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黑被打了,撒娇的呜咽了两声,徐绍无奈的笑了笑,“没事,这小家伙或许不太喜欢我。”
丁熹揪着它的耳朵骂:“你这家伙,你吃了人家多少东西,你还在这里呲牙,那你把东西吐出来还给人家。”
她掰着小黑的嘴筒子不断的让它吐。
徐绍哭笑不得,“算了,以后慢慢来,不早了你赶快回去吧。”
丁熹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将小黑赶了回去,又去推自行车,走了两步回头招手,“那我们...明天见?”
“好。”
等这条胡同重新陷入安静后,在尽头的石墙后走了个人影。
徐颂祁低垂着头,手紧紧的攥住,长长睫毛的阴影投在有些苍白的脸上,仿佛一层无形的阴霾。
那双曾经明亮的眼睛此刻黯淡无光,仿佛失去了所有生气,眼底隐隐泛着红,脸颊微微凹陷,皮肤紧绷,显得格外冷峻,整个人笼罩在一片沉重的寂静中,仿佛连呼吸都带着苦涩。
他站在原地许久,久到街道上连一个说话声都没了,他才挪动了发麻发僵的脚,一步步的离开了这里。
*
他推开大门,热气将他完全笼罩起来,冰冷的躯体开始慢慢的回暖,徐颂祁呼出一口冷气,调整了几下表情,才走了进去。
“你这小子,又去哪混去了,你看看都几点了,全家就等你了。”一卷卫生纸朝着他飞过来,徐颂祁伸手接过来,在手上来回抛着,“老头,你也知道我刚回来,这几个朋友总是找我,我不能不去啊。”
徐老爷子哼了声,“就你那几个狐朋狗友不见也罢。”
简文心起身从沙发上坐了起来,“颂祁回来了,去洗洗手吧,咱马上就吃饭了。”
徐颂祁笑了笑,“大伯母,我先回屋换个衣服。”
在他上楼回自己的屋子的时候,正巧碰上从屋子里出来的徐绍,徐颂祁身体一顿,嘴角扬起一个笑:“大哥一下午都都在家里?”
徐绍微挑了挑眉,徐颂祁可是很少问起他的行程的。
“没有,出去了一趟,怎么了?”
“没事,看大哥的气色不错,是遇到什么好事了吗?莫不是捡钱了?”
徐绍笑了出来,“别贫了,我先下去了。”他伸手拍了拍徐颂祁的肩膀,往楼下走。
徐颂祁看着他的背影,抬手搓了把自己的脸,心里堵闷的让他烦躁不已,他舔了舔嘴唇,眼里的光芒明明灭灭。
他可能把看中的媳妇拱手让人吗?就算是他大哥也不行。
饭桌上,徐老爷子拉着徐颂祁絮絮叨叨,“你下周一再去军队里报到,我跟老黄都讲好了,让你干情报员也不是委屈你,这活干起来可细致了,可马虎不得,你得把重要的信息都筛选出来,漏掉一条可麻烦了,你到了有不会的就去问,要有不耻下问的心态....”
“知道了老头,我也不是傻子。”徐颂祁夹了块鸡肉放在他的碗里,“食不言寝不语,你知不知道。”
“你这混小子!”徐老爷子骂了他一句,拿起筷子将碗里的鸡肉吃了,“等你工作稳定了,再给我领个孙媳妇回来,我也就放心了。”
徐颂祁将口中的饭咽下去,“老头,孙媳妇的事你不用管了,今年我肯定能把人给你领回来。”
徐老爷子眼睛一亮,有些激动:“你有对象了!哪的人呢?在乡下谈的?乡下谈的也行,人好品德好就行,领回来,爷爷给孙媳妇包个大红包。”
这话一说,饭桌上的人都看了过来。
简文心也笑了起来,“一眨眼,颂祁都到了领媳妇回家的年纪了,小绍,你弟弟都有对象了,你可也要抓紧啊。”
徐绍放下筷子,无奈的看着简文心,“妈,这事怎么还得比一下,有合适的我会留意的。”
简文心摇了摇头,“你今年都二十岁了,老姜的儿子跟你同岁,他孙子都能走了,现在连你弟弟都有对象了,你说说你,光把心放工作上。”
徐滔道:“行了,孩子都有自己的主意。”
“什么主意,你们爷俩一个样,小绍你要不着急,妈给你找几个,你先相看相看,我看兴珠就挺好的,性格开朗也机灵。”
徐绍无奈,“我从小看她就是妹妹,再说人家也看不上我。”
徐颂祁笑了两声,“大伯母说的是潘兴珠那丫头,我觉得倒是可以,一动一静很般配啊。”
“我也觉得不错,兴珠也是我看着长大的,本来就亲,亲上加亲更好。”
徐绍瞪了徐颂祁一眼,“你就别掺和了,先给爷爷带回来他想要的孙媳妇吧。”
徐颂祁勾唇:“一定。”
**
今个周末,丁熹也不用上班,躺到了日上三竿才起床,在床上坐了一会,掀开被子的时候看见肚子堆了一层白白的小肉,心里一时不知道是甜蜜更多还是痛苦更多,谁能成想一年前她还是个黑瘦的猴子模样,如今身上不仅白了,还达到了营养过剩的的地步,她走出去,看到躺在狗窝里肥嘟嘟的小黑的时候,心里竟奇怪的平衡起来了。
这么爱运动的小黑都胖了,更何况她呢。
丁熹刷完牙洗完脸就坐下吃饭了,丁父丁母在早上的时候就告诉她,他们一大早去供销社抢菜去了,周六早上有一批新鲜的土豆,从凌晨就开始有人排队了。
小黑见丁熹起来,趴在了她脚下,丁熹顺势用脚踩上去轻揉着它的肚子。
刚发了工资的丁熹昨晚算了笔账,她这一个月去国营饭店吃饭,又去百货商店各种买,一个月十八块钱的工资只剩了五块钱,大城市果然诱惑多,这根本就存不下钱,怎么还买房子,连自行车都买不起。
在家住着,也不能自己偷偷拿肉和菜出来吃,连零食拿出来吃完她都不知道把垃圾扔哪里,她妈妈的鼻子堪比小黑,她上次就吃了包辣条,刘冠英同志嘀咕了一个星期。
反正仓库里的粮食也吃不完,不如拿出来卖一些,自己偷偷的先买一个小房子,被以后房价搞得,丁熹对房子有格外的执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