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接着,她竟然狠狠地朝地上啐了一口唾沫,以此来表达自己对这种味道的极度反感。
随后,她像是故意要让唐兰萱听到似的,刻意抬高了嗓音大声喊道:
“哎哟哟~唐姨娘啊,你这屋子里到底是什么怪味儿啊?真是臭不可闻呐!啧啧啧,果然不愧是从那乡下出来的泥腿子,连住的地方都这么邋遢!”
【注:前面作者菌说过,女主娘是乡下的孤女,被魏延看中带回来的。】
“咳咳咳咳……”
随着一连串剧烈的咳嗽声响起,唐兰萱整个人都蜷缩了起来,她用手死死地捂住胸口,脸色苍白如纸,原本就有些萎靡不振的面容此刻更是因为痛苦而显得扭曲不堪。
尽管如此,当她听到魏扶光说出那番话时,心中还是忍不住泛起一阵酸楚和难受。
然而,以唐兰萱温婉柔顺的性子,即便心中再怎么不满,也实在难以当面反驳对方。她只能默默地低下头去,暗暗神伤,任由泪水在眼眶中打转。
此时的魏扶光则是满脸笑容,站在门口并未踏入房间一步。
只见她装出一副刚刚才注意到唐兰萱的模样,故作惊讶地惊叫道:
“哎哟哟!瞧瞧我这张笨嘴呀,唐姨娘,你可千万别误会,我绝对不是在说您身上有什么异味儿!”
说完,还不忘掩嘴轻笑两声。
唐兰萱自然清楚魏扶光与自己的女儿魏望舒之间早已结下了深深的仇怨,所以对于魏扶光这种明嘲暗讽的行为,她根本无心与之计较太多,更不愿意浪费精力和时间跟她做过多无谓的争执。
于是,唐兰萱索性往被子里面又缩了缩身子,将头深深地埋进枕头里,不再理会眼前这个嚣张跋扈的女人。
可是,魏扶光见唐兰萱这般示弱逃避的态度,不仅没有丝毫收敛之意,反而变本加厉、得寸进尺起来。
只见她一个箭步冲到床边,伸手猛地掀开了被子,然后毫不留情地一把抓住唐兰萱的衣襟,用力往上一提,竟直接将唐兰萱的上半身生生提离床铺足足有半尺之高!
“唐姨娘,你瞧瞧你如今这副模样,成何体统!都已经到了这般岁数的人,不管碰上啥事都是那副畏首畏尾的德行,只晓得龟缩在自个儿女儿身后,寻求她的庇佑。真真是没出息至极!”
魏扶光满脸鄙夷地数落着唐兰萱,言辞愈发刻薄起来。
“不过就是一场小小的风寒罢了,居然就能把你折腾得跟个半死人似的。瞅瞅你活得有多窝囊吧!”
“依我看呐,唐姨娘你倒不如早早寻条死路去得了,也好给魏望舒减轻点儿负担不是?省得整日里拖累旁人!”
魏扶光越说越是起劲,那恶毒的话语如同利箭一般直直地射向已然孱弱不堪的唐兰萱。
此时,只见魏扶光更是揪住了唐兰萱的衣襟,死死地勒住了她纤细的脖颈。
可怜的唐兰萱被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得花容失色,想要挣扎却根本使不上力气,只能发出一阵急促而又微弱的咳嗽声:
“咳咳咳咳……”
由于呼吸困难,她的一张俏脸瞬间涨得通红,就好似熟透了的苹果一般。
然而,当看到唐兰萱那满脸的痛苦和深深的无助时,魏扶光那颗冰冷的心却没有泛起一丝涟漪,甚至连一点点的怜悯之情都未曾有过。
她只是紧紧地皱着眉头,眼中流露出极度的嫌恶之色,紧接着便是一声冷冰冰的冷哼。
只见她手臂一挥,用尽全力将唐兰萱像扔一件破旧物品一样,狠狠地摔到了那张精美的雕花大床上。
随着这一摔,唐兰萱整个人重重地砸在了床铺上,发出“砰”的一声闷响。
而做完这一切后的魏扶光,则显得异常淡定从容。
她不慌不忙地从怀中缓缓掏出一方洁白如雪的帕子,然后极其细致入微地开始擦拭起刚刚抓过唐兰萱衣襟的那只手来。
每一个细微之处他都不肯放过,仿佛要把手上残留的关于唐兰萱的气息彻底抹去。
擦完之后,魏扶光随手便将那块已经沾染了些许污渍的帕子扔到了唐兰萱的身上,就好像方才她抓到的不是一个活生生的人,而是某种令人作呕的肮脏之物一般。
“哼,像你这般一无是处、毫无用处的废物......”
魏扶光口中仍旧不停地对唐兰萱冷嘲热讽着,似乎这样能够让她心中的厌恶得到些许宣泄。
可就在这时,正当她还想继续说些什么难听的话来羞辱唐兰萱的时候,突然间,她察觉到身后,正有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急速向这边靠近而来。
心头猛地一惊,魏扶光几乎是下意识地微微侧转过头去,想要看清楚到底是谁正在如此匆忙地赶来。
这不看不要紧,当她看清来人之后,那双原本还充满着轻蔑与不屑神情的眼眸,瞬间像是被一道惊雷击中一般,瞪得浑圆无比,就连瞳孔也在这一刻急剧地收缩起来。
“啪!”
只听得一声清脆而响亮的耳光声骤然响起,犹如平地惊雷一般,震得人耳膜生疼,仿佛整个房间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巨响所撼动。
只见那巴掌如同疾风骤雨般,毫不留情地落在了魏扶光那张娇美的脸庞之上。
刹那间,五道鲜红的手指印如烙印般清晰可见,触目惊心。
魏扶光猝不及防之下遭受如此重击,整个人如遭雷击,身体猛地一颤,不由自主地向后踉跄退去。
她一只手紧紧捂住被打的脸颊,火辣辣的疼痛迅速蔓延开来,灼烧着她的肌肤。另一只手则慌乱地在空中挥舞着,试图保持平衡,但身体还是不受控制地左右摇晃起来,仿佛风中残烛,摇摇欲坠,似乎下一秒就会狼狈不堪地跌倒在地。
“魏望舒,你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贱人!我可是你的嫡姐啊,你竟然敢以下犯上动手打我!”
魏扶光瞪大了双眼,眼中满是难以置信和熊熊燃烧的怒火。
她那原本精致的面容此刻因愤怒而扭曲变形,显得狰狞可怖。
她的声音由于极度的激动而变得尖锐刺耳,带着满满的愤恨与不甘,在房间里久久回荡,余音不绝于耳。
然而,面对魏扶光怒不可遏的指责,魏望舒却宛如一座冰山般纹丝不动,毫无退缩之意。
她那双美丽的眼眸冷冷地盯着眼前气急败坏的魏扶光,嘴角微微上扬,勾勒出一抹不屑一顾的冷笑。
她那张原本俏丽动人的面庞,此时此刻却仿佛被一层厚厚的寒霜严严实实地覆盖住了,散发出一种让人不寒而栗的冰冷气息,使得周围的人根本就不敢轻易去直视这张脸。
特别是她那一双美丽的眼眸,此时更是犹如两把锋利无比的刀锋一样,不断地闪烁着令人心惊胆战的寒光。
“嫡姐?哼,就算你是嫡姐又能怎样?我可不会怕你,照样敢对你动手!”
魏望舒毫不畏惧地对着面前的女子大声喊道,语气中充满了浓浓的轻蔑和不屑之情。
“以下犯上?真是可笑至极!这种事情对我来说可不是什么新鲜事了,我又不是没做过这种事!”
魏望舒依旧冷冷地回应着对方,脸上的表情没有丝毫的变化,完全看不出有任何的愧疚或者害怕之意。
话音刚落,魏望舒便再也懒得去理会眼前这个所谓的嫡姐——魏扶光,甚至连看都不愿意再多看她一眼。
只见魏望舒转过身去,迈着坚定有力的步伐,径直朝着床边快步走去。
当她走到床边,目光落在躺在床上的唐兰萱身上时,那颗一直悬在嗓子眼儿的心终于缓缓地放了下来。
看着母亲唐兰萱还好好的躺在床上,魏望舒心口处那块沉甸甸的大石头总算是稳稳地落地了,她不由自主地轻轻松了一口气,整个人也随之放松了不少。
接着,魏望舒再次将目光投向了魏扶光,眼神依旧寒冷如冰:
\"魏扶光,你最好把我的话牢牢记住!我娘亲乃是这天底下最为善良之人,上天一定会保佑她长命百岁、福寿安康!\"
“你们这些心术不正、阴险歹毒之人,才最应该去死,去坠入万劫不复之地,永世不得超生!”
这最后一句,魏望舒几乎是声嘶力竭地吼出来的,那声音仿佛要冲破房顶,直上云霄。
就在此时,房门外,魏延和郑文雪正准备进来探望唐兰萱。
当他们听到这句怒吼时,两人的脸色瞬间变得阴沉似水,宛如暴风雨来临前的天空一般压抑。
只听得一声怒喝:“放肆!”
魏延怒气冲冲地大步跨过门槛,一双眼睛犹如鹰隼般阴沉沉地盯着魏望舒,似乎要将他生吞活剥一般。
“魏望舒,你真是胆大包天!如今翅膀长硬了是吗?竟敢如此无礼,公然诅咒长辈去死?”
“难道你把从小所学的女德女戒全都抛诸脑后了不成?还是说那些圣贤教诲都被你吃到狗肚子里去了?”
魏延的话语如同一阵阵惊雷,在房间内炸响。
一旁的魏扶光见到父亲为自己撑腰,心中顿时有了底气。
她先是恶狠狠地瞪了魏望舒一眼,那眼神充满了怨毒与愤恨。接着,她迅速捂住被打得红肿的脸颊,快步跑到郑文雪身旁。
待她放下手后,可以清晰地看到那高高肿起的半边脸,上面还残留着五道鲜红的手指印。此刻的魏扶光,眼眶中蓄满了泪水,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看上去十分委屈。
只见她伸手去搀着郑文雪的胳膊,同时微微侧身,将受伤的脸颊展示给众人看,试图博得更多的同情。
魏望舒对魏延那所谓的一丁点父女亲情的期待,早在漫长岁月里消磨殆尽,宛如风中残烛般熄灭,甚至连一丝余温都未曾留下。
“呵,随你怎么想。”
魏望舒面若冰霜,美眸中闪烁着冷冽寒光,朱唇轻启,语气冷淡得仿佛能凝结空气一般。
魏延见状,气得浑身颤抖,伸出的手指也跟着抖动起来。
然而,面对眼前这油盐不进、态度坚决的二女儿,他一时之间竟不知如何应对才好。毕竟,他未来的官运前程,皆与这二女儿紧密相连。
就在此时,一旁的郑文雪眼珠一转,心中计上心来。只见她巧笑嫣然地开口道:
“老爷,您瞧瞧,望舒如今已然长大成人,不再将妾身我这个嫡母放在眼中倒也罢了。虽然她这般嚣张跋扈,但是她身后却还有世子替她撑腰庇护。”
稍作停顿后,郑文雪继续煽风点火:
“可是开阳尚且年幼呀,若是长期留在望舒身旁,难免会受到其不良影响,日后要是也养成如此乖戾的脾性,那可如何是好?”
“依妾身之见呐,不如将开阳过继到妾身名下,由妾身亲自教养,也好让他走上正途。”
郑文雪这番话说完,魏望舒顿时柳眉倒竖,银牙紧咬,一双粉拳更是不由自主地紧紧握住。
她怒视着郑文雪,心中暗暗发誓,绝不容许任何人将自己亲爱的弟弟魏开阳,从她和娘亲的身边硬生生地夺走!
“哼,你就算想打阳儿的主意,那也得先问问他答不答应才成!”
魏望舒双手抱胸,一脸自信地说道。她心里很清楚,自家弟弟魏开阳早就知晓了郑文雪是怎样一个阴险狡诈、心术不正之人,所以无论如何都不可能愿意被过继到郑文雪名下的。
“不可以!咳咳咳……开阳可是我的亲生骨肉啊!绝对不行!咳咳咳咳……”
躺在病榻之上的唐兰萱听闻此言,顿时心急如焚,她不顾身体的虚弱,挣扎着用手撑起身躯。
她瞪大了双眼,满脸怒容地盯着众人,心中暗暗发誓:绝不能让自己的宝贝儿子落入郑文雪那个蛇蝎心肠的恶妇手中!
一旁的魏延见状,眉头微微皱起,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厌烦之色。
只见他猛地一挥衣袖,似乎对这无休止的争吵感到无比厌倦,干脆转身不再理会屋内的女人们。
“来人呐!速去将二少爷给本老爷唤来!”魏延高声喊道。
一直守候在门外的仆人连忙应声答道:“是,老爷!”
随后便急匆匆地迈开脚步,朝着前院魏开阳所居住的院落飞奔而去。
没过多久,仅仅不到半盏茶的工夫,这名仆人就顺利地将魏开阳从其住处带到了幽兰苑的这屋子内。
尽管魏开阳年纪尚幼,但其心智却远超同龄人,绝不是那种轻易就能被人糊弄的孩子。
当他踏入房门的瞬间,便敏锐地捕捉到了屋内弥漫着的紧张氛围,仿佛空气中都弥漫着火药味,稍有不慎就会引发一场激烈的冲突。
尽管他并不清楚究竟是什么原因导致了这种局面的出现,但凭借着与生俱来的直觉,他毫不犹豫地下定决心,无论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他都会毫不犹豫、坚定不移地站在姐姐和娘亲这边。
只见魏开阳迈着沉稳的步伐缓缓走进房间,先是毕恭毕敬地朝着坐在主位上的魏延深深鞠了一躬,并轻声说道:
“父亲大人安好。”
紧接着,他又依次转向房间内的郑文雪以及其他众人,同样礼数周全地一一施礼拜见道:
“母亲大人安好,大姐姐、二姐姐安好,姨娘安好。”
待行完所有礼节后,魏开阳方才直起身子,目光平静而坚定地望向魏延,开口询问道:
“不知父亲今日召唤孩儿前来所为何事?”
魏延面带微笑地注视着眼前这位举止得体、谦逊有礼的小儿子,心中不禁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欣慰与自豪之情。
他暗自思忖着,这个小儿子不仅在文学方面展现出了非凡的天赋和才华,丝毫不逊色于家中长子,而且其品性纯良、聪慧过人,假以时日必定能够有所作为。
想到此处,魏延清了清嗓子,缓声道:
“开阳啊,为父今日叫你来呢,是有一件重要之事想要征询一下你的意见。”
“倘若将你过继到你嫡母的名下,从此跟随她生活,让你成为我魏家的嫡子,你意下如何呀?”
说罢,魏延老坏欣慰地凝视着魏开阳。
郑文雪面带自信地凝视着魏开阳,眼中闪烁着期待的光芒,静静地等待着他给出回应。
她心中暗自思忖,这世上怎会有庶子能够抵御住成为嫡子所带来的巨大诱惑呢?毕竟,那可是身份地位的显着提升。
魏开阳聆听完魏延所言之后,双手抱拳,毕恭毕敬地答道:
“父亲此言,孩儿着实有些不明所以。我的生身姨娘如今身体康健,不知父亲您为何,却要让我过继给嫡母为子?难道是因为嫡母她自身无法生育子嗣不成?”
“若真是如此,那父亲您理应速速的请大夫来为嫡母诊察调理身子才对呀。”
魏开阳这番话语刚刚落下,整个房间瞬间变得鸦雀无声,甚至连一根针掉落在地上的声音都清晰可闻。
众人皆因他这出人意料的言辞而惊愕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