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锦瞪大眼睛，看着楚恨别的脸越靠越近，越靠越近……
胸腔里的心脏“怦怦”跳动着，跳动的声音越来越大。
眼见他的唇就要贴上来的时候，楚恨别的动作却突然停止。
——
片刻后，他自嘲一笑，看着谢锦整个人像是被定住了一般，浑身僵硬。
似乎全身都在抗拒着。
楚恨别泄了一口气慢慢退开，眼中带上苦涩：“谢锦，被我这样丑陋不堪的人缠上，是不是觉得很恶心？”
“我知你不喜我，才说要与我做好友，我也知这只是一个借口而已，你怕说出你心中的真正所想会伤害到我，才如此说。”
他挺直的腰背逐渐弯了下去，犹如出鞘的宝剑蒙上了尘。
“你放心，以后我不会再做让你讨厌的事了，我也为我之前的任性向你道歉。”
“对不起……”
他的声音低不可闻，似乎都要低到了尘埃中。
又似乎眼前人随意的一个举动都能让他跌入深渊。
谢锦看着楚恨别。
“哎……”
她叹了一口气，她也不知此时此刻她对楚恨别是何种情感，她只知道她有些心软。
谢锦上前捧起楚恨别的脸，认真看着对方的眼眸，她不知自己该说些什么，便用行动代替了自己的言语。
她取下对方脸上的面具，闭着眼吻了上去。
刚触碰到楚恨别的唇瓣时，她明显感觉到对方的身子骤然一抖，连带着唇瓣也微微颤了起来。
楚恨别唇很凉，但也很柔软。
谢锦抚摸上他的后脑勺加深了这个吻。
楚恨别显然没有什么经验，整个吻都由谢锦引导着、主导着。
他只能颤抖着纤长的睫毛默默承受着谢锦的侵略。
耳边的雨声依旧，反倒遮住了两人唇齿间的暧昧之声。
一吻毕。
谢锦微微退开一些，呼吸微促。
“楚恨——唔——”
她话还没有说完，楚恨别的吻又覆盖上来，他的动作急迫，完全没有任何章法。
刚刚谢锦的一番教导，他是一点都没学到。
谢锦皱起眉，抢过主导权。
好一会儿后，谢锦捏着楚恨别的下巴再次退开。
“嘶……你属狗的吗？”
她摸着自己有些破皮的唇瓣。
“对，对不起……”
楚恨别眼中带上内疚凑了上来，伸出手想触碰一下那受伤的地方，但怕手上没轻没重便又紧急撤了回来。
“要不、要不你也咬我一口。”
谢锦挑眉：“你认真的？”
“嗯。”楚恨别点头。
谢锦偏头带着笑意看向楚恨别，她难得看见对方有这么孩子气的模样。
挺乖的。
“那我咬何处最佳呢？”
谢锦声音轻飘飘的，像是在逗弄着路边的小动物。
看着对方红透了的耳根，谢锦加深了嘴角的笑意。
谢锦慢慢靠近，温热的气息打在了楚恨别的脖颈上，被黑色束带包裹着的喉结无措地上下滑动。
“你咬这里可好？”
谢锦的眼睛眯起，笑着侧头往上看向楚恨别，她的眼尾微微上挑，稍稍做些表情，便有种顾盼神飞的风流姿态。
楚恨别满脸爆红，声音嘶哑：“你咬便咬，还非得问。”
人也忒坏了些。
“是，夫郎。”
谢锦慢悠悠地吐出这句话后，也不客气，隔着束带就在楚恨别的颈侧咬了一口。
嘴松开，留下一圈齿印。
而原本已经同意谢锦行动的人，此刻却像是被惊着了的鸟儿一般，浑身一个激灵，下一刻便跌坐在地。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谢锦被他那副傻样逗笑。
“别笑了！”
楚恨别捂着自己的脖颈有些恼羞成怒。
“好好好，我不笑了。”
谢锦收敛许多，但是脸上依旧洋溢着笑容。
楚恨别被谢锦灿烂的笑晃了下眼睛，他侧头看向不远处的潭水，声音中有些羞涩和局促：“你，你做那些事，是因为可怜我吗?”
谢锦把他的头掰了过来，当着他的面摇了摇头。
“是因为你也是我的正夫。”
或许很快便成为唯一的正夫了，想到容惟许，谢锦嘴角的笑淡了几分。
他们的那段孽缘，早该结束了。
她也该接受新的人，不管是柳飞絮还是眼前的楚恨别，她都会试着接受。
将一颗心只挂在一人身上的苦头，她已经吃够了。
她明明有更多的选择不是吗？
以后她会学着更像这个世界的女人，三夫四侍也没什么不好，起码不会总是因为一个人的忽冷忽热而备受折磨。
谢锦温柔地摸了摸楚恨别的头：“我收回和你做友人的那句话，我们以后就做真正的妻夫，回去之后就好好过日子。”
“妻主……”
楚恨别不知道为何谢锦的眼中突然悲伤了起来。
但是对方终于承认他的身份这一件事，让他欣喜若狂。
他以后一定会对谢锦好，他会抹去谢锦眼中的那抹忧伤。
“好了，我们聊正事吧。”
谢锦松开手，望向四周。
这里是个几乎完全封闭的环境，唯二的出口，一个被土石堵住，另一个就在他们的头顶。
两个出口都没办法出去。
头顶那个口子别想了，实在是太高了，除非插上翅膀否则别想出去。
唯一有点希望地就是他们进来的那处出口，她希望别被堵得太死，不然无论是他们自己从里面挖出去，还是其他人从外面来救他们，都是个很大的问题。
但是现在大雨不止，想要做什么都被限制住。
谢锦叹了一口气：“看来我们只能等雨停了再说。”
楚恨别倒是淡定：“现在外面危险，我们待在这里反倒是件幸事。”
谢锦赞同地点头。
倒也是，起码那些土石是进不来这里了，且也淋不着雨。
“咕噜——”
一阵声音响起。
谢锦有些尴尬地摸了摸肚子：“折腾了这么久，有些饿了。”
“我去为你捕鱼，来时我见潭中有。”
说着楚恨别便要起身。
谢锦连忙将人拉着：“哎算了，现在雨大怎么捉得到，再说你身上还湿着，要是受了寒这可没有汤药给你，反倒还要我照顾你。”
“而且我这有吃的。”
楚恨别听言，便也不再坚持，若真的生病了确实麻烦。
谢锦边说边从怀中掏出一包肉干。
数量不多，但都用油纸好好包裹着，打开后也只是稍稍进了一点水，完全可以食用。
楚恨别接过去，放在火上烤着。
谢锦也凑近火堆，身上的衣服依旧湿着，离得远会冷。
两人吃完热乎的肉干之后，搭在竹竿上的外衣也干透了，二人便将衣服换了下来，将里衣搭了上去。
经过这么一折腾，天已经黑了下来。
只是外面的雨依旧在下。
谢锦躺在火堆旁，抬头望着从“天窗”飞下的雨滴，伸出手。
有几滴雨水顺着风飘到了谢锦的手心。
轰隆——
突如其来的闪电照亮了她苍白精致的脸。
她将视线转到自己的右手上。
白净柔弱。
今天，她就是用这一只手杀了一个人。
这还是她第一次杀人，她想以后她得习惯于这样的状态。
今日若任由那个校尉煽动下去，还不知会死多少人。
有时，杀人亦是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