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
白苓僵在原地,目光不受控地落在青年薄红唇瓣上,血色自苍冷肌肤下透出暗艳,水光润泽处最是惊心动魄。
她听见自己喉间吞咽声在逼仄空间里无限放大,青年喉间溢出的轻笑裹着气音钻入耳蜗,激起脊骨窜起细密电流。
“你疯了!”白苓尾音发颤。
林惊鹤神色无辜:“某只是在说一个可行的办法,具体选择由阿怜你自己决定。”
“你——”白苓咬住唇,琥珀眸碎金乱溅。
胸腔中心脏如擂鼓轰鸣,不断唾骂老狐狸的卑鄙无耻、乘人之危!
可外面的交谈声越来越近,被男女主发现事小,可剧情任务进度又得中断,她不想再被命书絮叨。
外间脚步声碾碎石板青苔,罗县令浑厚嗓音穿透霉湿空气:“那位白姑娘和林公子今日怎么没一起?”
胡枝音回道:“阿苓生病了,林师兄留在客栈照顾她……”
罗县令深有感触:“原来如此,劳烦诸位为祈岚镇此案操劳了。”
“不妨事,斩妖除魔是我等捉妖师应尽之责。”胡枝音爽朗笑道。
这边,青年附在她耳边,吐息如蛇:“阿怜再不定夺,可就要准备和胡师妹他们打招呼了,对了,还得想个话术解释我们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他毫不遮掩地幸灾乐祸。
白苓掀开密匝匝的睫毛望向他,青年鸦羽似的长发被玉色绸带束起,末梢正随着他喉结滚动轻轻扫过锁骨,在苍白肌肤上划出蛊惑的弧线。
她长长缓了口气,亲一口而已,又不会少块肉。
白苓咬牙,一把拽住他的衣襟,踮脚将唇送了上去。
唇齿相触的瞬间,林惊鹤怔忪,他原本只是想让小花妖亲他的脸,没想到……
狭长的凤眸顿时幽晦不明,诡谲的金丝在浓雾中流动盘绕。
不知是三秒还是五秒,白苓忍着杂乱的心跳,放下脚跟即将撤离,可扣在腰身的手骤然收紧,冰润指尖钳住她的下颌,含着她的唇瓣。
起初只是浅尝辄止,林惊鹤出神地想,真软、真甜,早知如此销魂蚀骨,他真该早一点品尝。
可渐渐地,他莫名有些不知足,无尽的空虚感拉扯他坠落深渊。
林惊鹤眸色更暗,坏心思用尖牙咬了一口。
少女发出惊呼,他便趁机撬开关卡。
他如蛇一般肆意游走,凶狠地攻城掠地、不得章法。
那只节骨分明的手似要勒断她的腰身,白苓闭眼感受这堪称凶戾的攻击,睫毛颤若蝶翅,指尖已经将他的衣襟攥的皱巴巴的。
她的大脑已经全然宕机,全部心神都被清幽苦香占据,极具侵略性质地、严丝合缝地围攻。
直到快喘不上气了,才被堪堪松开。
白苓抬眼时还是懵懵的,眸中水色潋滟。
林惊鹤凝视着少女眼尾晕出的胭脂湿红,喉结滚动,长睫微落,拓出一片危险阴翳。
黑眸压下来,透着如野兽窥伺猎物的压迫,白苓心口一跳,混沌的神识有些许清明就想要逃。
可腰身被锢得死死的,手腕也被扣住。
后背抵到冰冷石壁上,她如一只待宰的羔羊被圈在寸之地,青年高挑的身形成一道巨大的阴影将她笼罩。
“都亲过了,你这又是做什么?”白苓挣扎,刚出声就被自己的声音惊到,怎么那么娇……
“还不够。”青年垂眼,淡淡出声。
“什——”白苓的惊喘被吞入咽喉,青年凶狠的力道让她想起雪夜捕杀猎物的银狼。
耳畔传来惊呼声,障眼法被林惊鹤恢复到第二层,在他们眼中是呈现僵尸状态的新娘。
“怎么会如此?”罗县令惊慌失措,“她们怎么死了,死了!”
胡枝音蹲下身查看,红玛瑙耳坠在鬓侧晃出流火,冷声道:“应该是灵仙察觉到我们怀疑这些新娘了,故意杀人灭口。”
风逸之焦急问:“你看看,可有妖气残余。”
胡枝音一一探查所有新娘的尸体后,情绪不佳摇头。
“可恶!”风逸之一拳砸上石墙,眼球翻出猩红。
白苓冷不丁打了个颤,呆呆看着近在咫尺的拳头,就差那么一点就碰上她了。
“阿怜分心?”青年含糊低语,尖牙惩罚性轻碾。
不是,大哥,这里都是人啊,你让我怎么专心?
白苓欲哭无泪,虽然说他们隐身了,男女主他们看不见,但当着人面这么亲吻真的太过超前了。
她挣扎着想让他松开,可青年纹丝不动,不过也冷冷瞥向旁边因为分析案情而喋喋不休的几人,长眉不耐蹙起。
太烦人了,林惊鹤想。
他垂眸向神情尴尬的少女,眸中掠过一抹思索后,决定还是回去。
回去,再仔细品尝。
白苓眼前闪过一道白光,紧接着,耳边响起如冰裂的声音,急速流动的气流迫使她闭上眼,等狂风偃息,才颤巍巍睁开眼睫。
待看清视野后,她瞳孔一缩。
眼前不再是阴暗杂乱的牢房,而是简单明快的客房布置,而她后背抵的也不再是冰冷的石墙,而是精致的漆柱。
怎么从县衙大牢直接回客栈了,还是林惊鹤的房间?
唇舌还在被霸占,白苓忽然意识到什么,眼中蒙蒙水雾一寸一寸凝结冰霜。
她握紧拳,掐紧掌心的肉,终究发狠咬了对方一口。
“嘶——”青年退后两步,玉指慢条斯理拭去抹去唇上血珠,好笑望向她,“阿怜这是做什么?”
“你还有脸问!”白苓气得胸脯起伏,眼眶通红可怜,“你有瞬间转移的能力,却骗我说要维系法阵才能蒙混,你根本就是……就是无耻!”
小姑娘恶狠狠瞪他,柳叶眼睁圆,活脱脱一只炸毛的狸奴。
林惊鹤被控诉指责,心情却异常好,笑得勾人摄魂,细而长的眼睛里盛满餍足。
“阿怜方才不是也很享受吗?”他抹开唇上又渗出的血珠,唇瓣更艳得刺目,像是志异故事里的艳鬼。
白苓心跳失了一拍,强撑着气势:“谁享受,你别胡说,你吻技那么烂,谁会享受啊。”
“哦,是吗?”青年指尖抚上她的脸廓,如游蛇逡巡领地,似笑非笑。
白苓后退避开,却又听到他一声轻笑。
林惊鹤弯起锋利的眼眸,没皮没脸开口:“可是某真的很享受,阿怜好甜,好想一口吃掉。”
这是什么浑话?
白苓瞪大眼不可置信,话哽在喉中一句也说不出。
林惊鹤笑意加深,步步紧逼。
他弯腰靠近,温润的吐息掠过白苓的睫毛,让她下意识屏息。
青年莞尔轻笑:“阿怜,可不可以再亲一次?”
白苓脑袋轰地嗡鸣,从脖子到耳根都发热发烫,下意识问:“你喜欢我了?”
“喜欢?”青年的黑眸浮出点点困惑,“是什么是喜欢?”
他真诚发问,可却如一盆冷水将白苓浇醒,热意瞬间褪去。
是啊,命书说过,这老狐狸是没有心的,如此短的时间根本不可能让他长出心。
连心都没有,怎么可能喜欢她?
白苓如坠冰窖,身子摇摇欲坠。
林惊鹤疑惑看着突然脸色煞白的少女,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阿怜,还要亲吗?”
原来是喜欢亲吻啊,可……亲你个大头鬼啊!
白苓气极反笑:“你不喜欢我,那亲我做什么啊!”
少女狠狠剜他一眼,用力推开他,拉开门头也不回地跑出去。
林惊鹤怔怔望着少女飞扬而去的发尾,银铃随之叮铃,可并不欢快,反而如泣如诉,就如他眼前匆匆闪过的婆娑泪眼。
他敛下眼脸,错愕捂住心口,这里是头一次感觉到……害怕,好像是害怕失去什么。
林惊鹤定了定心神,抬步追上去,可刚出门脚步就顿住。
檐角铜铃骤响,穿堂风卷起他的长发,他立在阴影交界处,直勾勾盯着小花妖被玉秀昳丽的公子搂在怀里,落在她肩上的手如一根针般刺进他的眼。
林惊鹤指骨收紧,发出令人牙酸的咯吱声。
(就是亲个嘴啊,审核大大明鉴,拜托拜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