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州清晏外,苏培盛捧着圣旨的手微微发颤——他从未见过皇上如此急切地封赐,更不知为何,今日九州清晏的晨露,竟泛着奇异的七彩光晕。
晨钟撞碎薄雾时,紫禁城朱红宫门轰然洞开。
当苏培盛尖细的嗓音穿透九重宫阙,宣读年羹尧晋封一等公、加太保衔的旨意时,群臣集体噤声。
前日还在议论年羹尧交出西北军权是失势征兆的官员们,此刻望着圣旨上刺目的朱砂,袖中握着的手都渗出冷汗。
年府门前,鎏金匾额在朝阳下泛着冷光。原本准备登门道贺的达官显贵们,却见朱漆大门紧闭,门环上悬着的\"抱恙谢客\"木牌被风吹得吱呀作响。
“父亲为何如此?皇上如此看重咱们年家,为何要抱病推脱?”年富不解的问道。
年羹尧想起多年前的梦境——年家倾踏的场景历历在目,收起了回忆,揉了揉年富光秃秃的脑袋:“位极人臣时,当效缩头龟。”
“父亲!”年富恼羞成怒,自己都多大了还揉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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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春仙馆内宜修手中的珐琅彩茶盏应声碎裂,瓷片溅落在织金地毯上,宛如点点血痕。
“一等功!二品诰命!皇上这是要将年家捧上云端!”她踉跄着扶住妆台,“当年姐姐在世时也不见这般浩荡的恩宠!”
剪秋慌忙跪下身收拾碎片,锋利的瓷边割破指尖也浑然不觉:“娘娘息怒,年家如今烈火烹油之势,皇上这是...这是欲扬先抑啊!”
话音未落,宜修突然揪住她的发髻,护甲深深掐进她后颈:“欲扬先抑?你当本宫是三岁孩童!若不是那贱人怀了龙种...”
剧痛突然从太阳穴炸开,宜修惨叫着跌坐在地。
冷汗浸透月白中衣的瞬间,她恍惚听见剪秋哭喊着要传太医,却拼尽最后一丝力气喝道:“住口!不许去!若让皇上知道本宫容不下华妃...”
“娘娘!”剪秋哭着抱住她抽搐的身子,“太后早有懿旨,只要华妃平安诞下皇子,便不计较之前的事,会扶持您坐稳中宫!您忘了?当年先帝宠爱的舒太妃,不也是...”话音戛然而止。
宜修忽然僵住,瘫坐在满地狼藉中,看着窗外摇曳的竹影喃喃道:“罢了,罢了。本宫倒要看看这功高盖主的年家,有何下场!”
说来也奇,话音刚落,剧痛竟如潮水般退去,只留下额角细密的冷汗。
与此同时,清凉殿的鎏金帐幔无风自动。年世兰慵懒地支起身子,指尖把玩着新得的东珠耳坠,听见漂亮的小奶音在脑中炸开:“宜修刚起杀心就遭反噬,这会儿正在景仁宫撞墙呢!”
她顿时笑得花枝乱颤:“活该!”
“你可长点心吧!”漂亮突然切换成严肃的语气,“这次能成功入梦雍正,全靠他供奉你的神像积攒信仰之力。若不是龙气被信仰压制,你早该被反噬成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