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岁点点头,两人身影消失在门内。
唐岁踏着脚下松软草地,一股草木泥土馨香沁上鼻尖。
身旁刘乌虎已是消失不见。
少女青黛微蹙,果然,为了防止考生场外搞小动作。
传送位置都是随机的。
而且,怕是普通的寻人手段在这秘境内都行不通。
不过,唐岁看向东南天际直贯云霄的鎏金光柱摇了摇头。
这么多人,全部涌向那处,会乱作什么样啊。
少女不再犹豫,即刻开始动身。
刘乌虎这边却是被传送至了一处沼泽。
身旁还有其余几个考生。
他刚皱皱眉,戒备地看着几个场内考生。
果然同阿姐所料失散了,拉住手臂也没用。
忽的他转身看向身后,瞳孔骤缩,只见以包括他在内的几人为中心,周围沼泽逐渐浮现出一双双红色冰冷目光。
一穷酸布衣儒生紧张得退至几人最中心。
“怎会,怎会如此?
我一介凡身如何从这些怪物手内全身而退?”
“哦?
兄台是凡俗啊。”
背后寒声突起,一道刀光闪过。
令牌应声裂作两半,传送阵青光裹住瘫软的书生。
那儒生瘫坐在地,怔怔地看着面前两截令牌浮在半空,替他承受了这一击。
“怎么……怎么会这样?”
他喃喃道。
“不对!不该是这样!”他伸手够向掉在地上的令牌。
但还不等他触及,整个人便被传送出去。
刘乌虎眯起虎眸,打量着那出刀男子。
持着两把弯刀,一脸杂乱络腮胡,赤裸着半身,身上有数道狰狞伤疤。
最大的一道横切了整个腹部,其上还隐隐能见未剪干净的缝合线头。
少年有些狐疑,这人真的未满十八?
看着像个已年过三十的刀剑舔血浪人。
他识得这男子,昨日幻境考核内此人便比他和阿姐出来速度更快。
想必是心狠手辣,行动果决之辈。
他拿起令牌,观察起令牌变化。
其令牌上堪堪浮现一个“壹”的篆字。
只见其扛起一把刀,往地上啐了一口。
“真是晦气,淘汰个没分数的考生竟才一分。”
他本想将此处所有考生淘汰后自己再突围出去。
毕竟这些水里的怪物看上去可比这些多数看上去人畜无害的考生好对付多了。
除了那个背上扛着一块巨大重尺的魁梧少年。
此时其他考生也意识到前有怪物,后背则是随时想淘汰自己的其他敌人。
进退两难了。
那双刀男子冲着刘乌虎咧嘴笑道。
“兀那小弟,同我一起将此处其余人淘汰了。
我两个再联手杀出去如何?”
刘乌虎皱了皱眉,并未回应他。
其余几人看见那儒生被淘汰,脸色尽皆难看。
此刻面前这双刀男子还当着他们的面毫不避讳地与另一名考生商量着将他们做掉。
更让几人惊怒。
剩下几人眼神交换后,聚到一块,戒备地盯着其余两人。
刘乌虎则是一边戒备着那双刀男,一边观察着附近落脚点。
随后只见他走向那群抱团考生。
那群人瞬间紧张起来。
一锦衣公子取出块墨色砚台,战战兢兢道。
“你,你别过来!
我可是入境儒士,兄台你也不想咱们两败俱伤让这双刀男捡便宜罢!”
双刀男子狞笑着扭了扭脖子也开始逼近。
“嘿嘿,九境儒士?低境儒士我真想不通和凡俗有什么区别。”
行至那几人身前,看着他们紧张戒备的样子。
刘乌虎淡淡道。
“烦请让让,挡路了。”
几人微愣,随即反应过来避着刘乌虎绕到其身后。
那双刀男一怔,他还以为刘乌虎同意他的提议准备围剿这群人了。
只见玄裘少年取下背上重尺,径直朝着沼泽外冲去。
双刀男心有不甘地瞪了一眼其余考生。
随后追着刘乌虎步伐而去,他知道,若不借助眼前这少年的势。
只怕他自己独闯出去怕是有些苦难。
这传送地方还有些门道,将众人传至沼泽中心怕是没安好心。
况且考生密度如此之大,单单将他和刘乌虎两个八境武夫放在这里。
怕是存了让他们捉对厮杀的心思。
其余几人被慑得后退两步。
看得两个凶神冲出去,半晌后几人又互相瞪眼起来。
两个大腿走了,他们怎么办?
刘乌虎挥舞重刃。
尺风卷着腐叶掀开泥沼帷幕,露出半沉水中的青铜兽首。
直接将前方那匿在水里冲出的一头机关巨兽打碎。
令牌上数字幻化为“叁”字样。
其内运转的阵法核心瞬间崩溃。
周围不断有鳄鱼状的机关兽向他们袭来。
刘乌虎看着散在水里的沉水木和玄铁材料,心头一跳。
学宫还真是大手笔,此种九境的木牛流马竟用来批量考核考生。
打坏了不心疼么?
后面双刀男则是死死咬在刘乌虎后方。
双刀不断击退打碎围过来的机关鳄鱼。
看着前方少年微微心惊,这人好大的力道。
他要全力砍上数刀才能结果一头机关兽。
前面那少年跟砍大白菜一般,重尺所至之处碰之即碎。
刘乌虎当然注意到了后方跟着自己的双刀男。
不过对方只要不招惹自己,他也不会去平白攻击他的。
很快两人便从鳄鱼群里突围出来。
那双刀男忌惮地瞥了一眼刘乌虎。
朝他点点头,身形几个闪烁消失在密林中。
刘乌虎目光淡漠,查看起手上令牌来。
适才他打碎五头机关兽,令牌上分数已经来到十五。
看来,击败一头九境机关兽便是三分。
揣了令牌他便朝着那光柱行去。
……
唐岁这边随手击破一只八境机关野猪,救下即将被淘汰的一男两女。
三人正以为得救了,鹅黄衫少女刚要道谢,却见救命恩人笑眼弯成月牙。
“劳驾,令牌举起来。”
“居,居然连女孩子都抢……”
“女子怎地了,我不是女子?”
半晌后,唐岁撇了撇嘴。
这三人穷得叮当响。
两个女子令牌上都是零分,那男子稍微好点,也才两分。
再往里面走也不过是送菜的份。
唐岁微微叹口气。
放过了三人,若是超过五分她就将其收了,可惜……
看来在中唐想要摆脱凡俗也是颇为艰难啊。
普通凡俗想走到光柱处怕是运气智慧身手都得有。
而后她蹲伏在地摆弄着机关零件。
都是些陈旧物件,其内也未镶宝钱作能源。
全靠阵法驱动,待体内阵法不再运转便会倒瘫在地。
她也将机关兽给分规律摸清了。
普通的木牛流马给一分,九境机关兽给三分,八境则是……
她掏出令牌,上面篆字从“贰拾壹”跳到了“肆拾壹”。
中途有几个不长眼的想打劫她,被顺手料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