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今安看着眼前陌生的楚千墨,小嘴一撇,眼眶瞬间泛起微红,带着哭腔叫嚷道:“啊,他不是爹爹,我要叔父,我要叔父!”
白镜禾见状,急忙蹲下身子,轻轻将白今安揽入怀中,温柔地安抚着,“爹爹以前是有事要处理,没在天陵,所以今安没有见过爹爹,以后爹爹多陪陪你好不好?”
白今安却不领情,一屁股坐在地上柔软的垫子上,一双小手撑着圆溜溜粉嘟嘟的脸,一脸不乐意地嘟囔:“我还是喜欢叔父…”
楚千墨无奈地叹了口气,缓缓蹲到白今安跟前,眼中满是慈爱,“是因为叔父经常陪你,你才喜欢叔父的吗?”
白今安用力摇了摇小脑袋,脆生生地回答:“不是啊,是因为叔父长得好看…”
楚千墨哭笑不得,一脸委屈地看向白镜禾,“镜禾,今安说我没有从玉长得好看。”
白镜禾正悠闲地吃着橘子,她笑眯眯地说道:“但凡眼神没问题的人,都会觉得从玉生得好看吧,这有什么好郁闷的。”话语间,带着几分调侃。
楚千墨满心醋意,追问道:“那你也这么觉得吗?”
白镜禾佯装思索,煞有介事地点了点头,“对啊,一开始我不就是看他生得好看,才纳成侧妃的?”她嘴角噙着一抹笑意,目光流转。
恰在此时,白慕淮大大咧咧地走了进来,笑声爽朗,“诶!表姐,你该不是后知后觉的要把安从玉抢回后宫吧?我可不放人啊,他现在是我的了。”
白镜禾拍了拍身边的椅子,递给白慕淮一个橘子,眉眼弯弯,“我逗阿墨说着玩的,莫当真,从玉没和你一起来?”
“他不敢来,一见你,他就会情不自禁的……”白慕淮倒是毫无遮掩的有啥说啥,言语间满是调侃,结果话还没说完,便被楚千墨抢了话头。
“你说谁对镜禾情不自禁?”楚千墨扭头看向白慕淮,眼中闪过一丝警惕。
“你弟弟安从玉呗,还能是谁,这不是阖宫上下都知道的事吗?”白慕淮吃着橘子,漫不经心地说道,仿佛这是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
“我在王府时问过他,他否认心里有镜禾,那是什么时候起,他开始情不自禁了?”楚千墨看着白镜禾,眼中满是探寻。
白镜禾倒也不藏着掖着,坦然说道:“当年估计是觉得自己争也争不过你,抢也抢不过你,干脆就否认了,直到你把他绑上城楼,他纵身跳下来之后吧,他就直言不讳的把心思全说了。”
“那他又怎么嫁到崇亲王府了?”楚千墨现在的脑子里是一塌糊涂,诸多疑问萦绕心头。
“因为我看上他了,表姐把他晾在后宫,还不如许给我呢,我强娶的,我就好这口儿。”白慕淮边说边笑,自己都忍不住笑出了声 。
“皇后,你可别信崇亲王的话,她和王妃两个,那可是甘愿舍命相护的情意,毕竟我可是见证人,是吧?”临雀瞅着白慕淮意味深长的说道。
“临雀,闭嘴,不许说!”白慕淮连忙起身,指着临雀,急得差点被橘子汁呛到。
“好好好,我不说你和王妃的事了,我是来找陛下说正事的,嚓勒郡主在天牢说肚子疼,康御医去了,没查出什么问题来,可是人这么一直关着,也不是事。”临雀走到白镜禾跟前。
“要我说,直接砍了得了,一个荆燕郡主,有什么好纠结的?”秦有念大大咧咧地开口,在他的认知里,对于犯下过错的人,惩处就该干脆利落。怀秋看见秦有念来了,连忙搬了凳子过去,秦有念笑眯眯冲怀秋道了声谢。
“不行,天陵有律,凡有孕者,不杀。”白镜禾、白慕淮和临雀三人异口同声道。
“犯了死罪也不杀?草菅人命,叛国通敌,有孕者,也不杀?”秦有念满脸的不可思议,眉头紧皱,眼中满是不解。
白镜禾微微起身,向前走了两步,目光坦然地望向秦有念,认真说道:“孕母之错,与腹中子女无关,怎可夺其性命?其母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待孩子满月交予亲眷,罪妇便终身监禁,或流放。”白镜禾说起律法,言辞认真。
塔依娜轻轻晃了晃秦有念的胳膊,撒娇般地说道:“爹,你现在可明白女儿为何喜欢天陵,喜欢天陵王了?”她的眼中闪烁着崇拜的光芒,脸颊因激动而微微泛红。在她眼中,天陵的律法是有人性的,而白镜禾更是她心目中的女英雄。
秦有念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感慨道:“现如今,我也挺喜欢天陵和天陵王,塔依娜能留在这里,安度一生,我也就放心了。”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欣慰,更多的却是难以掩饰的落寞。
白镜禾听闻此话,心中一紧,连忙问道:“秦伯父这是要走?”
“早晚要走的,人各有命,人各有路。”秦有念目光望向远方,一语双关的话里藏着深意,却无人察觉。
临雀喝了口茶水,又紧接着说道:“还有两件事,一件是罗姑娘说她在宫中无事,想去阿宝的店里帮忙理账,一件是齐宣章和古丰如何处置?”
要不是临雀提起,白镜禾早已把这俩罪魁祸首忘了个干净,“罗姑娘想去阿宝店里的事,孤准了,她出宫入宫之事就交予你了,再派些人守在店周围,一定要保证阿宝和罗姑娘的安全。至于那两个人,先扔牢里去,孤现在不想为这种事情烦心。”
楚千墨走到桌案,拿起一个奏报走到塔依娜跟前,“这是我写给戈越的报丧书,我思前想后,休书写不得,废后也不妥,既然你不愿再与戈越、赤蜀的宫廷再有交集,那么,只有死遁了。”
塔依娜打开奏报,“赤蜀皇后塔依娜,奉旨省亲,归途之中,忽染急症,虽经多方救治,终因天命难违,于途中不幸薨逝。皇后贤德,母仪天下,今骤然离世,实乃国之大哀,民之不幸。
特此报丧,以告天下。愿皇后在天之灵,得以安息。国丧期间,举国同悲,万民共哀。”
塔依娜合上奏报,“只是我母妃和塔齐尔哥哥知道后,恐怕会伤心死的…”
白镜禾走到她身边安慰道:“放心,去送奏报的人,是临雀,他会和你母妃,哥哥道明真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