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砚辞的动作猛的一顿:“什么意思?”
苏锦欢眸子扫向在场众人,眸光似有冬日化不开的寒霜,让人心底发寒。
“我查到了,是何人对祖父下了毒。”
“这人,并非大舅母。”
陈氏闻言猛的抬起了身子,总算有人还她清白了。
江枕鸿开口问:“何人?”
此刻,一众长辈都在这,可苏锦欢,却无端让人信服。
“这一切,都是……”
苏锦欢锐利的眸光如刀,看向安静坐在正中的裴映月。
“这一切,是二舅母的手笔。”
众人错愕,裴氏一向老实本分,而且,自从江闻舟病重后,她日日亲自来伺候汤药。
裴映月一下子红了眼眶,含泪欲泣。
“欢儿,你不舍得你大舅母,便要污蔑我?”
“我知道,我是商贾出身,身份卑微,不被你们看在眼里,也是正常。”
“别的污蔑,别的苦,我都能吃。”
“可唯独这件事,我不认,这样的污蔑,我绝不接受。”
江疏影也连忙道:“欢儿,可是你搞错了?”
裴映月在府中老实本分的印象,是众人熟知的。
就连江疏影,虽然与裴映月不是很亲近,也知道她为人。
裴映月不论是为人父母,儿媳,还是妻子,都让人挑不出差错。
不说江疏影,苏锦欢一开始听苏乾泽这般说,她都有些难以置信。
可是,苏乾泽笃定,苏锦欢选择相信她。
江枕鸿显然也有点不信。
“欢儿,口说无凭,你可有证据?”
苏锦欢看向苏乾泽,苏乾泽点头。
“有!”
苏乾泽一站出来,场中的质疑声更大。
叶晚晴也开口质疑:“欢儿,府中家事,怎的让一个外人掺和?”
江砚辞也道:“欢儿,我知你忧心你祖父。”
“可是,就算万般着急,也不能将此事当作儿戏。”
“这等重要之事,你只听一个外人的片面之词,就要这般胡闹?”
其余人没说话,不过也是面面相觑,显然对江砚辞的话表示赞同。
家风血脉,不管是在何处,都是顶重要的东西。
纵然苏乾泽是同苏锦欢一起来的,江家厚待他,可亲疏有别,他还是外人。
若今日说这话的,是族中子弟,尚有人信上三分。
可是,这话,是一个外人说的,叫她们如何相信?
一开始,她们以为这是苏锦欢说的,尚且能认真对待,听信几分。
如今,一听是苏乾泽的意思,人人质疑。
倒是江疏影听他们都这么说,又改了口。
“大哥,我相信,欢儿不会是这般不知轻重的孩子。”
“而且,乾儿既承了苏姓,便是我苏家的孩子。”
“他不会有坏心。”
苏乾泽一路上给她的印象不错,乖巧懂事,又生的好看,她也喜欢。
更重要的是,大哥这般说话,未免难听。
欢儿从小受父亲教养,与父亲的关系,甚至甚过江家这些孩子。
欢儿又一向懂事,绝对不会顽劣到在此事上儿戏。
她一开始只是下意识的质疑,可是,见欢儿如此笃定,她选择无条件相信自己的女儿。
江枕鸿见状,也不想一家子人闹个大红脸,连忙附和道。
“不错,大哥话重了些。”
“不过,既然这孩子说是二嫂所为,也该有证据。”
他看向苏乾泽,眸光认真,并无质疑,只是一位认真倾听的长辈。
苏乾泽看向苏锦欢,苏锦欢点头示意。
苏乾泽说话了:“给江老爷的药,有问题。”
这话一出,就连江枕鸿都有些坐不住了。
裴映月更是直接哭出声:“那给父亲看病的李大夫,虽然是我的关系。”
“刚才大嫂就揪着这点攀扯,我忍下了,没有计较。”
“不想,如今又被人借这点代挥。”
“那药,就算是李大夫开的,可是又不止经过李大夫”一个人的手。
“若是还对此点存疑,大可以再拿父亲的药方和药渣来看。”
裴映月丝毫不惧。
她哭的声泪俱下,委屈极了。
江枕鸿命人拿了药方和喝过的药渣过来。
为表公道,又去临州知府请了官医过来。
江家在临州势大,临州知府又知如今长宁郡主亲临,是以,官医一会就过来了。
临州知府袁文磊也到了,他先是恭敬向江疏影行礼:“丞相夫人!”
又亲自走至苏锦欢身边:“长宁郡主!”
“袁大人!劳袁大人亲临!”
苏锦欢客气道。
袁文磊闻言,双眸就闪烁几分。
“长宁郡主客气了,为民处事,本就是下官职责。”
言罢,袁文磊又吩咐那官医道:“还不快快查看那药方和药渣可有问题。”
“一定要慎重仔细,万不可出了差错,可懂?”
袁文磊心思百转。
江疏影甚少归宁,前一次归宁,还是两年前。
而且,归宁时间极短,更是神龙见首不见尾。
如今,让他逮着了机会,可不得好好表现。
要知道,苏丞相一句话,就能让他获得平步青云的机会。
这馅饼掉在他眼前,他自然是要好好把握。
各府州的官医,都是朝廷特派下来的,医术称得上翘楚。
那官医细看了一遍,似是觉得不够仔细,出了差子,还又重复看了一遍。
这才郑重其事道:“禀夫人,禀长宁郡主,这药,并无大碍。”
“而且,当中的白术,杜仲,独活,都是大补之物,于身体大有益处。”
官医开口,那结果,便再无辩驳。
苏锦欢也有些不解的看向苏乾泽。
那日,乾儿分明看过药渣,说过没问题。
可是,为何如今,又说是祖父的药出了问题。
江砚辞眼色一冷。
“小妹,你怎的让这种来历不明的人随了苏姓。”
“你怎的越活还越回去了,这种身份,想来,是想借极在这故弄玄虚,好获得大家的认可。”
“不过,百密一疏,还是露了狐狸尾巴。”
“不想,我江家也能请来官医。”
说着,江砚辞严厉的看向苏乾泽。
苏乾泽却丝毫没被他唬住,仍旧神色如常。
不及不缓的开口道:“我没说这药有毒。”
“但是,这药,又是毒发的必不可或缺之物!”
听得众人一脸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