庭审当日,天色阴沉得仿若一块巨大的铅板,沉甸甸地压在京城上空,压抑之感弥漫在每一寸空气里,仿佛连风都被这沉闷的氛围凝滞,一切都预示着这场审判的沉重与肃杀。巍峨的宫殿庄严肃穆,飞檐斗拱在阴云下投下厚重的阴影,宫殿内,气氛凝重得近乎令人窒息。
苏悯贤被狱卒押解着走上朝堂,他拖着沉重的脚镣,每一步都显得艰难无比。身形憔悴不堪,囚服破旧褴褛,衣角还沾着牢房里的污垢与泥泞,脸上满是疲惫与沧桑,胡茬肆意生长,掩盖不住那深深的落寞。可他的眼神中仍透着不屈,那是对真相的执着和对冤屈的不甘。冷幽凝站在一旁,身着华丽宫装,神色哀伤,低垂的眼眸中却时不时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得意,如同暗处的毒蛇,隐匿着致命的恶意。
证人依次出庭,那些被冷幽凝买通的人,一个接一个地站在朝堂中央,脸上带着虚假的义愤填膺,一口咬定苏悯贤叛国。他们的言辞凿凿,细节描述得仿若亲眼所见,每一句话都像一把利刃,刺向苏悯贤。苏悯贤据理力争,声音因为激动和连日的疲惫而沙哑,却依旧坚定地回荡在朝堂:“陛下,臣对国家忠心耿耿,日月可鉴,绝无叛国之意,这些皆是那奸人蓄意诬陷!”然而,伪造的信件和伪证如山,摆在众人面前,他的辩解在这看似“铁证”面前,显得如此苍白无力,如同狂风中的烛火,随时可能熄灭。
宰相王大人等一众忠臣,心急如焚,竭力为苏悯贤辩驳。宰相王大人向前一步,袍袖随风而动,神色恳切又焦急:“陛下,苏大人多年来为国家鞠躬尽瘁,边疆战事,他殚精竭虑出谋划策;民生政务,他亦是亲力亲为。怎会一朝叛国?其中必有隐情,还望陛下明察秋毫啊!” 然而,冷幽凝一派的官员不断打断,御史中丞李大人尖着嗓子,阴阳怪气地反驳:“证据确凿,岂容狡辩!苏悯贤罪行昭彰,若不严惩,国法何在?”双方你来我往,激烈争吵,朝堂上乱作一团,声音此起彼伏,互相交织,几乎要掀翻宫殿的屋顶。
皇帝坐在龙椅上,眉头紧锁成一个“川”字,脸色愈发阴沉,周身散发着让人胆寒的怒气。这场混乱的庭审,各方的争论让他心中的天平逐渐失衡,在所谓的证据和臣子的争论中,他的耐心被一点点消磨殆尽。终于,皇帝猛地一拍龙椅扶手,那扶手被拍得发出沉闷的声响,在寂静下来的朝堂中格外刺耳。他怒声宣判:“苏悯贤叛国证据确凿,罪无可恕。念其往日些许功劳,免去死罪,流放千里之外的苦寒之地,终生不得回京,其家族一并受罚,家产充公!”此令一出,朝堂瞬间安静,唯有苏悯贤的苦笑在空气中回荡,那笑声中满是无奈、不甘与悲凉。
叶善依得知流放之令,如遭雷击,整个人瞬间失去了力气,瘫倒在地。她的眼中满是绝望与震惊,缓过神后,心急如焚,深知流放之路艰险,荒无人烟、缺衣少食,苏悯贤此去凶多吉少。她顾不上许多,四处奔走,向相识的官员求助,然而,在这皇权至上的时代,无人敢在此时触怒龙颜,她每一次满怀希望地登门,换来的都是冷漠的拒绝和闭门羹。
苏悯贤的家人得知消息,家中瞬间哭成一片。年迈的父母难以承受这突如其来的打击,父亲当场晕厥,母亲瘫倒在地,泪水纵横,声声悲泣,不过几日便双双病倒,气息奄奄。妻子强撑着收拾行囊,泪水止不住地流,打湿了手中的衣物,她的手不住地颤抖,满心都是对未来未知的恐惧和对丈夫的担忧。苏悯贤看着家人,满心愧疚与无奈,他恨自己的轻信,恨那奸人的算计,却无能为力,只能在心中默默祈祷家人平安。
冷幽凝得知判决结果,心中暗自得意,她的目的终于达成。她慵懒地斜倚在贵妃榻上,手中把玩着一枚翡翠玉佩,嘴角勾起一抹满足的微笑,想着苏悯贤将在流放之地受苦,再也无法阻碍自己,那笑容愈发肆意。
流放之日,寒风凛冽,如刀子般割着人的脸。苏悯贤带着沉重的枷锁,在官兵的押送下,一步步走出京城。他的脚步沉重,每一步都似有千斤重,回头望向熟悉的京城,那高大的城墙、巍峨的宫殿,眼中满是不舍与不甘。叶善依偷偷躲在人群中,身着破旧衣衫,脸上满是泪痕,望着苏悯贤远去的背影,泪水模糊了双眼,视线中只剩下那一抹萧瑟的身影。她暗暗发誓,无论如何,都要跟随苏悯贤,在流放之地照顾他,同时继续寻找证据,为他洗刷冤屈。而这流放之路,危机四伏,未知的命运正张牙舞爪地等待着他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