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过早饭,樵轻尘与青荷来到议事厅,在主座上坐下,“青云,让大长老和二长老来这里。”
青云领命而去,两位长老来的很快。
樵轻尘道:“二位长老,我这里有关于兵营的规划书,请过目。”
“阁主客气了。”大长老说罢,接过樵轻尘递来的纸,震惊之余又感叹连连,“这是什么纸啊,质地不错,且手感很好,便于拿取,还不容易破损。字体秀气,且刚劲有力,易书写又规范。”不由自主的发出了声音。
樵轻尘有些尴尬,用手摸摸鼻子,“我师傅从海域外邦购买的。”说着,从袖袋里实则是空间里拿出一叠纸和十支签字笔,递给二长老,“您安排一下,几位堂主各十张纸一支笔,余下的二位长老自己留着吧。”
“我师傅,这三字还真好用。谁知道那个所谓的师傅,在哪个犄角旮旯凉快呢?鉴于如今的身份,谁也不敢追问师傅姓甚名谁。嘿嘿,给自己的急中生智点个赞,耶!”樵轻尘心道,脸上有嘚瑟之意。
二位长老光顾着新奇,没注意到樵轻尘的表情变化。大长老认真的看过规划简章,又递给二长老,待二长老看完,才道:“如此甚好,让各位堂主抄写一遍,分发下去。”
“大长老不可着急,这纸上的内容,还不是很完善,”樵轻尘道。
大长老说:“阁主,具体的内容和详细的计划,让各个堂主做,就可以了。他们对自己管制的区域熟悉。”
“好,就这么办。各个堂主的计划书呈上之后,再商议具体事宜。再去伤兵营看看。”樵轻尘说着,站起来就往外走。两位长老忙跟上。
到了营区,樵轻尘道:“先去重伤营。”
大长老和二长老忙道:“阁主,还是不去了。那里有专门的军医,负责救治。”
“怎么,本阁主不能去,还是不配去?”樵轻尘生气了,音量飙了几个分贝,连本阁主都用上了。
大长老和二长老一听,吓得咚的一声跪在地上,磕头请罪道:“阁主,我们错了。”
听到这跪地的声音,樵轻尘咧了咧嘴,缓和了语气,道:“二位长老,快快请起。”
“只有了解了真实情况,才能作出正确的部署和计划。”樵轻尘语重心长道。颇有几分老气横秋的样子。
大长老和二长老看着这个只有十六岁的小女娃,在心里重新定位,尊敬的分值往上冒:“阁主,这边请。”
还未进营帐,空气中萦绕着腐肉的味道,夹杂着血腥味,令人作呕,樵轻尘努力的压下胃里上翻的酸气。
从袖袋里拿出三只口罩,分别给两位长老,并示范给他们看,“戴上。”不容拒绝。
进得营帐,角落里一个绝望的声音传来,“求求你,给我一个痛快。”
这个声音太熟悉,以至于樵轻尘有一瞬间的失神,恍然间回到了那个战火纷飞的雨林。忙定了心神,朝着角落走去。
两位长老又想拦住,想起先前阁主的态度,伸出去的手又尴尬的收回。
走到角落,看着那伤兵,年纪不大,估计只有十六岁左右,稚气未脱。在前世里,像他这般年纪,还在父母身边等待喂养,有的还叛逆呢。可是,在这异世,他却处于生死边沿,苦苦挣扎,连叛逆的资格都没有。可他也是父母手心里的宝。
樵轻尘俯身问道:“哪里疼?”边说边往空间里取出止痛片,“拿水来。”
“阁主,他腹部受伤,伤口很深且长,愈合不好。”受伤的小兵娃子已经没力气回话,随行的老军医便替代了。
老军医的徒弟端来一碗水,樵轻尘借着扶小伤兵的头,用意念取水换下碗里的,把止痛片塞进他嘴里,捏开嘴唇,喂了灵泉水,让他呑下,“咽下去,会缓解疼痛。”语气一贯的简洁明了,霸气中带有安抚人心的催眠作用。
一碗水喂下,一刻钟之后,小伤兵的疼痛有所缓解。
樵轻尘问道:“多大了,叫什么名字,家住哪里,家里都什么人?”
“今年十六岁,名叫何长庚,家住齐县,家里有父母和妹妹,妹妹今年十四岁。”小伤兵答道。
听他说,真的才十六岁,与自己同年,樵轻尘又感性起来,泪水模糊了双眼。来这异世之前,自己可是理性范儿御姐,觉得眼泪是最廉价的同情。
不知怎的,生存环境的改变,心性也有所变化。
樵轻尘伸手去拉盖在伤兵身上的被褥。这哪里是被褥,血水与伤药粘在上面,又脏又硬。只是皱了皱眉,没再说话。
看到斜肚子上的裹布,已经被血染红,遂道:“拿剪子过来。”得了吩咐的小徒弟,忙去拿剪子,顺带着取了止血粉。
樵轻尘剪开浸满血水的裹布,一条长长的刀口,深到肠子差点出来,边沿已经溃烂。难怪这小伤兵既痛苦又绝望。
转身看向老军医师徒和两位长老,“有专门治疗伤患的地方吗?把他抬过去。”樵轻尘说着,拿出银针,扎在伤兵身体的穴位上,防止因搬动而流血,加大伤势。
一系列的操作,让老军医师徒和两位长老,心生敬佩,又疑惑不解。“原来,银针还有如此功能。阁主小小年纪,怎的会这么多?”
樵轻尘于前世,只是专攻外科,对内科仅知道些皮毛,连了解都谈不上,“说起来,也是机缘巧合,关于这银针的妙用,还得感谢砍樵村的老郎中,是他指导樵轻尘,认识那么多中草药,还给了一本手抄的《汤头歌诀》。后来,去山里采草药,遇到师傅,才有今天的我。”
樵轻尘回道:“在村子里,跟一位老郎中学的,银针是找工匠打的。”简短的几句话,避开了几人的追问,怕他们刨根问底,接着又说:“快些!切莫再耽搁。”
老军医道:“有的,就在中间那个帐篷里。”
樵轻尘道:“前头带路。”便率先往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