芦苇荡的夜风裹着潮气,乔莎昂的匕首在夏夏颈侧压出血线。女婴的啼哭被泥浆闷住,夏夏的孕肚紧贴着救生舱边缘,乳汁在单薄衣料上洇出深色水痕。
\"坤哥舍得让你带着两个累赘逃命?\"乔莎昂的冲锋衣领口泛着机油味,枪茧摩挲着夏夏颤抖的锁骨,\"小公主的尿布都湿透了。\"
夏夏的后腰硌在生锈的船舷上:\"阿耀就在后面。\"
\"那个残废?\"乔莎昂忽然用匕首挑开女婴的襁褓,冷锋贴着婴儿泛青的肚皮,\"你猜周寅坤选子弹还是选奶瓶?\"
腐殖质的腥气窜进鼻腔,夏夏的指甲抠进救生舱橡胶:\"他马上到。\"
\"是吗?\"乔莎昂的膝盖顶住她浮肿的小腿,\"那你抖什么?\"
泥浆突然迸溅,阿耀的机械臂从芦苇丛中劈来。乔莎昂旋身避开,匕首划破夏夏肩头的绷带。女婴坠落的瞬间,夏夏的孕肚重重磕在船舷,乳汁混着血腥味涌上喉头。
\"接住!\"阿耀的断肢甩出钩索。
夏夏扑出半截身子,孕肚卡在船舷的裂缝里。女婴的襁褓擦过钩爪铁齿,乔莎昂的军靴踏住夏夏后腰:\"慈母多败儿。\"
泥水呛进气管的剧痛中,夏夏看见阿耀的机械臂被乔莎昂的钢丝绞住。女婴的啼哭刺破耳膜,她突然抓住乔莎昂的裤脚狠咬下去。
\"松口!\"乔莎昂的匕首柄砸向夏夏后脑。
破空声擦着发梢掠过,周寅坤染血的指节攥住刀刃。血浆滴在夏夏睫毛上,她仰头看见他崩裂的胸肌缠着渗血的芭蕉叶。
\"出息了。\"周寅坤的犬齿沾着碎肉,军靴碾住乔莎昂脚踝,\"连产妇都欺负。\"
乔莎昂的瞳孔在月光下收缩:\"你胸口...\"
\"想看?\"他扯开烂布条,刀伤溃烂处爬着水蛭,\"不如把你眼珠子抠下来泡酒。\"
阿耀的钩索缠住女婴襁褓的瞬间,乔莎昂突然甩出钢丝勒住夏夏脖颈:\"把追踪器交出来!\"
周寅坤的掌心按在夏夏冷汗涔涔的后颈:\"带着我崽子还敢乱扑腾?\"
\"坤哥现在倒是疼老婆。\"乔莎昂的钢丝陷进皮肉,\"当年把我扔进鳄鱼潭时可没见手软。\"
夏夏的指尖抠着颈间铁线,孕肚因窒息阵阵发紧。周寅坤忽然嗤笑,染血的拇指抹过她惨白的唇:\"吃醋?\"
\"我嫌脏。\"乔莎昂的匕首挑开夏夏衣领,\"孕妇的奶水喂鳄鱼倒是新鲜。\"
女婴突然爆发出尖锐啼哭,阿耀的机械臂撞开乔莎昂的膝窝。周寅坤趁机掐住钢丝反绞,乔莎昂的指甲在夏夏肩头抓出血痕。
\"带她上树!\"周寅坤将夏夏甩向阿耀。
肚子撞上树干时,夏夏看见周寅坤徒手撕开乔莎昂的防弹背心。月光照亮女人心口狰狞的鳄鱼齿印,他瞳孔骤缩:\"原来是你。\"
\"坤哥贵人多忘事。\"乔莎昂的匕首捅向他肋下,\"当年你说疤痕丑...\"
周寅坤的膝盖顶住她手腕:\"老子说的是鳄鱼丑。\"
阿耀的机械臂突然卡壳,夏夏抱着女婴滑下树干。乳汁滴在腐叶堆里,她踉跄着扑向缠斗的两人:\"别杀她!\"
周寅坤的拳头停在乔莎昂太阳穴半寸:\"圣母病犯了?\"
\"她刚才是故意打偏的。\"夏夏的孕肚抵住他后背,\"钢丝没勒断我气管。\"
乔莎昂忽然啐出口血沫:\"少自作多情。\"
女婴的哭声渐弱,夏夏解开衣扣将乳头塞进孩子嘴里。周寅坤的视线扫过她洇湿的前襟,染血的指节擦掉溅在婴儿睫毛上的泥点。
\"带着崽子滚远点。\"他拎起乔莎昂的衣领,\"鳄鱼该开饭了。\"
夏夏突然抓住他溃烂的伤口:\"她刚才故意让我咬到裤脚暗袋。\"
周寅坤皱眉扯开乔莎昂的裤管,微型注射器从暗袋滑落。乔莎昂突然暴起,针头扎向他颈动脉:\"去死吧!\"
夏夏的孕肚撞开周寅坤,针剂擦过她浮肿的小腿。阿耀的机械臂卡住乔莎昂咽喉,周寅坤反手拧断她腕骨:\"什么东西?\"
\"凝血剂。\"乔莎昂咳着血笑,\"孕妇大出血的滋味...\"
周寅坤的瞳孔瞬间充血,沾泥的军靴碾住她胸口鳄鱼疤:\"找死。\"
\"坤哥!\"阿耀的夜视镜闪过红光,\"追兵带热成像仪了。\"
夏夏的乳汁突然断流,女婴的啼哭撕心裂肺。乔莎昂盯着婴儿发紫的唇色,忽然抓住周寅坤裤脚:\"东南方两公里有地下诊所。\"
\"然后呢?\"他枪口顶住她下颌。
\"没有然后。\"乔莎昂的指尖抠进泥地,\"就当还你当年鳄鱼潭没补枪的人情。\"
周寅坤突然扯过夏夏怀中的女婴,沾血的襁褓扔在乔莎昂脸上:\"抱着。\"
\"什么?\"
\"鳄鱼饿了。\"他单手扛起夏夏,\"总得留点诱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