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方各执一词,吵得不可开交。要求退队的队友信誓旦旦地说,他曾见过全额退还保护费的情况,不过那只是少数队长抱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心态才这么做的。他态度强硬,坚持要全额退款,否则就跟团队没完没了,还放狠话,说他孙霸天可从来没怕过谁!
孙霸天瞧见吴为和小石头所在的队伍走过来,又提出一个要求。他让和自己吵架的队长去跟张天恒商量,只要张天恒的团队肯带上他们父女俩,他就同意只退一半保护费。他知道张天恒兄妹的团队收费低,人看着也憨厚温和,所以想加入。
没想到张天恒兄妹直接拒绝了,至于为什么不要他们,兄妹俩也没解释。小石头心里琢磨着:“要是我带队,这样的队友我也不要……”
队伍继续前进,小石头没走多远,就听到后面的争吵升级成了打斗。队伍没有停下,小石头也就跟着继续走,后面到底怎么样了,他和吴为都不清楚。
越往里走,路变得越发幽暗,完全不像在古道上,越走太阳越亮堂。这条山间小路,人和野兽都走,像一条蜿蜒的带子穿梭在大山和丛林之间。
小石头和其他小孩完全不一样,别人累得上气不接下气、汗流浃背,他却走得轻松自在,仿佛这崎岖的山路对他来说就是条平平常常的小道。
这里的大树好像从来没被人砍伐过,不像吴家村周围的山林,只有一棵金脉老榆树是古树,这儿到处都是巨大的树木,不过神树是没有的。
有时候,小石头能看到一群群猴子在大树上嬉戏。他一下子来了兴致,特别想爬上树去看看树洞里有没有猴儿酒。这种参天大树,其他小孩根本爬不上去,小石头却能轻轻松松地上下。
可是,吴为不让他去,还告诫他别暴露自己的实力。吴为不让去,小石头也没办法,只能乖乖地跟在吴为身边,一边蹦蹦跳跳地走着,一边欣赏沿途不一样的自然风光。
一百多人的队伍,乍一看人数不少,可一走进穿云山深处,就显得特别渺小,就像大河里多了一群小鱼,根本不起眼。
第一天还算顺利,也许是和别的团队对比了一下,大家都很安分。队伍在穿云山里一处领队们共建的营地休息。这里一共有五支团队在此过夜,原来进山的路不止一条,可适合一起休息的营地却不多。
人多了,气氛也热闹起来。有人做起了小买卖,想赚点小钱;有人表演杂技,靠观众给的赏钱过日子;还有队长点起篝火,鼓励有才艺的队友上台表演,给大家解解闷,缓解一天赶路的疲惫。
这时候,吴为和小石头父子俩就有点无事可做了。虽说他俩战力还不错,可真要拿出才艺来,还真没有。他们围在一处大篝火旁,看着别人围着篝火欢快地跳舞。这也让小石头意识到,外面的世界丰富多彩,武力可不是生活的全部,每个人都有自己精彩的活法。
“嗷呜……”
有了在河边被吓醒的经历,小石头睡觉的时候警惕多了。半夜听到狼叫,他赶紧掀开棉衣,小脑袋转来转去,四处张望,生怕突然冒出一只恶狼,把他叼走当成美餐。
这个营地四周用三米高的木头竖着连成一排,固定好后形成了结实的围栏,营地门口有带队队长们花钱雇的护卫守着。只要不遇上兽潮,在营地里的过路客人就能保证安全。这也是团队每天要按固定路程赶路的原因,在营地外面过夜,被野兽袭击的可能性太大了。
“放心睡吧,我看过了,这个营地挺安全的,除非来一大批劫匪或者遇上兽潮……”吴为轻轻拍了拍小石头的后背,安抚他好好休息。
小石头把棉衣重新盖到头上,夜里不盖脑袋会着凉。营地里大家都睡在平铺的木头上,上面有木棚,盖着茅草,能简单挡挡雨雪,四周没有墙壁,是个非常简陋的休息营地。没过多久,小石头就和大家一样,呼呼大睡起来。
这个营地太简陋了,连早晚饭都得自己解决,营地能提供的只有木材和茅厕。早上起来,小石头和吴为习惯了简单生活,就在营地外的小河边洗脸、洗手、漱口,然后在河边啃肉干当早餐。
到了出发的时间,还有人饭没做好。张天恒队长没办法,只能把出发时间往后推迟了一炷香的时间,好让大家把饭吃完,因为差不多有一半人没吃饱呢!
小石头正在河里捉河蟹玩,队伍就又要出发了。
今天走的山路比昨天更崎岖难行。这段路要是不小心滚下山,大多数人恐怕都性命难保。从山脊到山下的高度超过百丈,山势陡峭得厉害。有七八成小孩都得让家长背着,才敢走这样的险路。不过吴为父子俩走这种路却有优势,禁天渊随便一处地方都比这儿危险多了。
“大家都小心点,前面就是天狼森林了,都把武器拿好,保护好自己和家里的小孩。小孩们也别光顾着看热闹,要是遇到野兽来袭,就用铁器敲铁盆或者其他铁器,尽量发出刺耳的声音,把野兽吓跑。只要不遇到妖,咱们应该都能平安走出天狼森林。”下午快下山的时候,张天恒队长大声喊着,提醒大家注意安全,因为这里实在危险,说不定会有人出事。
春日的夕阳渐渐西斜,余晖柔和地洒落在山间小路上,队伍正缓缓下山。突然,一阵喧闹的敲击声打破了这份宁静,几个顽皮的小孩嬉笑着敲响手中的铜盆。那刺耳的巨响在山谷间不断回荡,惊得林中栖息的鸟儿纷纷振翅四散而飞。
吴为微微皱起眉头,心中暗自思量:孩子生性顽皮倒也正常,可身为长辈却不加管束,实在是不应该。
在这外出的旅途中,人人都应当遵守规矩,如此肆意妄为,不仅扰乱了队伍的安宁,更可能带来意想不到的危险。
毕竟在这片土地上,普通人类并非处于食物链的顶端,还有诸多强大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