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员外,你莫不是想赖账吧?”
花子游的话很轻,但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口气。
他指尖的铜钱突然停止转动,在烛光下泛着冷冽的寒光。整个赌坊的空气仿佛凝固,连烛火都停止了跳动。
“赖账?”
王德忠脸上的肥肉抽搐了几下,金牙咬得咯咯作响。
“哼,你也看见了,这骰子已然化为齑粉,自是作废不算。”
\"作废?\"
花子游忽然笑了。
他伸出两指捻起一撮骰粉,在烛焰上一晃,粉末竟泛出诡异的水银光泽。
\"王员外家的骰子...倒是稀奇。\"
王德忠的瞳孔骤然收缩。
他当然知道骰芯灌了水银,遇热即化本是赖账的后手,可现在竟被花子游当众揭穿...
他立马便急了,这么多双眼睛看着呢,如果今晚的事传扬出去,那——他这间赌坊也别准备干了。
可就在他准备想伸手毁掉证物时,人群中突然出现一阵骚动。
\"嚯!\"
几个老赌棍立刻反应过来。
\"这骰子…竟灌了水银。\"
\"难怪王员外逢赌必赢...\"
眼见事情败露,王德忠脸上的肥肉剧烈抖动,突然一把拽过身旁的雪娘。
\"定是这贱婢动了手脚,来人!把这贱婢给我拖下去…\"
雪娘被拽得一个踉跄,发髻散乱,露出颈后一道狰狞的鞭痕。
她颤抖着嘴唇刚要辩解,王德忠的巴掌已经带着风声扇来。
\"啪!\"
一声凌厉脆响,雪娘的脸上顿时显出五指红印,遮住脸部的面纱也已脱落,露出了一张美艳无双的俏脸。
“嘶…”
看到美人被打…
赌坊里,顿时响起一片倒吸冷气的声音。
“拉下去。”
王德忠突然一声暴喝,想要借此掩饰自己的心虚。可就在打手们刚要上前时,花子游突然动了。
\"叮!\"
一枚铜钱深深钉入领头打手的脚前地板,入木三分。
\"我看谁敢动她。\"
花子游的声音冷得像冰,指尖不知何时又夹着三枚铜钱,在烛光下泛着寒光。
王德忠脸上的肥肉抖得更厉害了,他色厉内荏地吼道。
\"花子游,你莫要多管闲事。这贱婢是我赌坊的人,我想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
花子游不紧不慢地走到雪娘身边,轻轻扶起她,然后寒声道。
“这人现在是我的了,我看谁敢动?”
王德忠闻言,脸上的肥肉剧烈抖动,金牙咬得咯吱作响。
\"好大的口气。来人,给我——\"
话未说完,花子游突然暴起。只见他身形如鬼魅般闪过,手中铜钱化作数道寒芒。
\"嗖嗖嗖!\"
三枚铜钱精准钉入三个打手的咽喉,鲜血顿时喷涌而出。
\"现在,该你了。\"
花子游一把掐住王德忠的脖子,将他肥胖的身躯重重按在赌桌上。右手寒光一闪,短刀狠狠刺穿王德忠的手掌,将他的右手钉在了桌面上。
\"啊…\"
王德忠发出杀猪般的嚎叫。
花子游充耳不闻,左手又抽出一把匕首,冷冷道。
\"这只手打了我的人,就该废了。\"
说罢手起刀落,王德忠的右手齐腕而断。
鲜血喷溅中,花子游揪着王德忠的头发,将他的胖脸按在断手旁边。
\"看清楚,这就是动我的人的下场。\"
赌坊内鸦雀无声,所有人都被这血腥的一幕震慑。
花子游甩了甩匕首上的血珠,转头对雪娘柔声道。
\"我们走。\"
雪娘颤抖着点头,紧紧跟在花子游身后。
一旁的阎惜娇也在林冲的护送下一起朝门口走去,几人所过之处,人群自动分开一条道路,无人敢拦。
“从明日起,这间赌坊就改姓花了。明日我会派人去府上拿那三百亩地契,顺便再说一句——”
花子游一边往外走,一边呵斥。
“若谁敢再打我花家的主意,那下场便是——”
说罢,手中的铜钱突然射向王德忠身后。二十多枚铜钱散在墙上,钉出来个“死”字。
“今晚,赌坊内所有的钱。谁想拿便拿,我花子游概不追究。自明日起,赌坊暂停营业。”
“多谢花爷…”
花子游嘴角噙着一丝冷笑,大步迈出赌坊门槛。身后传来哄抢银钱的嘈杂声、王德忠撕心裂肺的哀嚎声,混作一团。
雪娘紧紧攥着花子游的衣袖,指尖发白。夜风拂过她红肿的脸颊,带起几缕散乱的青丝。
\"疼么?\"
花子游忽然驻足,从怀中取出一个青瓷小瓶。
雪娘摇摇头,眼泪却扑簌簌往下掉。
花子游轻叹一声,指尖蘸了药膏,小心翼翼地涂在她脸上。
药膏清凉,却让雪娘哭得更凶了。
\"别怕。\"
花子游收起药瓶。
\"从今往后,没人能动你分毫。\"
林冲与阎惜娇也跟了上来,低声道。
\"公子,王德忠那厮怎么处置?\"
花子游头也不回。
\"留他一条狗命。断手之痛,比死更难受。\"
顿了顿又道。
\"去查查他背后还有谁。\"
远处传来更夫的梆子声,已是四更时分。
雪,还未停。
可汤阴城已然变了天。
\"公...公子...\"
雪娘声音发颤。
花子游突然停下脚步,从怀里掏出一块帕子递给她。
\"擦擦脸。\"
雪娘接过帕子,上面还带着淡淡的沉香味。她胡乱抹了把脸,才发现帕子上沾了血。
\"别怕。\"
花子游的声音难得柔和。
\"以后,没人敢动你。\"
林冲牵着马走过来,阎惜娇已经坐在马背上。
花子游翻身上马,朝雪娘伸出手。
\"上来。\"
雪娘犹豫了一下,还是把手递了过去。花子游一把将她拉上马背,让她坐在自己身前。
\"抱紧。\"
他低声道,随即一夹马腹。
“驾…”
骏马在夜色中疾驰,冷风扑面而来。
雪娘不自觉地往后靠了靠,后背贴着花子游的胸膛,能感受到他有力的心跳。
几人策马穿过幽暗的巷弄,马蹄踏在青石板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雪娘缩在他怀中,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血腥味混着松木香。
拐过三条街,马儿在一座红漆大门前停下。花子游翻身下马,伸手扶雪娘下来时,她腿一软险些跌倒。
\"站稳了。\"
花子游托住她的手肘,声音依旧冷淡,掌心却传来些许温度。
他掏出钥匙打开侧门,领着三人穿过回廊。月光下可见庭院深深,假山旁一株老梅开得正盛。
花子游指了指西厢。
\"西厢你住。\"
这话是对雪娘说的。
阎惜娇撇撇嘴。
\"我呢?\"
\"你?\"
花子游微笑。
\"今晚跟我。\"
正说着,一个老仆提着灯笼匆匆赶来。
\"老爷回来了?老奴这就去备热水。\"
花子游摆手。
\"我自己来,你别管了。\"
转头对雪娘道。
\"待会给你拿些换洗衣物。\"
雪娘望着花子游离去的背影,指尖还残留着他掌心的温度。
她站在西厢门前,夜风卷着残雪扑在脸上,那红肿的脸颊已不再灼痛,可心口却泛起阵阵酸涩。
福伯颤巍巍地送来换洗衣物,见雪娘怔怔立在院中,便轻声道。
“姑娘早些歇息吧,明日还得去见几位夫人呢。”
福伯以为这个雪娘,又是花子游新收的夫人。
雪娘勉强扯出一抹笑,接过衣物进了屋。
屋内烛火摇曳,她对着铜镜缓缓褪去衣衫,镜中遍布的鞭痕与淤青触目惊心,而脸上那五道红印,此刻却似成了某种奇异的勋章。
与此同时,花子游带着阎惜娇进了主屋。进的屋后,阎惜娇一下便扑在了他的怀里。
“公子…你刚才那话可说得暧昧,也不怕人笑话。”
花子游轻轻在她的翘臀上一拍。
“别腻歪了,我让你来,是有话问你。”
阎惜娇嘤咛一声,在他怀里扭了扭身子,娇嗔道。
“你问就是了,再让奴家抱会…”
花子游无奈的朝她翻了下白眼,然后便任由她在自己怀里腻歪。
“我且问你,那日自打我们从郓城分开后,你和三娘去哪了?还有,你怎么就跑到这里了?还在人家赌坊里签了卖身契?”
阎惜娇闻言身子一僵,随即眼圈就红了。
\"公子有所不知,自那日与您分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