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死牟,你爱我吗?”
“...!!”
无惨的话语像是一把巨锤,猛然敲击到了黑死牟的心头。
他的六目瞬间瞪大,带着震惊与错愕望向自己身前的黑发男人。
黑死牟没有想到无惨会这么直接问出来,而且这一次的场景...和多年前的那句‘你喜欢我吗?’完全不一样。
他不知道怎么形容这种不一样,但就是不一样。
如果说多年前的自己是慌乱,那现在的自己更像是期待与纠结的隐忍。
你爱我吗?
你喜欢我吗?...
无惨大人,我想...您应该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是什么了。
但我呢...?
我该怎么述说我的情念,您要怎么处理这份爱意?
大人...
我爱你。
很爱很爱...
黑死牟的手下意识的抓紧了自己马乘跨布料,力度之大让其产生了数道蜿蜒的褶皱。
他感受到自己脸庞上的手慢慢滑落,最终搭在了自己的肩膀上方。
无惨轻笑着,引导着,再次说出了那句熟悉的言语:
“别怕,黑死牟。我说过的,你是不一样的,你和所有人都是不一样的...”
“黑死牟,回答我的问题...”
“你爱我吗?”
“....”
蜡烛的光透过空气,斑驳的洒在了无惨的脸上,为他那俊美的容颜镀上了一层金辉。
那双玫红色的眼眸里充满了期待,紧紧地盯着面前沉默的黑死牟,等待着对方的回答。
空气仿佛在这一刻凝固,连呼吸都变得异常沉重。黑死牟的喉结滚动了一下,他能感受到自己的心跳如鼓,每一次跳动都在胸腔里回响。
大脑似乎在发热,全身上下的肌肉都仿佛在紧绷。
他望着无惨,那双暗金色的眼眸里闪烁着复杂的光芒...有爱意,有挣扎,有犹豫。但又化为了坚定。
我想,黑死牟明白。自己不能继续沉默下去,必须给无惨大人一个答案,也是给他自己一个答案。
“无惨大人...”
终于,黑死牟开口了,他的声音低沉而坚定。
仿佛是一道闪电,划破了夜的寂静,划破了两人之间隔着的那唯一的墙壁——
他望着对方,一字一句说道:
“我爱(你)...——”
‘刷!’
但,黑死牟的话语还未完全说完,就被一股强大的力量拽住了衣领。
他被无惨拉了下去,脸对脸..嘴对嘴。
唇瓣上传来一阵温热,紧随其后的就是那呼出的清寒鼻息打在了黑死牟的脸庞上方。
宛如蜻蜓点水,一瞬即逝...
黑死牟的瞳孔如地震一般抖动,明明可以反应过来的速度却还是任由对方在自己的身上胡乱点火。
是啊....多么荒谬的场景,多么让人震惊的事实。
面前的男人,面前的鬼王,面前自己追逐一生的大人...
就在刚刚,轻吻了他的嘴角。
哪怕是一瞬之间,哪怕是蜻蜓点水一样触碰一会。但这确确实实...是嘴对嘴的亲吻不是吗?
面前的无惨松开了拉住黑死牟衣领的手,他微微抬眸望着对方,露出了一个满意的笑容,仿佛得到了世界上最珍贵的宝藏。
他抚摸过黑死牟的嘴角,感受着那肌肤下的温度,如释怀一般低声呢喃道:
“我就知道,你也是爱我的。”
“黑死牟,我们本该如此...我也爱你,一直以来.....谢谢你。”
“.....”
无惨的笑在黑死牟的眼里是这个世界上最美的东西,没有之一。
胸腔里的心脏在疯狂的跳动,大脑里的血液也因为面前男人的行为变得兴奋。黑死牟的呼吸急促了起来,那青筋暴起的手掌微微颤抖了一刻,最终还是抬了起来摸上了对方的脖颈。
鬼王的皮肤温度是清凉的,但不知为何,在黑死牟的手心触碰上的一刹那似乎升了温。
他望着他,望着那对视过无数次的玫红色双眸...
是啊,我们本该如此。
迟到许久的爱意随着玫瑰花盛开,诉说不出口的思念随着溪水冲散。
我爱你,我爱你....
我们天造地设,我们生来如此。
黑死牟的手用了力,似乎在宣泄这么多年来的隐忍,亦或者在宣泄掌控权究竟是谁。
他猛然低下头,掐着无惨的脖颈吻了上去,再次吻上了那瓣薄唇——
“嘶”
突如其来的力量让无惨发出一声闷哼,嘴唇被堵住,被面前男人粗暴而又蛮横的胡乱亲吻着。
不得不说,黑死牟的吻技算不上好,完全就是遵从本能的指引随意发泄。
犬齿撕咬,舌尖触碰,甚至唇齿之间都能品尝到丝丝铁锈味....
但就是这蛮横的力量让无惨无法正常呼吸,只能被动的被对方压制,被对方推动,被对方牵引倒在了身后的床铺上。
直到后背砸进被褥,身上的男人才停下了这如野兽宣泄的撕咬动作。
黑死牟一手撑在床铺上,一手掐在了无惨的下颚处。他居高临下的望着对方,望着被自己笼罩在下的对方...
嘴唇上的触感还未散去,对方的气味像是爆开的炸弹...全部沾染在了他们二人的身上。
呼吸,心跳,升温....
他们彼此对视着,都在对方的眼眸里看见了情,看见了爱。
“吻的真凶呢,黑死牟...”
无惨笑了,不知是充血的原因还是黑死牟掐住的原因...他的脖颈处染上了一抹红晕,在那白皙的皮肤上显得是那么的显眼,那么的吹弹可破。
他倒在床上,望着压制在自己身上的男人,却并没有感觉到被冒犯或者支配。
有的,只是依赖而已。
“无惨大人...”
黑死牟低声喃喃着,呼吸似乎变得有些沉重。
没人知道他在想什么,但是从对方那微微颤抖的眼眸来看...我想,黑死牟大人应该很兴奋吧?
是啊,双向奔赴,能不开心吗?
让我们恭喜这对小情侣(鼓掌)
而鬼舞辻无惨在见到黑死牟这副模样也是乐的合不拢嘴,他温柔的笑着,伸出手勾住了对方的腰背。
“抱我”
他如此说道。
闻言,黑死牟眼眸里的光似乎闪烁了一下,仿佛在这一刻,他所有的情感都凝聚在了这句话里。
只见黑死牟缓缓俯下身来,两人的距离不断缩短,直至呼吸都交织在了一起。
他们的心脏相拥,他们的气息交融,带着无尽的温柔与珍视。
他们从未像这般拥抱过。
但这一刻,所有的烦恼都烟消云散,全世界仿佛都只剩下了他们两个人一样...
爱啊,是多么神奇的一个东西呢。
无惨闭上了眼睛,感受着这份来自黑死牟的深情。他紧紧地抱住了黑死牟的腰背,越来越用力,越来越颤抖....
他将脑袋埋入了对方的脖颈里,一呼一吸,一上一下....终于,黑死牟感受到了一丝不对,他微微侧目望向了自己身边的男人,却猛然察觉到皮肤上传来了一阵湿热。
这是...
眼泪。
黑死牟愣住了,但是他没有开口说话,只是默默地用手抚摸上了无惨的后脑勺,以此安慰他的大人,安慰对方那不安的内心。
无惨为什么会哭呢?
这个问题,黑死牟并不知道,也许除了无惨自己以外,也不会有人知道吧?
但这都无所谓了,毕竟...他明白,无惨大人不是因为难受而哭泣。
这就足够了...
“无惨大人,我爱您...一直,永远。”
“认真的吗?”
“嗯,认真的...绝对,绝对。”
“一直到永远”
“.....”
——假如你舍一滴泪,假如老去我能陪。烟波里成灰,也去的完美。
....
黑死牟与无惨之间的表白并没有引起什么太大的波澜。
因为他们都没有告诉任何人,甚至日常的相处模式都和之前没什么不同。
哦不对,其实还是有一点点不同的。
就是两鬼之间那股腻歪劲,比之前浓郁太多了。
那么,让我们来采访采访其他十二鬼月:
猗窝座:....?(猗窝座不语,只是一味锻炼。他压根就不关心黑死牟与无惨之间的关系,亦或者是根本没看出来有什么不一样。)
半天狗:咿呀呀呀,好可怕好可怕——...(这位连正常交流都做不到,还是算了。)
积怒:(此鬼拒绝回答)
可乐:呀呼,黑死牟大人和无惨大人之间关系很好呢!真是让人开心!(点头)
空喜:无惨大人和上弦壱大人之间好像从一开始关系就很不错了,嗯..不错!是值得让人兴奋的事情!(扇翅膀并且给你脸上来了一下)
哀绝:.....嗯(忧郁男神,没有下文了)
僧伯天:并没有感觉有什么不一样,吾只需要听从于那位大人即可,其他的都无所谓。(忠诚派+1)
童磨:啊呀啊呀!其实之前我就看出来无惨大人与黑死牟大人之间的关系不一样了哦!(打响指)真好啊...这才是同伴之间该有的相处不是么!哎,但为什么猗窝座大人和无惨大人不想理我呢?唔....难道是黑死牟大人有什么窍门嘛?嗯嗯!下次有机会去问问他吧。(自顾自点头)
玉壶:(此鬼同样不怎么关心,只是一味的欣赏自己的艺术)
阿瑞斯:好(没了)
嗯...
总的来说呢,十二鬼月们对于无惨与黑死牟之间的关系其实都差不多想法。
毕竟自己的上司和自己的老板谈恋爱这件事,对于他们来说可能还是有点太超前了,所以无惨并没有公布这件事,只是和黑死牟玩地下恋情play。
等等,这对吗?
好像不对,但无所谓,只要表白就是对的!
于是啊,明治年代初就是在开门大吉的氛围里悄然而逝。
一眨眼的功夫,就又是一个十年过去了——
....
这十年里发生的事情可不算少。
厄之鬼的动向依旧,仿佛数十年前他们就和灭绝了一样毫无踪迹,但是无惨明白...他们绝对不可能消失,只是猫在他找不到的地方偷偷摸摸干大事罢了。
关于鬼杀队那边呢...基本可以忽略不计,最重要的其实还是十二鬼月内部的事情。
首先是顺序发生了改变,先从上弦们开始说起吧。
作为上弦之叁的猗窝座在前几年对黑死牟发动了换位血战,是的,对上弦之壱发动了换位血战。
但结果肯定是显而易见的,猗窝座根本就打不过黑死牟,差点就被对方用月之呼吸直接砍死在擂台上面。
好在我们的黑死牟惜才,他看出来了猗窝座的天赋,因此并没有选择吞噬掉对方,而是选择留了猗窝座一命,让他以后更努力为无惨大人效命。
但他这样做,其实在猗窝座眼里算是一种挑衅与嘲笑。让本就不喜欢武士的猗窝座更讨厌黑死牟了,也因为这一战让他明白自己与上弦之壱的差距究竟有多大,所以干脆闭关修炼两耳不闻窗外事去了。
再然后就是前上弦之陆半天狗了,他依靠自己恶心的血鬼术能力与体内较多的鬼王血液顺利爬上了上弦之肆的位置,算是稳定在此处了。
不过呢,倒也发生了一件比较奇葩的事情。
我们的玉壶阁下,本来是下弦之贰的位置来着,但是他对于上弦空缺的位置非常自信,也是想要往上爬一爬。但是呢,当时的下弦之壱是童磨,如果玉壶想要爬上上弦的位置就得和童磨进行换位血战。
而问题也就是出在这里。
我们的童磨宝宝,居然主动让出了位置,直接让玉壶踩着他登上了上弦之陆的宝座。
以他口中而言,就是不想和同伴进行换位血战,待在下弦之壱的位置挺好的。
但这可给无惨气得够呛。
因为童磨的这句话在无惨眼里就是摆烂,没有上进心。明明血鬼术能力很强,也不是打不过玉壶的存在,为什么要拱手相让呢?
要不是因为童磨留着有用,而且上弦的位置确实空缺,无惨绝对不会同意这样荒谬的‘换位血战’请求。
至于那些因为换位血战死掉的鬼:?
这不能怪老板,怪就怪你们生在竞争压力最大的时候了。
这是走后门!这是后门!!
童磨:耶,我就知道无惨大人还是看重我的!
无惨:....没眼看。
然后就是阿瑞斯小姐了。
她依旧待在下弦伍的位置没动,甚至已经亲手杀掉两位要和她进行换位血战的下弦陆了。
至于她为什么不想往上爬呢?
嗯...其实无惨也不知道。
不过也无所谓,对方想爬就爬吧,毕竟阿瑞斯的实力早就远远超过下弦伍的境界了。
总的来说,全体十二鬼月里卖力工作的可能就只有黑死牟猗窝座与玉壶了。
哎...
整个公司都只能靠他们撑着,简直是太悲哀了。
....
今天,倒是一个暴风雨夜。
乌云密布,雷声滚滚。雨水如黄豆一般大小,噼里啪啦的往下滴落,砸在这片大陆上方落入这条川流不息的河水之中。
鬼舞辻无惨撑着一把油伞,漫步于这条溪水旁边的泥巴路上方。
黑夜总是残酷的,面前的视线也因为暴风雨的原因变得能见度很低很低,普通人甚至看不清前方十几米处的东西,一不小心就有可能走到不熟悉的地方去了。
但是,无惨是鬼,他那双玫红色的眼眸如同野兽一样收缩,具有夜视能力的眼睛能够看清这片黑暗,也能够看清这片地方上的所有生物。
不得不说,越往河流上游走,鼻腔里灌入的气味就越难闻。
像是一大堆垃圾的腐烂味道,以及一大堆尸体散发的恶臭....甚至连一旁的溪水都逐渐变得乌黑,从上游滚下数道白色与其他认不清名字的杂物。
这里,是吉原游郭的最底层,是一处被命名为罗生门河岸的地方。
游郭啊....
多么让人陌生又熟悉的名字。
记得在百年前,他曾经也是在游郭的某处地方遇到的小志,但那个时候的游郭可没有这么大,环境也没有分成三六九等。
罗生门河岸算得上是游郭的贫民窟,在这里生活的人们都是脏乱差,大部分都沾染了些许疾病。
但无惨为什么会来这里呢?其实只是一时兴起而已。
他去看望了小志的坟墓,回到了那处被遗忘的孤儿院寺庙。
不过呢,显而易见的,因为长期没有人打理...小志的坟墓已经坍塌了。
而她倒下的方向,就是指的这个地方。
不知为何,无惨的第六感让他跟着小志的指引前去,冥冥之中仿佛有人在告诉他,在那里有对他有价值的东西存在。
在稍作思考片刻后,无惨还是选择出发了。
他将倒塌的墓碑清理完毕后,就算是彻底告别了小志,也是彻底将这份回忆埋藏在了这里。
像这样的记忆....只有他一个人知道就行了。
于是啊,无惨走啊走,绕过了城镇,穿过了山丘,沿着溪水一路往上就来到了这处罗生门河岸,看到了不远处隐藏在暴风雨中的贫民窟小村庄。
那里的灯光忽明忽暗,仿佛是这风雨之夜中唯一有生命的东西。
而到了这里的时候,暴风雨似乎小了一些,但温度依旧很低很冷。
无惨的脚步没有停下,一步步朝着那处村庄走去。
这里的味道,真的很难闻。
无惨微微皱眉,他的嗅觉异于常人,对于这样的气味更是敏感。而且...真的很脏乱差啊,这个破地方,人真的能活下去吗?
他走过了泥泞的小路,走过了破败的篱笆,终于来到了村庄的入口。这里的人们似乎早已习惯了这样的天气,家家户户都紧闭着门窗,只有偶尔传来的咳嗽声和孩子的啼哭声打破了夜的寂静。
无惨的目光扫过每一处角落,他在寻找,寻找那个对他有价值的东西。但这里的一切看起来都那么平常,那么普通,没有任何异常。
【奇怪...是我的错觉吗?不应该啊,这个地方为什么....】
无惨的心中闪过一丝疑惑,但很快就被他压了下去。
他继续深入村庄,走过了狭窄的巷弄,走过了荒废的庭院。终于,在一个破旧的木屋前,他停下了脚步。
那双隐藏于黑暗里的竖瞳如同发现了什么东西一样眯起了眼,但在眨眼之间就恢复成了正常人类的眼睛模样。
无惨撑着伞朝着木屋侧面走去,耳朵里也听见了一阵阵隐藏于雨夜中的窸窸窣窣声音。
他悄然立定,将目光投向了前方,看见了一个瘦小的人影蹲在一堆茅草杂物里面翻找着什么东西。
嗯...从对方那偷鸡摸狗一样的动作来看,这里应该不是他的家,是在偷别人的东西呢。
但是无惨并没有打扰对方,只是默默地看着这个男孩在一堆杂物里面翻找出来了一个斗笠,一个比他脑袋要大上许多的斗笠。
是要拿这个避雨吗?应该是的吧。
果不其然,这位身材瘦小的男孩在找到这个斗笠的时候轻笑了一声,也是马上抱着它从地面上站了起来,一个转身就准备往回离开了。
但是——
对方愣住了。
不因为别的,只是因为他回头的一瞬间,直接就对上了无惨的眼睛。
“晚上好,小朋友。一个人在外面可是很危险的哦”
他低笑一声,那双玫红色的眼睛却异常的冰冷。
无惨上下打量了对方两眼,也是很快掌握了面前这位男孩的基本信息:
男孩身材特别的瘦弱,穿着也很邋遢,从那蓬头垢面的模样来看...一定是那种吃不饱穿不暖的存在。而且,对方的脸...说实话,长得不是很好看,而且还有黑斑,甚至牙齿都不是很整齐,破破烂烂的。
这种样子...
是梅毒?
嘶,但又不太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