自己喜好。
想必这次他帮着曹明俊鼓动国子监学生闹事,就是独孤家族的人在背后授意。
这个没脑子的蠢货!伙同外人逼自己的亲父,也不想想他能得什么好?
顺景帝对这个儿子从没抱过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