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门就被打开了,徐颂祁脖子上搭着一条要几乎要打缕的毛巾,发间滴落着着水珠,眉眼拉拢的走了出来。
丁熹盯着那条毛巾看了好一会,这还能用吗?这不都成碎布了。
徐颂祁顺着她的目光着自己脖子上的毛巾,拿下来在她面前挥了挥,“你要用?”
“不不不,谢谢,我不用。”
丁熹忙摆着手拒绝,她之前用来擦脚的毛巾都比这好上百倍。
“哦。”
他收回,提拉着拖鞋往前走,心里却是微微诧异,这时候还没人会把谢谢挂在嘴边的,往常的丁熹是这样的吗。
丁熹看着他的背影尽量想着书中的描写,徐颂祁有这么穷的?
她快速的将自己冲洗了一遍,脏衣服换下来直接扔在了盆里,她连手都抬不起来了,丁熹端着自己的脸盆回到屋子里的时候,其他人已经开始吃饭了。
知青点总共十个人,五男五女,男生除了魏书诚和徐颂祁以外还有孙跃进,陈泽民,刘春生,女生还有个跟在温近雪身边一直没什么存在感的于清。
见人进来,何静娴拍了拍身边的位置,“丁熹快来吃饭!”
“好。”
丁熹将盆放进了屋子出来坐到了何静娴身边,魏书诚见她头上贴了块白布,询问道:“丁熹,你脑袋受伤了吗?”
她抬手摸了摸,刚才洗澡的时候摘下来了,洗完澡后又贴了上去,倒还是干燥的,她真是不愿意拿下来,这屋子里多少尘土啊,万一不小心感染了怎么办。
“是,不严重,谢谢你的关心。”顿了会又说道:“你今晚是替我做了晚饭,我记得我之前帮你了好几次,当我好心打个折,你这一次全抵了吧。”
噗呲一声,坐在长条桌子最边上的,跟丁熹是斜对角的徐颂祁笑了出来,他放下碗筷,漆黑的眼眸看向她。
丁熹莫名其妙。
魏书诚身体僵硬片刻,低头笑了笑:“好,是我之前因为农忙给忘了。”
刘荷荷不开心的啪的将筷子摔在了桌子上:“有些人啊,心眼太小,喜欢把什么都算的清楚,那缸里的水,柴火不都是书诚哥哥他们挑来的,砍来的吗?要这样算,某些人这些都别用了。”
“荷荷,好了,吃饭吧。”魏书诚制止道。
刘荷荷哼了一声,重新拿起了筷子:“书诚哥哥,就你心眼好,不跟这些人计较。”
何静娴瞪着眼就要理论理论,丁熹拉住她,跟这种人吵架是吵不完的,还不如装作听不见。
何静娴恨铁不成钢的点了点她的脑袋,丁熹嘿嘿傻笑,心里却认真的开始打算起来。
刘荷荷说的不全无道理。
她想着事低头这才瞧见晚上吃的是啥,一人一碗野菜汤,里面连点油花也没有,旁边还有个黑乎乎的窝头,以及八个人中间摆着一碗黑色的咸菜,每个人的筷子都在不停的往里探。
她好像看见筷子上不知道谁的口水甩了进去。
丁熹扯了扯嘴角,拿起有拳头大小的窝头敲了敲,梆硬,她掰下来一小块放在口中。
放进嘴巴里根本就嚼着不成团,她伸着脖子好不容易才咽了下去,这根本就不是人吃的,里面还有稻谷的皮,拉的嗓子眼都疼。
这日子也太苦了啊。
丁熹看着桌子上的人都把窝头掰开泡在野菜汤里,搅和搅和呼啦啦的吃了。
旁边的何静娴已经吃完了,意犹未尽的舔了舔嘴巴。
丁熹将自己的推了过去:“没吃饱吃我的吧,我今晚不太想吃饭。”
何静娴连忙给她推回去,现在粮食多金贵啊,哪能从别人嘴巴里扣饭啊。
“这怎么行,你不吃晚上就要饿肚子了。”
丁熹摇了摇头:“我今天受伤了,不想吃这个了。”
何静娴听懂了她的意思,受伤的人当然是想吃点好的,丁熹刚来的时候,带了好多精贵吃的,可大部分都被她送给知青点其他人了,现在手里应该也还有些吃的。
她不再推拒了,她干了一下午的活,就这点东西根本填不饱肚子,“等哪天用精粮做了白面馒头,我把我的分你一半。”
丁熹笑了笑点头,起身回了屋子。
刘荷荷在旁边又重重的哼了一声,温近雪则是用余光去看丁熹的背影。
丁熹确实有好多精贵东西,桃酥,脆米饼,水果糖,牛轧糖,她之前也尝过,但家里孩子多,她下面更有几个弟弟,这些东西都进了弟弟们都嘴里,自己只能尝了个味。
可她在丁熹那边却吃了好多。
她舔了舔嘴唇,等了一会放才下了碗筷,“我吃完了,魏大哥,我先回去休息了。”
魏书诚对着她笑了笑:“好,明天早上我等你。”
温近雪羞涩的低头笑着。
把旁边的刘荷荷看的气鼓鼓,待温近雪进屋后,他才回头对刘荷荷说:“明天你也跟我们一起走吧。”
她的气立马消了下去,开心的应了声。
对于这两个向他示好的女同志,他采取的是不主动不拒绝的态度,但同时也得给两人适当的回应,当然他的第一顺位是温近雪,她高中毕业,性格温柔,家庭条件也不错,但...还是得等等。
温近雪进了房间果然看到丁熹坐在床边一手拿着个大桃酥,一手拿着个军用水壶,她不自主的吞了几下口水,记忆里桃酥的味道在嘴里炸开。
她走到桌前坐下,把自己的麻花辫散下来用手拨开,抿着嘴唇说道:“丁熹,你今天怎么了?脾气变得这么大,往常的你脾气很好的,从来没有急眼过。”
丁熹无语的看了她一眼,喝了口水将嘴巴里的桃酥咽下去,箱子里就剩下了四块桃酥,她今晚吃两块,留了两块明早吃,这桃酥放久了味道变了很多,松松软软的也不酥脆,她吃桃酥的记忆还停留在小时候,等她长大了也不怎么喜欢吃这东西,油大,还爱掉渣。
可放在现在还真是个精贵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