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顺巷的这顿饭吃完,外头的天早黑透了,祁季远也回来了,见家里人还在吃饭,且钟家三兄弟也在,饭后祁季远又把钟家三兄弟送回家才回来。
“这回国庆我们去京市,我想趁此机会把亲事定了。”祁季远今日送楚文文回家后,跟楚进国和范淑珍聊了会儿,说的就是两人的婚姻大事。
“这回范姨和文文也会去京市,楚家和范家也正好在京市,等到了之后想着去楚家说亲。”祁季远说这话的时候有些不好意思。
按理这些事应该父母操心就好了,可谁让现在祁父和祁母没在呢,而且范姨说了到时让唐书汶几人全部一起去楚家,顺便认认门,说亲也就是走个流程,他们的事京市的楚家和范家已经知道了。
祁季远把事情一说,唐书汶几人就懂了。
“给娘打电话没?”祁季惠作为大姐,问了祁季远最重要的问题。
祁季远摸了摸头,有些不好意思,“我掐着时间,在京市认亲宴后就给爹娘打了电话,说了文文的事,他们都赞成。”
“大姐,你怎么想的?”祁季秀把话题引到了祁季惠身上,“胡家那群人老跳出来恶心人,不就是看你还单着,有念想。”
“有合适的,对喜儿好,我肯定再找,这不还没有人选。”祁季惠本来不着急,也没想着一定要再找,但胡家人真的太能蹦跶了。
就算不一定能成,也得找起来了,胡家人还不定以为自己对胡光宗还恋恋不舍呢。
“你这么想就对了。”祁季秀竖起大拇指。
“别说我了,你呢?”祁季惠看着祁季秀笑道,“你这年纪也该找对象了,大嫂跟你同年,可都结婚了。”
唐书汶含笑看戏,不忘询问,“县政府内,就没有哪个眼睛好使的看上你?”
祁季秀眼神忽闪,神情瞧着就不对劲。
“这是有啊。”唐书汶瞬间感兴趣极了,“说说看,什么情况。”
祁季惠和祁季远也支棱起了耳朵。
“还真不少,但我觉得都不算好的。”祁季秀难得叹了口气,“我刚进单位的时候,就有同单位的阿姨、婶婶的想给我介绍对象。”
“都被我用家里二哥今年要结婚的事给敷衍过去了,二哥今年结婚,我怎么也得是明年,那阵子 家里事情多,我是真没打算考虑自己的事。”
“不过等娘去京市认亲,咱们潍县虽然是小地方,但总有一些家里有些权势,在京市有亲戚的人家,各种打听后知道了。”
“那时候凑上来的人目的很明确,那就是想联姻的。”
“想不到我一个乡下长大的丫头,一跃都要成联姻的对象了,这身份水涨船高,让我都有些心慌。”
“还是大哥最好,结婚早,媳妇一早就定了,现在你侬我侬的,多好。”
祁季秀一双眸子看向唐书汶的时候,眼底充斥着浓浓的羡慕。
“嘿,说你的事呢,怎么扯上我了。”唐书汶挑了挑眉笑道,“不过你刚刚的神情反应,那后来的是不是有你中意的人?”
祁季秀一下子瞪大了眼睛,她可啥都没说,唐书汶怎么看出来的。
“之前的你都回绝了,除了家里事,没有看中意的原因肯定也有。”
“至于后头的,如果单纯是因为家里关系,来联姻的,你如果没有中意的,处理方式跟之前的肯定一样。”
“但你犹豫了。”唐书汶言辞凿凿分析道,“这就说明你有好感的人也在里头。”
“你对谁有好感,性子如何?做什么的?家里有什么人?……”祁季惠一连串的问题袭来。
“性子很冷淡,对谁都冷着一张脸。”祁季秀说道,“但我觉得他应该是面冷心热型。”
“因为我刚进单位没多久,他……”
祁季秀补充道,“他是县委办的,日常我们县政府办和县委办有些文件、材料往来,会接触。”
“我头一次去县委办的时候,那时候我不太懂这种单位里头的弯弯绕绕,咱们办公室内老资历的让我跑个腿,那我就跑腿了。”
“哪里知道对方是想看我出丑,就因为我进来占了工作名额,她闺女没位子了,打从心眼里对我有意见。”
“还好那次去县委办遇上的是他,他一眼看出我送去的东西存在的问题,帮我做了修改后才交给领导。”
“所以他虽然面冷,但实实在在帮了我。”
祁季远挑了挑眉,“你说的不会是县委办的曹星亦?”
“二哥,你知道他?!”祁季秀有些意外,又觉得合情合理,毕竟祁季远现在也在县政府办公。
“听不少人说起,工作上跟他也接触过两次,性子冷清,做事妥帖,他可是县政府大院里不少女同志心仪的对象。”祁季远如实道。
“曹家在坊市,只要是公职人员都知道,曹市长是曹星亦的父亲,人家不止是官二代,还是个有能力的,盯着他的可不就多了。”
“现在找上我们家的人可真不得了。”祁季惠感慨了一句,以前觉得公社里头上班的就了不得了,自己在厂子里当临时工,厂子里的领导就是她见过最大的官了。
可自从……
是了,祁季惠看向了唐书汶,似乎是自家大弟妹变得不同之后,家里蒸蒸日上,那些大人物都是通过她认识的。
然后就是自家亲娘认祖归宗,接触的层面就更了不得了。
“曹星亦跟你说了要谈对象的事?”祁季远把话题再次转向祁季秀。
“他是来说了。”祁季秀有些无精打采,“但他说自己要以事业为重,女儿情长不适合他,就算这回找的是旁人,他也是一样的话。”
“这能忍?”唐书汶都惊了,“他那不是谈对象,就是纯纯联姻,听从家里安排,妻子的对象是谁都无所谓。”
“我也听懂了,但这些的前提是我们不熟。”祁季秀冷静道,“大嫂,你跟大哥不也是婚后才亲近起来的。”
“大部分都这样,相看见一见,差不多了就结婚,然后过一辈子。”祁季秀说的是现今社会普罗大众的婚姻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