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落说完,还做了下表情管理,将翘起的嘴角强硬压下,仰头看向男人的神情,好似感同身受、眼底都流露着义愤填膺。
双臂柔柔弱弱环着男人脖颈,凑到男人跟前,安慰似的在他俊美凌厉的面庞上落了一个又大又响亮的啵。
“佛爷,不气不气!您跟我说,即便这个人是天王老子,我上刀山下火海也给您取下他的人头来!”
江落看着男人侧脸上的晶亮口水,嘴角又下意识上翘,眼神十分‘诚恳真挚’对视男人沉黑的眸,半点心虚也无。
啪嗒——
钢笔被骨节分明的修长手指松开,倒在桌面,股溜溜滚动两圈,停在了文件堆积处。
江落被惊得一个哆嗦,看向张启山的眸光发颤,恶意翘起的嘴角也抿成乖乖的直线,怯懦地瞧着他。“佛,佛爷?”
张启山用手背蹭了下脸侧,凌厉的眸盯着他这张发出聒噪声音的嘴,眼底划过危险情绪:“我是太纵容你了吗?”
江落眼泪啪地一下滑落,弱弱地摇头:“没,没有,佛爷我错了,我以后都不说话了......”说完,他还可怜地吸了吸鼻子,用畏惧的目光看着男人。
张启山太阳穴狠跳两下,捏着指腹,冷声道:“滚下去。”
被凶后,三秒内,江落鼻尖就哭红了,抽抽噎噎地用额头蹭着男人冷峻下颌,“我知道错了,佛爷可不可以别凶我,我特意穿着您的衣服来讨好您的......”
张启山冷眼睨着他,瞧他做戏,不为所动。
江落咬着唇角,与男人对视两秒,败下阵来,精致容颜哭得发红,颓丧地从男人身上起来,站在一旁,低声抽泣。
“要哭出去哭。”随着男人冷酷无情的声音响起,江落猛地抬起一双哭红的桃花眼,恶狠狠瞪了男人两眼,心底暗骂,不懂风情的死闷骚。
张启山余光瞥了眼青年,脸上神情莫测,重新执笔批阅西南各地发来的重要文件。
江落老实站了会,脚有些发酸,探头去看男人手里的情报,瞧了两眼,上面写的北海城墨云高寻找张家异人,已经连杀东北张家数人......
江落眉稍微挑,侧目去看张启山,结果男人这张俊脸,依旧冷冰冰的没什么表情,让人猜不透心思。
他顿觉没趣,便将目光从文件上收回,在书房左看看右瞧瞧,然后推开男人处理好的文件,一屁股坐到同男人这张俊脸一样冷的办公桌上。
张启山手下翻页动作一滞,手背处青筋隐隐浮现。
江落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顿时笑弯了眸,一双长腿也故意翘起,晃晃悠悠。
墙角坐落的座钟,一分一秒地走着,光线也略微偏移。
江落骨头都晃酸了,一旁男人就跟被阉了似的,一点也不像晚上那样一撩就燃......
江落气闷地盯着自己脚踝上那颗红痣,张启山不是最喜欢这块吗?平日里捏着他那点红痣恨不得挖下来!
如今他都要晃飞了,张启山居然都不看一眼!难不成他连那堆冷冰冰的公文都比不上吗?
现在装得跟个正人君子似的,同他玩上坐怀不乱这一套了?
江落阴着脸从办公桌上跳了下来,桌面又硬又冷,坐得他好不舒服!
“正人君子”张启山薄冷的唇微勾,转瞬即逝。
江落躁烦的很,尤其瞧见男人冷冰冰的样子,恨不得立马惹恼对方,让男人失态,露出与之完全相反的神态。
他知道自己这种病态心思,纯粹找虐,但就是控制不住,更遑论他这辈子本就要当无所顾忌的放纵之辈。
江落倚着桌面,单手托腮,盯着张启山这张脸,目光放肆无比,细白的手指绞着衣摆勾在一起,思维不受控地开始发散。
然而回味到私牢内的某一画面时,江落发红的桃花眸倏然睁大,他好似忘记什么了......
烟馆那日他被抽晕后,刘小亿哪去了?
江落透亮的眼珠子转了转,走到男人身后,没骨头似的靠着椅背,双臂勾住男人脖颈,略微惊恐地问:“佛爷,那日跟在我身旁的伙计呢?你不会让人把他杀了吧?”
张启山笔尖一顿,豆大的红色墨迹,出现在纸张上,额角猛地一跳。
江落眼底闪过狡黠,用鼻尖顶了顶他的发梢,故意娇声娇气地道:
“佛爷,我平日里穿衣提鞋,梳头发,都是小亿伺候我,没有他我可怎么办呀!您瞧我现在,天可怜见的,没人伺候,鞋子,裤子都不会穿......”
这次江落可没说谎,平日确实是刘小亿伺候他。
他嘴角翘起玩味弧度,朝着男人耳廓吹了口热气:“佛爷,我腿都冻得冷冰冰的,您若是不信,您摸一摸......”
张启山闻言,蓦地侧过头,撩起眼皮看向他,眼神像一把古朴的刀,看似并不锋锐,却轻而易举地划破他虚假的面具。
江落脸上笑容微凝,那种被人划开肚皮的感觉又出现了。
张启山现在就想像之前一样教训青年,让他再次领悟’安分‘这一词。
但瞧着青年神色慌张而不自知的模样,他只是眯了眯眼眸,嗤笑一声:“你那伙计在私牢中。”说罢,他便继续若无其事的处理公务。
但奈何江落从不是见好就收的性子,他是个睚眦必报,不达目的不肯罢休之徒。
他偏要继续招惹他,就是想看这个素来威严沉肃的男人被他撩拨的动怒、动情......
温热的唇再次贴到男人侧脸:“佛爷,您还没摸呢,您试一试凉不凉。”
张启山黑沉的眸瞥向他,看到他眼底的挑衅与得意,终究嗤笑一声:“原来你在期待着。”
江落故作不知,小脸露出一副受惊的可怜样:“佛爷,您,您在说些什么......我,我期待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