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十六,辰翊宫的宫门缓缓开启,安从玉一袭大红喜服,头戴金玉冠,金簪金丝链垂落两侧。白镜禾站在宫门前,眼中含着欣慰,亲自为他整理喜服的衣摆。
\"从玉,今日之后,你便是崇亲王的王妃了,如若想要入宫,只能与慕淮一同进宫。\"白镜禾的声音有些哽咽,\"这些嫁妆,都是按照公主的规格准备的,这会儿不知怎么了,莫名觉得有点难过。\"
安从玉看着眼前的白镜禾,“相伴数载,看着你从王爷到陛下,你我同亲人有何区别,离别难过在所难免,只是陛下,你难过是因为少了个人下棋?还是你后悔失去我?咱们可说好,你怎么想都行,就是不能临阵毁婚,再把我抢回后宫啊。”
白镜禾白了安从玉一眼,“好好一出伤离别,让你这么一说,我恨不能现在就一脚把你踢出去!”
安从玉见白镜禾再无伤感之态,又端正起来说道:“镜禾,这些年真的谢谢你,无论是在王府护我周全,还是此番成全,能遇见你,都是我此生大幸。”
“行了,吉时将近,你好好等着慕淮来迎你,别光顾着与我贫嘴。”白镜禾边说边替他整理衣领。
安从玉抬眸望去,十里红妆绵延不绝的三百六十九抬嫁妆。金丝楠木的箱笼上镶嵌着珍珠宝石,在阳光下熠熠生辉。绫罗绸缎、金银器皿、古籍字画,应有尽有,白镜禾当真是给足了他体面。
远处传来悠扬的鼓乐声,安从玉的心跳陡然加快,他知道,是白慕淮来了。
果然,一队仪仗缓缓而来。白慕淮骑在一匹雪白的骏马上,身着大红蟒袍,头戴凤冠,眉目如画。她的目光穿过人群,直直落在安从玉身上,眼中是化不开的柔情。
\"从玉,我来接你了。\"白慕淮翻身下马,大步走到他面前,又向白镜禾行了大礼,“慕淮见过陛下。”
白镜禾将安从玉的手交到白慕淮手中,\"行了,你我之间不必多礼,慕淮,从玉我可就交给你了。\"
\"表姐放心。\"白慕淮握紧安从玉的手,\"我定当护他一生周全。\"
安从玉被白慕淮扶上轿辇,十六名轿夫稳稳抬起。仪仗队缓缓前行,所过之处,百姓夹道围观,无不惊叹这场婚礼的盛大。
\"听说崇亲王为了这场婚礼,特意从江南运来了千株万仙兰,将整个王府装点得如同仙境一般。\"
\"可不是吗?你看那嫁妆,怕是比公主出嫁还要奢华。\"
\"安公子真是好福气啊......\"
在各种议论中,安从玉放下轿辇珠帘,从今日起,他便不再是那个独守泽香院和辰翊宫的安从玉了,而是崇亲王府的男主人,是白慕淮明媒正娶的夫君。
凤辇在崇亲王府门前停下,白慕淮亲自扶他下轿,牵着他的手,一步步走过铺满花瓣的红毯。王府内张灯结彩,处处可见精心布置的痕迹。就连空气中,都弥漫着淡淡的花香。
婚礼的仪式繁琐而庄重。拜天地、敬茶、交杯酒......每一个环节,白慕淮都小心翼翼地护着他。安从玉能感受到她掌心的温度,能闻到她身上淡淡的香味,这种感觉是他不曾有过的。
夜幕降临,宾客散去。安从玉坐在洞房的床榻上,听着外面渐渐安静下来,他的心跳得厉害。
房门被轻轻推开,白慕淮走了进来。
\"慕淮......\"安从玉的声音有些沙哑,\"我终于等到这一天了。\"
白慕淮一脸娇羞的看安从玉,烛光映照下,她的容颜愈发娇艳。她轻声唤道:\"从玉......\"
白慕淮在他身边坐下,握住他的手,\"从玉,你可知道,从第一次在礼部见到你,我就知道,你是我此生唯一想要的人,只是,那时你是皇贵妃,我只能压下心中的念头…\"
安从玉握紧她的手,深情款款的说道:\"我知道。\"
白慕淮轻轻抚上他的脸颊,\"从今以后,你就是我白慕淮此生唯一的夫君。我会护你一生,爱你一世。\"
安从玉搂住白慕淮,\"慕淮,我愿与你白首偕老,生死相随。\"
红烛摇曳,映照着两人的身影。白慕淮低头,轻轻吻上他的唇。这个吻温柔而缠绵,带着无尽的怜惜与爱意。
窗外,一轮明月高悬,洒下清冷的光辉。而屋内,却是春意盎然,情意绵绵。这一夜,注定是他们人生中最难忘的一夜。
白镜禾看着窗外圆月,“慕淮,从玉,愿你们在这花好月圆夜,情深意更长,从此白首共流光。”
楚千墨刚刚洗漱完毕,步履轻盈地走到白镜禾的身后,像只小猫般轻轻蹭着她,“姐姐,你怎么了?”
白镜禾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温柔的笑意,眼中却似藏着几缕淡淡的愁绪与感慨,轻声说道:“我没事啊,就是心生感慨,走,我们睡觉去。”说着,便牵起楚千墨的手,缓缓往床榻走去。
楚千墨乖乖地坐到床榻上,可下一秒却突然一反常态,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与羞涩,“姐姐不去洗漱吗?阿墨乖乖在这里等你,你去吧。”白镜禾微微一怔,头一回被楚千墨这般催着去洗漱,心中满是疑惑,却也没多问,转身去洗漱了。
待白镜禾洗漱完毕,回到床榻边,只见楚千墨整个人紧紧裹在薄被里,白镜禾见状,心中愈发觉得莫名其妙,她轻轻躺到楚千墨的旁边,刚一躺下,便注意到楚千墨那羞得通红的脸颊,想凑过来又有些扭捏不敢的模样。
刹那间,白镜禾突然明白了,眼中闪过一丝笑意,嘴角扬起一抹宠溺的弧度。她轻轻伸出手臂,将楚千墨搂入怀中,楚千墨被这突如其来的动作惊得微微一颤,心跳陡然加快,连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白镜禾微微俯身,她的唇轻轻印上楚千墨的唇,楚千墨从身体紧绷到慢慢放松下来,笨拙地回应着她。
待楚千墨睡熟了,白镜禾理了理自己散乱的发丝,看向身侧的人,明明楚千墨是她的夫君,可她竟然莫名生出一种自己教坏了小孩子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