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河书屋 通过搜索各大小说站为您自动抓取各类小说的最快更新供您阅读!
书河书屋 >  剑谍 >   第七章 祠堂

又过了半个时辰,林熠的脸色越来越苍白,脸颊却泛起病态的殷红。额头上满是冷汗,身躯剧烈颤抖,苦苦支撑。

一道灰色的身影从浓烈的雾光中悄然逼近,危险的气息被漫天肆虐的极冥魔罡淹没,那双灰绿色的眼紧紧盯着他,就像一头饥饿凶兽盯着猎物的目光,狰狞而冷静。

“呼—”一束狂风在林熠的面前卷起,他的身躯宛如落叶般被吹起,无助地旋转飘零,他禁不住低哼一声,从火辣辣的胸膛里呛出一口深红的血。

狂风乍分,像是被一把锋利巨大的天斧从上至下劈成两截。

汹涌澎湃的浓雾里杀气冰寒,那道灰色的身影如同幽灵破茧而出,探出一只碧光闪闪的尖爪,闪电般向林熠的头颅狠狠插去。

锐利的尖啸声里,五根枯槁纤长的手指在空中拉出五缕冗长的荧光,像刀锋一样狰狞地嘶吼。

林熠的眼睛蓦然睁开,对着灰影嘴角绽现一丝笑意,轻轻道:“等很久了—”

他的头顶光华一闪,青丘姥姥的灵魄幻化作一团绚光,包裹起灰衣人的燃木神爪。

“喀喇喇”脆响中,灰衣人发出凄厉的尖叫声,五根手指已被青魄灵韵尽数震碎。

青丘姥姥亦低低闷哼,迅速收回林熠体内。

灰衣人疾退,飘浮在半空中宽大的衣衫猎猎飞舞,宛若一只灰色的蝙蝠。她苍老枯干的脸上,灰绿的眼珠恶狠狠盯着林熠,却掩饰不住讶异与惊慌。

“你怎么知道我没有离开?”灰衣人沙哑的喉咙缓缓问道,语声微显得僵硬生涩。

“阁下毁去传输法阵,将我困在血奕天,不就是想夺取破日大光明弓?”林熠脸庞上浮起一缕数说不尽的讥诮,回答道:“没有到手之前,你又怎会自动离开?”

灰衣人爆出嘎嘎难闻的笑音,阴冷道:“你很聪明。刚才伤我的是什么东西?”

“她不是东西。”林熠微笑说道,心底却听到青丘姥姥很不悦地冷哼,“倒是阁下鬼鬼祟祟暗算林某,又是什么东西?”

灰衣人一声不吭,突然从背后抽出一柄碧绿色仙剑,转身射向林熠。

林熠不慌不忙,翻手取出爆蜂弩对准灰衣人胸前一连三发。灰衣人初见此物,不以为然冷冷一笑,挥出落木无边袖想将三支弩箭震飞。

“砰砰砰”轰鸣,灰衣人的左袖炸裂,露出血淋淋的枯瘦臂膀。巨大的冲击力令她的身形不进反退,飘荡向斜上方。

林熠紧接着又是三支爆蜂弩射出,灰衣人双手俱负重伤,哪里还敢再接,一声凄厉长啸,身躯朝着身后浓浓金雾里遁去。

片刻之后,远处隐隐传来几声沉闷的轰响,也不晓得三支爆蜂弩是否射中了灰衣人。林熠暗叫一声可惜。

若非真元损耗得太过强烈,他或可祭起锦云丝带将对方擒下。而青丘姥姥为护持林熠,也不敢轻易离身追去,只好任她逃逸。

“这个人,应该不是青木宫指派来的。”青丘姥姥徐徐道:“但她一定是青木宫的人,而且隐藏得很深。否则以此修为,足以和三木七花并列齐名。”

林熠点点头,明白如果灰衣人是受花千迭或者木太君指使,大可不必冒险逗留在血奕天,只要尽毁法坛,三五日后就可来替自己收尸。

他说道:“我还要在血奕天静修数月,她吃了这么大的亏,必定不愿善罢罢休。只要不死,今后还有机会撞上她。”

青丘姥姥道:“她身负重伤隐入金雾,一时半刻是不会再来了。你依照我方才传授的“青冥灭寂诀”封闭全身气息血行,进入假死状态,六个时辰内,我便能修复传输法阵。剩下的事等到出去以后再说。”

五个多时辰后青丘姥姥修复了传输法阵唤醒林熠,两人出了血奕天。林熠刚回暂居的石室,就见木太君已在屋里等他。

“听说你去血奕天修炼疗伤了,”木太君似乎并不惊讶,打量着林熠的气血面色问道:“是不是出了什么岔子,人瞧上去有些憔悴?”

林熠苦笑道:“何止是有些憔悴,我险些就被人困死在血奕天里出不来。”

木太君眼中精光闪动,沉声道:“是谁那么大的胆子,敢违抗老身命令暗算你?”

林熠回答道:“我从没见过这个人。”

他将血奕天遇险的经历说了,木太君沉住气听完,又问道:“你记不记得那个人的模样?可否详细地描绘一下?”

林熠想了想,将自己对灰衣人的印象描绘了一遍,问道:“老太君,你认识她么?”

木太君面色阴沉,脸上的皱褶似乎更深了,徐徐道:“我不能确定是不是她。林公子请先安心静养,此事老身一定会给你一个交代。”

林熠道:“这事我也不急,反正她也没从我身上占什么便宜。老太君一早来找我,应是有什么事吧?”

木太君笑了笑,紧绷的神情稍稍放松了些,回答道:“今天是盈儿的十六岁生日。花宫主晚上设下了家宴,老身是特意来请林公子赴宴的。”

林熠道:“好,今晚在下一定出席,多谢老太君和花宫主的盛情。”话锋一转问道:“对了,丁淮安他们是否已经走了?”

木太君道:“他们昨晚便已离开青木宫,临行时还警告老身不可难为林公子,否则翌日新仇旧恨必定回报。”

林熠道:“丁二哥他们也是牵挂在下,言词中才多有冒犯,老太君莫要介意。”

“他们受苦这么多年,没砸了青木宫老身已经心满意足,怎会计较区区言词?”木太君极力掩饰着心事,起身道:“林公子,老身先走了,你好好休息。”

青丘姥姥待木太君匆匆离去,才说道:“她一定是急着清理门户去了。”

林熠摇头道:“这段时间,那人早该远走高飞或隐匿起来,木太君未必能够找到。我只是不想以后每天修炼疗伤时,总有人在暗处潜伏伺机下手,才告诉她遇袭之事,也并不指望木太君能抓出那灰衣人来。”

“林熠,你醒了没有?”门外又响起花纤盈清脆的声音,不等回答,推门闯了进来,惊异道:“咦,你的面色好难看,又跟谁打了架?”

林熠不欲向她透露,微微笑道:“没事,昨晚修炼累了点,歇一会儿就好。”

花纤盈道:“今天是我十六岁的生日,晚上爷爷设下家宴替我庆祝,你来不来?”

林熠道:“刚才老太君已来邀请过在下,小公主的十六岁寿诞,我无论如何也是要捧场的。”

“太好了,”花纤盈欢呼道:“到时你一定要坐在我身边,把邓宣那小子隔得远远的。”

“就是花宫主要你嫁的那位邓宣?”林熠笑问道:“为何每回听你提起他,都好像气得可以?他到底怎么得罪你了?”

花纤盈愣愣,说道:“其实我现在也并不讨厌他了。只不过,一想到爷爷要我嫁给他,心里就觉得不舒服。”

“坐下来陪我聊聊吧,”林熠温言道:“看得出,你现在的确有些苦恼。”

花纤盈犹豫了片刻,在林熠身前坐下,回答道:“林大哥,你说我该怎么办?”

“你愿意相信我?”林熠道:“毕竟咱们昨天才算真正认识。”

“可是,我总觉得你和我前些日子认识的一位朋友有点像。”花纤盈不由自主地回忆起那个青衣人,笑道:“不过,他有些傻乎乎的,连话也不怎么会说。林大哥,要是你—你心里偷偷喜欢上了一个人,而你的爹娘却逼你去娶另外一个姑娘,你会怎么做?”

“原来小公主心里另有喜欢的人,难怪看邓宣不上。”林熠微笑道:“不晓得那位被小公主悄悄喜欢上的幸运儿是谁?”

花纤盈的俏脸红了起来,沉默半晌才低声道:“我在外面的那段时间里,楚凌宇一直在保护我,不过,他好像没把我喜欢他当成一件幸运的事情,反而老是想躲开我。林大哥听说过他么?”

“当然听说过,”林熠颔首道:“不过他是不夜岛的少岛主,小公主又怎会结识他?”

花纤盈眼眸里幻生光彩,轻轻道:“是上天安排我认识了他—”

接下来,在林熠“循循善诱”的引导下,花纤盈缓缓说出了她与楚凌宇相识的经过,最后轻咬贝齿鼓足勇气问道:“林大哥,你说我是不是很傻?”

林熠摇头道:“不,我认为你很勇敢,很了不起。”

花纤盈脸上焕发神采,惊喜道:“真的,你是这么想的?不是在骗我开心吧?”

林熠道:“一个人敢爱敢恨不难,难的是能够将这份感情化成执着,久久珍藏保留。但是,我还是得说,楚凌宇并不适合你。”

花纤盈的笑容立即消失,沉下脸怒道:“我还当你和别人不同,才跟你说了这么多心事。早知道你也是这么想,我什么都不告诉你了。

不就是因为楚大哥是正道名门子弟,我出身在青木宫么?”

“问题不在这里,”林熠摇头道:“你不觉得楚凌宇对待你的态度,更像一个在包容宠爱妹子的兄长么?而你对他了解多少?

是否知道他的志向是什么?他的喜恶,他的内心,你又体会到了多少?”

花纤盈呆了呆,猛力摇头叫道:“我不管这些,我只管喜欢他,这就足够了!”

“这远远不够啊,我的好妹子!”林熠不知不觉里将自己“升格”成了花纤盈的兄长,语重心长道:“感情是需要两个人一起经营的,就像你和邓宣,任何的勉强都会适得其反。何况,你真的喜欢楚凌宇么?我宁可把你的这种感觉叫做“仰慕”和“好奇”。”

“我不听,我不听!”花纤盈塞起耳朵大叫道:“你们都坏透了,就是不想我和楚大哥在一起。是不是老太君托你来劝我的?

我才不要听呢!”

林熠含笑道:“如果你觉得我说的话没有道理,为什么反应如此激烈?这说明,其实你潜意识里已经赞同了我的说法,只是感情上难以接受而已。”

“才不是呢!”花纤盈从椅子上跳起来,头也不回的冲出屋子道:“我不理你了!”

林熠悠然望着她远去,青丘姥姥冷冷道:“有经验的人说起这些事来,果然不一样。从你托姚人北绘制了假图,将花纤盈诱到邓宣夜宿的旧庙开始,心里便一直在转动这些坏水吧?”

“怎么会是坏水呢?”林熠轻笑道:“你不觉得她和邓宣很般配么?”

青丘姥姥问道:“你这么煞费苦心地撮合他们,究竟是什么企图?”

“邓宣的心里有太多的阴影了,我很担心他会性情大变走入歧途。”林熠徐徐收起笑意,回答道:“而花纤盈的天真烂漫,正是他心中渴望的那一缕灿烂阳光。如果他们能够走到一起,金牛宫和青木宫之间的仇恨也能慢慢被稀释,邓宣更会重新获得真正的快乐。”

“也许你是在自作多情,”青丘姥姥道:“他们两个人相互厌恶、针锋相对,花纤盈暗恋着楚凌宇,邓宣念念不忘小檀,你认为自己能有多大的把握?”

“不知哪位哲人说过,男女之间的爱慕,往往都是从彼此厌恶争吵开始。”林熠悠悠道:“要不要我们打个赌,他们将来一定会走到一起。”

青丘姥姥道:“你好像很喜欢打赌?可惜我没兴趣奉陪,而且我也厌恶阁下的自作聪明,自以为是,莫非你认为有一天我也会爱上你?”

林熠一口气呛在嗓子眼里半天出不来,满脸苦笑道:“我败给你了,大姐!”

且说木太君离开血动岩,回返上方的青木宫,先命人封锁了血奕天内外的传输法阵,而后独自一人缓缓出门,直往祠堂行去。

这时天色大亮,祠堂四周却依旧静谧冷清,不见人踪。她忽然停住脚步,仰起头望向祠堂外的那株老槐树。

多少年的风雨,这株比自己更加苍老的古木依然枝繁叶茂,郁郁葱葱,见证着青木宫一代代的兴衰荣辱。

一阵清风吹过,树下积满一夜的落叶沙沙轻响。极远处,是敦促早课的晨钟在响。

有生之年,她竟又能回到这座祠堂,景物依旧,一如百年前的光景。似风将沙砾吹入,她的眼睛里蒙上了一层淡淡的雾气。

一步步走向祠堂敞开的大门,依稀闻到里面飘来熟悉而又阔别多年的香烛气息。那一对门楹仍在,墨迹却已显得沧桑落寞,写的还是:“一代兴亡观气数,千古江山伴庙貌”。

木太君凝目良久,终于再次迈步踏上石阶,走进了祠堂。晨曦没有改变这里幽暗的空间,静谧的火烛默默燃烧,一排排的祖先灵位默立在那里。

每一块灵位,都记载着一代的风流,一世的辉煌。

那个又聋又哑的老仆蹒跚走来,将一炷点燃的檀香交在木太君的手中,然后又老态龙钟拖着孑然的背影,坐回到祠堂门口。

木太君在蒲团上虔诚跪下,对着祖先灵位轻声默念,再将檀香插入香炉中,俯身叩首。老仆倚靠在椅背上双手抱怀闭目假寐,也并不上前打扰。

木太君跪立半晌,才缓缓起身,回过头望向老仆道:“门外的落叶积了一地,也该扫扫了。”

老仆无动于衷地继续打着瞌睡,似乎是在告诉木太君一个真理,聋子是听不到旁人说话的。

木太君却彷佛是忘记了这点,接着道:“刚才你递香给我的时候,为什么把手缩在袖口里不肯露出来?”

老仆霍然抬头,死灰色的眼眸紧紧凝铸在木太君的脸上,射出犀利阴冷的光。

木太君叹口气道:“我知道,你听得到,也说得出,不必再装了。”

老仆站起身,慢慢关上了祠堂的门,扬手祭出一张灵符,才回身道:“你果然怀疑到我了。这么多年,你始终对我不放心。”

“果真是你!”木太君沉声道:“很好,你居然还敢留在这里等我登门,这才是我没有想到的事情。”

“你想不到的事太多了,又何止是这一件?”老仆冷冷的说道。

“你用灵符封印住祠堂,莫非是想和我做个了断?”木太君蔑然道:“一百多年前你不是我的对手,到今天你更加不是!”

“那一仗是我败了,”老仆的话音里蕴含着怨毒,语气却异常的平静道:“从此我就成了看守祖先祠堂的仆妇。为了有朝一日能报仇,我不惜关闭六识,自封口耳,修炼“枯木神功”。但刚才见到你时,我才明白,我的确依然不是你的对手。这一百多年,你深居血动岩,进境之快竟犹在我之上。”

木太君冷笑道:“那你还凭什么来跟我斗?”

“你知道我为什么在这里等你么?”老仆静静地回答道:“这里是供奉青木宫历代先人的祖先祠堂。我要凭的,就是列祖列先留下的祖宗家法!”

木太君陡然变色,但很快恢复了镇定,说道:“你不是敝宫的执法长老,有什么资格在我面前提祖宗家法?没有违背祖训之举,你又凭什么惩戒我?”

“说得好,”老仆竟是讥嘲一笑,道:“你守护血动岩不力,导致千仞神木被毁、酿成大祸,却又包庇毁木之人尚不自省。

这算什么?”

木太君不以为然道:“即便如此,老身的罪过也轮不到你来过问。”

“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了,”老仆探出满是伤痕的右手,从怀里摸索出一块青色的铜牌,举在面前冷冷道:“你看清楚了,这是什么?”

“青木罗天令!”木太君的脸上血色尽失,颤声道:“它怎么会在你的手里?”

“这个你管不着,”老仆嘿嘿笑道:“身为青木宫资历最老的护法长老,你该明白青木罗天令意味着什么?”

木太君涩声道:“青木罗天,如见祖先;执令为尊,百死无怨!”

老仆寒声道:“既然知道祖训,你见了青木罗天令为何还不下跪?”

木太君一震,死死凝视那方闪着冷光的铜牌,脸上的皱纹越来越深,瞳孔收缩成针一般。

“你敢抗令?跪下!”老仆一声断喝。

木太君不甘地翕动嘴唇道:“弟子花自鳕叩见列祖列宗,谨受令主教诲。”

老仆面对着木太君的目光不由自主一凛,旋即沉声道:“花自鳕,你守护血动岩不利,庇护凶犯林熠,冒犯青木令主,该当何罪?”

木太君竭力压制心中的愤怒与不甘,忍气吞声道:“弟子知罪,请令主责罚。”

“当啷!”一把深紫色熠熠晶莹的五棱金锥被抛在了木太君的身前,一尺三分的紫金锥体内凹,形成了五道狭长的血漕。

老仆木然道:“花自鳕,你自己了断吧!”

木太君注视着紫金锥,缓缓道:“你要我自尽?”

“自尽?”老仆嘎嘎沙哑笑道:“那岂不是太便宜你了?对于敝宫的“喋血洗孽之刑”,你该不会陌生吧?”

木太君面部的皮肤微微一颤,冷声道:“花自鸯,你不要太过分。这里除了你我再无他人,我若抗令将你格杀,也不会有任何人知道!”

“也是,这里没有别人,我又用灵符封了祠堂,再大的动静外面的人也听不见。你杀了我,的确不会有人知道。”花自鸯好似胜算在握,不紧不慢道:“但是,别忘了你我站的地方,是供奉列祖列先的祠堂。你这么做,便是当着历代先人的面抗令,这叫欺师灭祖!”

木太君的脸瞬间惨白,目光艰难地掠过一排排祖先灵牌,恍惚中有一股肃穆威严的压迫力,无形地从四面八方向她涌来。

地暗天黑,青木罗天令在她眼前不断放大,让她窒息、晕眩。

花自鸯暗暗松了口气,知道自己已摧毁了木太君反抗之念,用愈发冰冷的声音厉喝道:“花自鳕,你敢抗令!”

“我—不敢—”木太君嘴唇颤抖着,眼里失去了光彩,似乎突然憔悴苍老了数十年,沙哑的嗓音颤动着道:“弟子领命!”

她再望一眼灵牌,依稀看到背后隐藏着每一张先祖的脸,正向她发出冷酷的狞笑。她感到自己被一种可怕的黑暗完全笼罩,失去力气,失去了思想,低头地从地上拾起那把紫金锥。

“花自鳕,你也有今天!”花自鸯终于情不自禁地纵声长笑,只是那声音听来更让人不寒而栗,甚至觉得像是厉鬼的呜咽凄嚎,“这一天,我等了一百多年,也盼了一百多年!我在此忍辱偷生,就是要看你今日的下场!你还犹豫什么!早死早投胎,聂天还在阴曹地府等着你—”

聂天!木太君的眼睛像烟火一样亮了一下,却又迅即熄灭。

她木然地举起紫金锥,凝视花自鸯凄厉忘形的扭曲笑脸,将恨与仇凝聚在这深深的一瞥之中,平静地说道:“你杀我,也不会是赢家;我死了,你也得意不了多久!”

说罢,她闭上双眼,咬牙将锋利的紫金锥向自己的左眼戳去!

血喷流而出。

很浓。

比血更浓的,是恨。

书河书屋推荐阅读:草木缘道典误长生百家祭木仙记叶凡唐若雪运皇炼鬼修仙诡异选择求生游戏殁灭从墓综世界开始:金乌耀世万兽战神综武:你什么大侠也配给我打工?眸中客仙武:我的功法能加年限玉京仙战神乔峰,邪修杨过,制霸异界!妃本轻狂,错撩魔尊以后(修真)纵剑剑谍水浒御魔师:别人御兽,我御魔妖妃在上:王爷,请上榻花之泪太虚仗剑随风录穿越红楼之我是黛玉哥哥道气武对垒星际大佬来修仙我,只想摸鱼,被女掌门偷听心声我有无数机缘春闺杀聂沧澜夏江湖诸天:拜师华山派,终成天下第一取经路系统:一键下载满级功法武当喜当仙鹰爪门灵能江湖唐斩的大麻烦难论剑我有功德值绯色入心:师父请别撩首富甜妻:捡个王爷来种田五界龙戒全世界都修仙,只有我在认真演戏侠猫这!才是剑仙
书河书屋搜藏榜:怪侠养成记谋权篡位十五载,你说这是封神?武道问长生洪荒论道我红云不请自来女叩仙门她只想修仙最强系统大周仙吏惹金枝方尘全集小说阅读免费绝世白龙运皇神界修炼日常极品俏农妇:摄政王日日求复合麻烦大了,我在异界被各种美女追飞空刀仙帝归来一觉醒来我成了葵花派弟子家里有门通洪荒人在凡尘,俯视洪荒重生空间之傲世千金开局签到天罡地煞炼鬼修仙武侠:无敌,从攻略黄蓉开始掌控仙道太乙仙元志猪八戒重生记穿书女配的自我修养万年仙尊在都市修真之傍前辈穿越之最强剑仙从地府到仙界仙武炼神我带外挂闯江湖三界直播间我在斩妖司除魔三十年战神传说之轮回重生之都市仙帝长生,从绑定残卷开始西游:打造文娱诸天冥帝,夫人又去仙界了!从神雕起剑扫诸天诡异选择求生游戏归来历险记一品仙客一剑斩异界诸天玩家我,天煞孤星,爱好交友窦长生引魂曲凤凰于飞
书河书屋最新小说:氪命就能提升境界?我直接速通成神!重生之我从天龙活到现代汉武英雄传龙影迷案诸天至尊:由影视开始身怀顶尖功法,我证道长生剑影江湖,江湖归宁什么?哑巴管瞎子叫爹了?嘉佑拾遗录诸天旅人吸血回状态,我靠炼体卷死修仙者锦衣卫:开局手刃内奸上司综武:敛尸狂魔,我靠摸尸体变强林风闯天下龙武剑帝开局被霸凌,我练魔功镇世!绝魂剑后传综武:师父!你给的机缘太多啦!【竹烬】综武:我的徒弟不可能这么疯批综影视炮灰翻身综武:签到大雪龙骑,剑仙别刮痧综武:悟性逆天,开局斩杀朱无视山海经之韩尘仙侠传奇大唐千机志武侠:杀敌爆修为,我功力滔天!冒险侠客综武金榜:万世曝光,剑来惊天下江湖一梦,烟雨朦胧啸傲风云天龙八部:在下萧峰,天下第一高武:氪金速通,有钱就是为所欲为蜀山双英传之宝儿我,从倚天到笑傲,双修无敌别人练功吃苦,你香火成神速通高武?综武:郭大侠慢走,黄蓉请留步水墨下的江湖苟在苦境收尸体综武:我是菜鸡但我叔叔猛啊六瓣梅之京城风云韦小宝归来:鹿鼎记的时空之迷江湖遗梦:风云修真录莲花楼:同你新生遥领九州莲花楼之相伴综武:七侠说书人,海上明月仙直播,综武世界里的新世界倚天屠龙之大明天下开局叛出镇抚司,我刀问江湖武侠?天生神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