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蹑手蹑脚地靠近那扇紧闭的大门,轻轻推开一条缝隙,然后小心翼翼地闪身而入。
进入之后,他们才惊觉这竟然是一座一进式院落,呈“口”字形状布局,整个院子尽收眼底。
目光向左移去,可以看到一排倒坐房整齐地排列着;接着按照顺时针方向望去,依次是正房、耳房以及厢房。
而在院子中央,开垦出一片肥沃的土地,种植着各种各样绿油油的蔬菜。从这片生机勃勃的菜园不难看出,这里显然是有人常住于此,看守照看着这些被送来的孩子。
“柔柔,跟我来,往这边走。”
顾岁聿紧紧握住白玉柔柔软的小手,放轻脚步朝着一间透出微弱灯光的房间缓缓走去。
两人悄然接近目标,快速处理了那些在门外站岗守卫的彪形大汉。
靠近房门,他们先是屏息凝神观察了一番四周的动静,确认安全无误后,便将耳朵贴到门上,仔细聆听屋内之人的交谈声。
只听一个略显沙哑的中年妇人声音响起:“青黛姑娘,除去前天送走的那三个男孩之外,如今还有十个男孩子和八个女孩子都藏在倒坐房里。”
青黛端坐在椅子上,声音清脆悦耳:“嗯,知道了。不过情况有变,上头临时改变了计划,这些孩子必须要在天亮之前全部转移出去!”
“是。”
中年妇人微微颔首应道。
紧接着,只见她轻移脚步,缓缓地靠近青黛,压低声音:“青黛姑娘,这次的货,还真收到个顶好的呢!那模样长得那叫一个俊俏,不仅如此,皮肤更是细腻娇嫩,一看就是大家族里的小公子。若是咱们能悉心栽培一番,将来必定貌比潘安、宋玉再生呐!”说话时,她的语气中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暧昧。
青黛一听这话,顿时来了兴致。
她那双美眸瞬间亮了起来,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几乎就要从那精致的帷帽边缘溢出来了。
只听她娇声说道:“哦?!居然能得到李嬷嬷您这般主动夸赞,想来这孩子定然是非同凡响啦!既然如此,那就劳烦您稍后将这小孩儿好好收拾收拾,务必弄得干干净净、清清爽爽的,然后再把人给我送到暖香阁去。”
这些年来,青黛一直奉主人之命在玉隆州执行各种机密任务。虽说身边有着陈察这位旧情人陪伴左右,但她依旧周旋于众多狂热的追求者之间,乐此不疲。
而且,她还有个特殊的癖好,那便是喜欢收养一些容貌出众的小男孩儿,并亲自加以调教和培养,享受着他们一边叫自己姐姐,一边侍奉她,以此来满足自己。
李嬷嬷心领神会地点点头,表示明白了青黛的意思。正当她想要开口说些什么的时,
却见青黛轻轻地抬起一只如玉般洁白的纤纤细手,优雅地拂过那因为喜悦而微微上扬的嘴角,柔声说道:
“放心吧,李嬷嬷。事成之后,银子自然是少不了您的。等到时候您把小孩儿送到了,就直接去找账房支取报酬便好。”
听到这番话,李嬷嬷喜出望外,赶忙满脸堆笑地躬身施礼谢道:“诶哟~多谢青黛姑娘!老奴定当尽心尽力办好此事,绝不辜负姑娘您的厚望!”
屋外的顾岁聿和白玉柔紧紧地贴在墙壁上,耳朵竖得高高的,屋内那两人的每一句话都清晰无比地传入他们耳中。
听到那些残忍无情的话语,他们气得浑身发抖,胸膛剧烈起伏着。
这世上怎会有如此丧心病狂之人,为了一己私欲,竟然这般对待那些无辜又可怜的孩子们!一想到这些天真无邪的孩子被活生生地骗离自己的亲人,从此过上悲惨的生活,他们对人贩子的痛恨便愈发强烈起来。
“人贩子,真是死不足惜!”顾岁聿咬牙切齿地低声咒骂道。
稍稍平复了一下情绪后,顾岁聿最先回过神来。只见他眼中闪过一丝狠厉之色,伸手从空间里掏出两颗牵机药。他故意用手推了推房门,发出细微而清脆的声响。
正在屋内交谈的青黛和李嬷嬷瞬间警觉起来,齐声问道:“外面是什么声音?”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她们张嘴的一刹那,顾岁聿手腕一抖,两颗药丸如同闪电一般分别弹进了她们的口中。
由于事发突然,青黛和李嬷嬷根本来不及反应,便不由自主地将药丸咽了下去。
紧接着,顾岁聿拉着白玉柔快步走进屋里,直面青黛和李嬷嬷。
此时的青黛,头上的帷帽不知何时已掉落在地,她整个人斜靠在椅子上,一只手拼命地抠着自己的喉咙,试图把刚刚吞进去的药丸吐出来。
然而一切都是徒劳,那颗药丸早已顺着食道滑入腹中。
当青黛终于发现眼前站着两个陌生的孩子时,顿时瞪大了眼睛,满脸怒容地质问道:“来人啊,救命!你们到底是谁?竟敢给本姑娘下药,究竟想干什么?”
与此同时,一旁的李嬷嬷情况则要糟糕得多。她面色惨白如纸,身体不停地抽搐着,嘴里还不时吐出白沫。
她拼尽最后一丝力气想要往门外爬去,但仅仅爬了几步远,便因为呼吸麻痹而瘫倒在地,再也没有了动静。
而此刻的青黛仍在苦苦挣扎着,她的身躯不受控制地剧烈抽搐起来,那张美丽动人的面庞因痛苦而扭曲变形,一双美眸瞪得浑圆,仿佛要从眼眶里掉出来一般。
这一切都是拜顾岁聿所赐,他有意将一颗剧毒之药一分为二,只给青黛喂下其中一半。如此一来,青黛虽不至于立刻命丧黄泉,但却会在极度的痛苦中苟延残喘许久。
“柔柔,先别急着让她解脱,就让她再多挣扎一会儿吧,也好让她好好品尝一下这种生不如死的滋味。毕竟是她让那些无辜的孩子们遭受到了非人的遭遇呀。”
顾岁聿冷冷地盯着眼前这个正在垂死挣扎的女人,眼中闪烁着怒火。
一旁的白玉柔静静地凝视着青黛,尽管此时的青黛已被毒药侵蚀得不成人形,但依旧难以掩盖其倾国倾城的美貌。
白玉柔不禁感叹道:“果真是最毒美人心呐!拥有如此花容月貌之人,心肠怎会这般狠毒?”
顾岁聿转过头来,紧紧握住白玉柔的双手,满脸忧虑地问道:“柔柔,你会不会觉得我这样做太残忍无情了?”
白玉柔温柔地与他对视,目光坚定且充满理解,轻声说道:“别再胡思乱想啦,难道我还不了解你吗?这些恶妇们作恶多端、天理难容,她们所遭受的一切惩罚皆是咎由自取、罪有应得。”
她小手轻轻拍了拍他的脸颊,继续道,“走吧,现在时间不早了,空间里的那些女子还需要我们安置好,尽量在天亮前回客栈。”
两人经过一番寻找,终于来到了那间位于偏僻之处的倒坐房门前。
只见房门紧闭,一把锈迹斑斑的大锁挂在上面。顾岁聿直接用钢筋钳夹断,只听“咔哒”一声脆响,门锁应声而断落。
两人推开门扉,一股陈旧腐朽的气息扑面而来。屋内光线昏暗,显得格外狭窄压抑。借着门外微弱的月光,可以看到房间的角落里蜷缩着十几个小孩子。他们紧紧相依在一起,瑟瑟发抖,仿佛受惊的小动物一般。
白玉柔快步走到孩子们身前,定睛一看,心中不禁涌起一阵酸楚和疼痛。
这些孩子个个身材瘦小,身上穿着破旧不堪、满是污渍的衣物。他们脏兮兮的小脸蛋上挂满了鼻涕和泪水,有的甚至已经干涸成了一道道痕迹。还有些孩子紧闭双眼,在睡梦中呢喃着呼唤自己的父母。
看着眼前这一幕,白玉柔的眼眶瞬间变得温热起来,泪水在眼眶里不停打转。她不由自主地伸手揪住身旁顾岁聿的衣袖,声音带着一丝哽咽和颤抖:“聿哥……”
顾岁聿自然明白小妻子此刻内心的感受,他同样对这些可怜的孩子们充满了同情与怜悯。
他默默地伸出手,轻轻地搂住白玉柔那纤细柔弱的肩膀,给予她无声的安慰。
稍稍平复了一下心情之后,白玉柔转头对顾岁聿说道:“这些孩子看上去身体都非常虚弱,如果再给他们下迷药的话,恐怕会对他们的健康造成更大的伤害。我们不如直接把他们叫醒吧。”
顾岁聿点了点头,表示赞同道:“还是你考虑得周全,那就按照你的意思办吧。”说罢,两人小心翼翼地朝着那群孩子走去。
就在他们刚刚靠近的时候,突然,其中一个五六岁的小男孩像是察觉到了什么似的,猛地坐起了身来。
他那双清澈如水却又透着几分警惕的眼睛直直地望向两人,开口问道:“你们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