治疗结束后,朱启明感觉身体和精神都十分疲惫,但内心却隐隐有着一种期待。
常兰扶着他慢慢走出药庐,外面的阳光有些耀眼,朱启明微微眯起眼睛。
“启明,你现在感觉怎么样?”常兰关切地问道。
朱启明轻轻摇了摇头:“说不上来,只是觉得脑袋里好像有一团乱麻,需要时间去理清。”
两人回到家中,朱启明躺在床上,很快就沉沉睡去。这一觉,他睡得很沉很香,仿佛要把这些日子以来缺失的睡眠都补回来。
常兰守在床边,静静地看着他,心中默默祈祷着治疗能够成功。
当朱启明再次醒来时,已经是第二天的清晨。他睁开眼睛,看到窗外的阳光透过窗户洒在地上,形成一片片光斑。他坐起身来,感觉头脑前所未有的清醒。
那些曾经模糊的记忆,此刻如同被擦亮的宝石,一一在他脑海中呈现。他想起了自己身为皇子的责任,想起了宫廷中的种种权谋斗争,想起了那些曾经与他并肩作战的臣子,也想起了与常兰相识相知的点点滴滴。
朱启明起身,穿戴整齐,心情已经变得完全不一样了,他还有很多事情要处理,他不能久留在此,从老常头救他到现在,已经十个月的时间了,他失忆了十个月,失踪了十个月,宫里都不知道发生什么变化了。
常兰来到朱启明房间,朱启明脸上洋溢着的笑容,心中顿时有了答案。
“我都想起来了,兰儿,一切都想起来了!”朱启明激动地握住常兰的手。
常兰的眼中闪烁着喜悦的泪花:“太好了,启明,真的太好了!”
目前先把常兰安抚好。她照顾自己这么久,他心中满是感激与怜爱。
朱启明看着常兰,眼神温柔而深情:“兰儿,这段日子辛苦你了。”
常兰轻轻摇头,眼中含泪:“只要你能好起来,我做什么都愿意。”
朱启明握住常兰的手,语气坚定:“我作为俊哥时,与你相识相知,如今我恢复了记忆,我对你的感情从未改变。”
常兰脸上泛起红晕,低头浅笑:“我知道,我一直都知道。”
朱启明将常兰拥入怀中:“以后,让我来照顾你,一生一世。”
常兰靠在他的胸膛,感受着他的温暖:“嗯,我相信你。”
可是常兰心里觉得他已经不一样了,不是那个俊哥了,但是她贪婪这温暖的怀抱。
两人相拥着,仿佛时间都为他们停住。微风轻轻拂过,撩动着窗幔,也撩动着他们的心弦。
朱启明恢复记忆后,决定去找老常头打听当时救他的情形。
他来到老常头的屋里,老常头脸上露出笑容。
“孩子,你咋来了?”老常头问道。
朱启明恭敬地说道:“常伯,我来是想问问您当初救我的具体情况。”
老常头回忆着说道:“那天我外出采买原料回来,去山上方便,就见你倒在地上,浑身是伤,昏迷不醒。我就和马福生大夫还有宋长贵一起把你带回来了。”
朱启明皱着眉头:“那您有没有看到周围有其他人?”
老常头摇了摇头:“没有,就你一个人躺在那儿。也不知道你遭遇了啥,真是造孽哟。”
朱启明陷入沉思,心中的疑惑却更深了。
“孩子,别想太多,你现在好了就行。”老常头拍了拍朱启明的肩膀。
朱启明感激地看着老常头:“常伯,您的救命之恩,我永生难忘。”
老常头摆摆手:“不过,你中箭了,胸口有个箭矢。”
朱启明心头一震,连忙问道:“常伯,那箭可有什么特别之处?”
老常头皱着眉头仔细回想:“我当时只顾着救你,没太留意。只记得那箭好像箭头上面似乎有个小小的标记,箭矢我还留着,我去拿给你。”
朱启明的眼神变得更加凝重:“好。”
老常头一会儿,拿着箭矢回来了:“孩子,就是这个。”
朱启明接过箭矢,看到上面的标记,扭曲的兽头,深吸一口气:“常伯,感谢您。”
说完,朱启明转身离开,心中暗自琢磨着箭矢背后隐藏的秘密。
必须赶紧回京,朱启明心里思量着。虽然不知道这箭矢的具体出处,但依稀有些印象,但一时半会想不起来。
朱启明离开以后,老常头找到了胡陆阳,“那小子已经恢复记忆了,估计他这几日就要离开了,跟着他应该可以找到线索。”
“那我准备准备。”胡陆阳说道。他准备辞去私塾先生的教职,去跟踪朱启明。
马秀秀听说朱启明已经恢复记忆了,过来给朱启明复诊。一见到朱启明,就被他的气场震撼了,虽然依然穿着平民百姓的衣物,但是贵气逼人,不怒自威。这还是之前奶萌奶萌的俊哥吗?
马秀秀哆哆嗦嗦的伸出手给朱启明把脉,常兰发现马秀秀的异常,赶紧关切的问道:“秀秀,你怎么了?”
“没什么。”马秀秀搪塞道,难道说自己看到现在的朱启明心里被震撼的打哆嗦呀!
“恢复的很好,但是还是注意休息,不能过于思虑,要静养。”马秀秀把完脉说道。
“谢谢秀秀姑娘!”朱启明义正言辞的感谢马秀秀。
“那就好!”常兰心里的石头终于落地了。她去整理朱启明之前的物品,一个玉佩和衣物。她知道朱启明要离开了。
常兰的手轻轻抚摸着那些物品,眼中满是不舍。玉佩温润光滑,仿佛还带着朱启明的体温。衣物上的每一道褶皱,都记录着他们共同经历的时光。
她拿起玉佩,对着阳光仔细端详,晶莹剔透的玉佩散发着柔和的光芒,就像朱启明曾经看向她的温柔眼神。常兰的泪水忍不住在眼眶里打转,她知道,朱启明有他的使命和责任,不能一直留在她身边。
常兰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自己的心情,开始仔细地把衣物叠好。每一个动作都显得那么沉重,仿佛她叠的不是衣物,而是自己那颗破碎的心。
这时,朱启明走进房间,看到常兰的样子,心中一阵刺痛。
“兰儿……”朱启明轻声呼唤。
常兰强颜欢笑,转过头看向他:“这些都整理好了,你走的时候带着。”
朱启明走到常兰身边,握住她的手:“兰儿,等我处理好一切,我会回来找你的。”
常兰微微点头,泪水却不争气地滑落:“我等你。”
“我看见油菜花都开了,我们去年种的油菜开花,明天我们去看看吧。”朱启明对常兰说道。
朱启明充满期待的眼神看着常兰,常兰点了点头:“好,明天咱们一起去。”
常兰的脸上瞬间绽放出灿烂的笑容,仿佛这即将到来的油菜花田之旅是世界上最美好的事情。
夜里,朱启明对常兰说:“今晚我还是俊哥,姐姐陪我睡。”
常兰的脸微微一红,嗔怪地看了他一眼:“都多大的人了,还说这种孩子气的话。”
朱启明却拉着常兰的衣角,撒娇道:“姐姐,就今晚嘛,我想让你陪我。”
常兰终究拗不过他,轻轻地点了点头:“好吧,那只此一晚。”她知道这也许是最后一次这样亲密无间了。想到这里,她心里一阵酸楚。
两人躺在床上,朱启明紧紧地挨着常兰,像个孩子般满足地笑着。
常兰感受着他的依赖,心中满是柔情:“睡吧,俊哥。”
朱启明闭上眼睛,很快就进入了梦乡。常兰看着他安静的睡脸,思绪飘远,回想起他们相识以来的点点滴滴,嘴角不禁泛起一抹微笑,也在这温馨的氛围中慢慢睡去。
第二日,阳光轻柔地洒在大地上,朱启明和常兰怀着期待的心情前往那片油菜花田。
远远望去,那片金黄的花海在微风中轻轻摇曳,仿佛在向他们招手。走进花田,浓郁的花香扑鼻而来,无数的蜜蜂在花丛中忙碌地飞舞着。
常兰兴奋地穿梭在花丛中,她的裙摆与油菜花相互映衬,宛如一幅美丽的画卷。朱启明跟在她身后,目光始终追随着她的身影,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启明,你看这片花多美!”常兰摘下一朵油菜花,别在发间,笑着看向朱启明。
朱启明走上前,轻轻地为她拂去发丝上的花瓣,柔声道:“花美,人更美。”
常兰的脸瞬间红透,低下头,嘴角却忍不住上扬。
他们在花田中漫步,回忆着过往的点点滴滴。朱启明说起自己失忆时的迷茫与困惑,常兰则分享着照顾他时的担忧与喜悦。阳光透过花丛的缝隙,洒在他们身上,形成一道道金色的光斑。
时间在欢声笑语中悄然流逝,不知不觉,太阳已经西斜。
“启明,你……要走了吗?”常兰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
朱启明沉默片刻,握住常兰的手,深情地说:“兰儿,我必须走,去完成我的使命。但我一定会回来找你的。”
常兰强忍着泪水,点了点头:“我等你。”
朱启明将常兰拥入怀中,紧紧相拥。许久,他松开手,转身踏上了离去的道路。
常兰望着他的背影,泪水终于夺眶而出。朱启明一步一回头,每一次回头,心中的不舍便增添一分。
当朱启明的身影消失在夕阳的余晖中,常兰依然站在原地,望着他离去的方向,手中紧紧握着那朵油菜花。
夕阳将她的身影拉得很长很长,那片金黄的油菜花田在微风中轻轻摇曳,仿佛也在为他们的离别而感伤。
常兰在油菜花田边站了很久很久,直到夜幕降临,繁星点点。她缓缓转身,一步一步地往回走,每一步都显得那么沉重。
回到家中,常兰看着熟悉的房间,到处都充满着朱启明的气息。她躺在床上,抱着朱启明曾经用过的枕头,仿佛还能感受到他的温度。
老常头看着常兰整日郁郁寡欢的样子,心里很是心疼。这一日,他拉着常兰在烧饼铺前坐下。
“兰儿,爹知道你心里难受,舍不得启明那孩子。”老常头语重心长地说道。
常兰低垂着头,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老常头接着说:“但是咱不能一直这么消沉下去。启明有他的路要走,咱们也得把自己的日子过好。”
常兰轻轻抽泣着:“爹,我知道,可我就是心里难受。”
老常头拍了拍常兰的肩膀:“兰儿,咱们的烧饼铺你之前还要开分店呢!”
常兰抬起头,眼中有了一丝光彩:“爹,您说得对。”
老常头笑了笑:“闺女啊,咱们把这烧饼铺发扬光大,等启明回来看到咱们过得好,他也能安心不是?”
常兰咬了咬嘴唇,坚定地点了点头:“爹,我明白了。我会振作起来,好好经营烧饼铺。”
从那以后,常兰变回那个热情开朗乐观的女子,和小虎一起,每天早早起来准备食材,用心制作每一个烧饼。她热情地招待着每一位顾客,脸上又重新洋溢起了笑容。
在常兰的努力下,烧饼铺的生意越来越红火,名声也越来越响亮。常兰知道目前最重要的事情是做好眼前事。
朱启明离开以后,胡陆阳也跟随其后。
马秀秀也失踪了。
“兰儿,你看看,这可如何是好?”马福生拿着一封信,哭丧着脸,来找常兰。
“马大夫,发生什么了?”常兰把马福生扶着坐下。马福生把信给常兰看,常兰也吃惊不小。
父亲大人膝下,敬禀者:
儿秀秀百拜。
当大人展信之时,儿已在赴考女医官之途矣。
大人素望儿安于室,觅良配而嫁。然儿志在医道,心向救人之术。此间所见病苦之众,其苦痛无助,深触儿心。儿深知,惟为医官,方可救更多之人于水火。
儿深知此去道艰,亦明大人必为儿忧。但望大人信儿,儿已备万难,必力学精进,争为良医。
大人勿为儿悲,此乃儿之抉择、儿之梦想。儿信终有一日,大人必解儿心。
儿 马秀秀
xx 年 xx 月 xx 日
常兰读书不多,这文邹邹的信,她大概意思还是知道的。还没有来得及开口,马福生又递给她一封信。是马秀秀写给常兰的,常兰打开信:
常兰贤妹妆次:
姊秀秀顿首。
姊今已踏追梦之程,决意考女医官去矣。
贤妹,姊深知吾之离,或令家父一时难承。故托贤妹顾吾父。家父年高,体亦渐弱,望贤妹于姊不在时,多往探视,陪其言,解其闷。
贤妹性善且贴心,将家父付贤妹,姊心甚安。若家父因姊之离而心忧,望贤妹多开解之。
贤妹大恩,姊学成归时,必厚报之。
祝安!
马秀秀
xx 年 xx 月 xx 日
常兰看着这封信,一个头两个大,这秀秀肯定能够考上女医官,这信文邹邹的,文采斐然呀!
马福生坐在屋内,面色忧愁,唉声叹气。常兰看完信,到他身旁坐下。
“马伯伯,您别太担心秀秀了。”常兰轻声说道。
马福生抬起头,眼中满是忧虑:“这孩子,怎么就这么倔,说走就走了。”
常兰握住马福生的手,安慰道:“马伯伯,秀秀有自己的理想和抱负,她想去考女医官,也是为了能救更多的人。您应该为她感到骄傲才是。”
马福生长叹一口气:“道理我都懂,可这心里就是放不下。”
常兰微笑着说:“马伯伯,您放心,秀秀那么聪明又那么努力,一定能考上的。而且我会按照她的托付,好好照顾您,咱们一起等着她功成名就归来的那一天。”
马福生看着常兰真诚的眼神,心情稍微舒缓了一些:“常兰啊,多亏有你在,不然我这心里更没个着落。”
常兰轻轻拍了拍马福生的手背:“马伯伯,咱们要相信秀秀,也要开开心心地过好每一天,这样等她回来,才能看到咱们都好好的。”
等朱启明回来也一样,我们都要好好的。常兰心里暗暗的思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