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老二虽对李道长所赠诗句中的深意不能全然领悟,却也知晓其中定蕴含着长辈的殷切关怀与谆谆教诲,便牢牢地将其铭记于心。
他急忙伸出双手,毕恭毕敬地接过那符咒,仿佛捧着稀世珍宝一般,小心翼翼地揣入怀中,生怕有丝毫闪失。而后,他又再三向李道长鞠躬致谢,言辞间满是感激之情。
又喝了会茶,李老二仍觉意犹未尽,心中关于法术与阴阳的诸多疑惑如潮水般翻涌,便又接连请教了李道长些许问题。
李道长自然是耐心解答,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二人这般一问一答,不知不觉间,时光悄然流逝。
待李老二自觉心中的疑惑已消解了大半,这才意识到时候不早,便起身向李道长告辞。
他转身迈出松竹观的门槛,脚步却又微微一顿,似是对这短暂的相遇与教导仍有些不舍。但终究还是定了定神,毅然朝着李家屯的方向走去。
山间的风轻轻拂过,吹动着李老二的衣衫,亦吹乱了他的思绪。他的心中,既有对未知的法术世界的憧憬,又有对那被阴气缠身现状的隐隐担忧。那揣在怀中的符咒,似是给予了他一丝慰藉,又似是一份沉甸甸的挑战……
李老二家中,那面贴上符咒的镜子,在昏暗的屋中竟透着奇异的光亮,好似被某种神秘力量加持。
李老二啐了两口唾沫在镜面上,而后,用那袖口随意擦拭着,动作虽有些粗鲁,却也将镜子擦得锃光瓦亮。擦拭完毕,他将镜子置于墙角,角度恰好能映照出整个屋子的景象,仿佛这镜子是守护这屋子的一道隐秘防线。
一日时光,悄然而逝,未起半点波澜。待至傍晚,那白日里还高悬天际的太阳,似被无形的力量拉扯,无力地坠向山的那一边。夜色如墨,迅速地将这宁静的山村笼罩,仿佛给世界披上了一层神秘的黑纱。
然而,李老二的心却不似这黑夜般寂静,相反,一股炽热的冲动在他心底熊熊燃烧。那是对男女之事的渴望,如同干柴遇烈火,瞬间点燃了他内心深处的欲念。他抓耳挠腮,在屋内来回踱步,眼神中满是焦急与期待,生怕那小娘子如那缥缈的云烟,一去便不复返。
就在他满心焦虑,如热锅上的蚂蚁般在屋里团团打转之时,一阵敲门声骤然响起。这敲门声,仿佛是命运的召唤,瞬间让李老二的眼睛亮了起来。
他一个箭步冲到门前,用力地拉开大门,只见门外站着的,正是那风姿绰约的小娘子。她依旧身着那身火炭红的衣裳,那颜色鲜艳夺目,如同燃烧的火焰,将她那性感的腰身勾勒得淋漓尽致。齐眉的刘海随着微风轻轻摆动,似在诉说着无尽的风情,说不出的妖娆妩媚。
李老二见状,哪还按捺得住心中的欲望,一把伸出手去,将她拽进屋内,而后用力地将她紧紧抱住,紧接着便是一阵热烈的亲热。
在这性感尤物的面前,李老二的理智瞬间土崩瓦解,所有的警惕都如飞灰般消散,一切的情绪也都被抛到了九霄云外。在从她身上下来之前,他的大脑一片空白,仿佛整个世界只剩下了眼前这个女人。
一番云雨过后……
李老二气喘吁吁地提上棉裤,再次点上一袋烟,靠在床边,微微闭目,似在回味刚才的激情。休息了片刻,他缓缓睁开眼睛,望向那女人,开口问道:“妹子,你白日里都去了何处?我可是想得你紧哩!你昨日走时说还要来谢我,我不过是做了些男人该做之事,有啥好谢的,倒是我该好好谢谢你才是。”
那女人轻掩衣裳,声音娇柔婉转,如黄莺出谷:“大哥,你做的好事,你自是不知其中缘由。反正我敬你是条顶天立地的汉子,身子骨硬朗得很,让我实实在在地做了一回真正的女人。”
李老二听了这话,心中甚是得意,脸上的笑容都快咧到了耳根,鼻涕泡都快冒了出来,半开玩笑地说道:“怎的,你家男人就没让你尝过做女人的滋味?”
那女人双颊绯红,羞涩地低下头,轻声说道:“没有。”
“啊?那岂不是让你守了活寡?”李老二挑了挑眉,语气中带着一丝戏谑。
“我跟你说,都不只是活寡。”女人的声音低了下去,带着一丝难以言说的哀愁。
李老二听了这话,心中疑惑顿生,依旧玩笑道:“难不成还是守死寡不成?”说罢,他披上衣服,慢悠悠地走下床来,走到墙角的水缸旁,打了一碗水,仰头便一饮而尽,那激烈的欢爱让他此时颇感有些虚脱,现在瞬间清醒了很多。
就在这时,他忽听得旁边镜子后面隐约传来一阵“哗啦”之声,那贴在镜子后面的黄纸符咒,竟似微微抖动了一下。
李老二的心猛地一紧,心中暗自思忖:莫不是这符咒显灵了?难不成是那不干净的东西来了?可这屋里除了自己和这女人,并无他人啊。他轻轻放下水碗,脚步放得极轻,缓缓地将头凑到镜子前面,眼睛一眨不眨地仔细打量着镜子里的景象。
那面贴上符咒的镜子,因镜面并非平整如镜,屋中的所有摆设映照其中,都变得扭曲变形,影影绰绰,看不真切。然而,李老二的目光却如鹰隼般敏锐,瞬间便捕捉到了躺在床上那女人的异样之处!
在镜子里,哪有什么娇俏可人的女子,那红袄之下,分明是一副半腐烂的骨架,阴森恐怖!
原本整齐的刘海下,竟是一张布满尸斑的死人脸,皮肤泛着诡异的蜡色,毫无生气。那深陷的眼窝之中,两个黑洞洞的眼眶,仿佛在远处的黑暗中死死地盯着他,寒意顺着脊梁骨直往上窜。
李老二只觉眼前一黑,双腿发软,险些一屁股坐在地上。他双手死死按住桌案,指节泛白,凭借着桌案的支撑,才勉强稳住身形。他明白了,透过这贴有符咒、能映照出妖魔本相的镜子,他看得清清楚楚,这具尸体死去的时间绝非一日两日,分明已有些年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