晌午过后,宋清伊又守着夏鸣宸背了一个时辰的书。
宋清伊正要说话,却看到夏鸣宸哀怨的眼神。
“不要跟我提银子的事。”
宋清伊:“……”
夏鸣宸:“反正那些银票给了你,就是你的。”
宋清伊:“……”
夏鸣宸提醒道:“该回太傅学苑了。”
宋清伊:“哦”。
夏鸣宸带着宋清伊来到马场,他问宋清伊:“你选一匹顺眼的,我们一起骑着去太傅学苑。”
宋清伊抬手指了指。
夏鸣宸竖起了大拇指:“不错,有眼光。”
可是没等宋清伊说话,夏鸣宸就率先跨上了马背。
宋清伊随即翻身上马,但是和夏鸣宸保持了两掌的距离。
夏鸣宸疑惑地问:“你就这么嫌弃我?”
“俩男的,不知道你矫情个什么劲儿?”
宋清伊:“要你管?”
夏鸣宸:“得,当老子放屁!”
宋清伊:“……”
夏鸣宸此时还未发现,每当他和宋清伊爆发口角的时候,宋清伊都对他爱搭不理。
而他即使再生气,最后总是会不了了之。
夏鸣宸已经习惯了这种相处模式。
宋清伊各方面都比他厉害。
比如,气死人的本事,也是宋清伊比他更胜一筹。
夏鸣宸和宋清伊一起骑马去太傅学苑,好巧不巧地被乔峰几人给看见了。
太子殿下莫不是疯了?
怎么会和这个小白脸骑一匹马?
就算要让宋清伊搭车,也应该是坐马车呀。
他们愣在了原地。
直到夏鸣宸发现了乔峰:“乔峰,看见本太子还不赶紧过来?”
“鸣宸殿下……”
乔峰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宋清伊,然后才压低声音跟夏鸣宸打了个招呼。
夏鸣宸淡淡嗯了一声,便安排道:“吩咐射手营,这几日加强训练。”
“哎,好……好。”乔峰回答地毫无底气。
然后赶紧开溜。
夏鸣宸觉得哪里不对,但是又说不上来。
宋清伊始终没说一句话。
到了太傅学苑,宋清伊翻身下马:“谢了,太子有事就先去忙吧。”
夏鸣宸:“……”
我有事吗?
有事的好像是这个小白脸吧?
跑得比兔子还快。
夏鸣宸看着宋清伊的背影,脑海中又浮现出他挽弓射箭的样子。
心中一阵懊恼。
要是宋清伊能参加这次夏巡就好了。
他也翻身下马,朝着宋清伊离开的方向追了过去。
“喂,小白脸,你来参加夏巡,我给你银票,中不中?”
宋清伊抬起手腕,朝着夏鸣宸的方向摆了摆:“不中。”
“呸!”夏鸣宸怒不可遏。
太让人生气了。
夏鸣宸愤恨地瞪了一眼宋清伊的背影,掉头走了。
宋清伊独自走向起居室。
现在是未时,还能去休息一下。
只是,刚走到起居室门口,宋清伊就听到一阵吟诵的声音。
诗歌内容华丽,但气氛却悲凉。
似乎,在表达某种沉痛的情绪。
宋清伊推开起居室的门。
一下就看见秦尧身穿白袍,长身而立。
午后的阳光斜斜照了进来,在秦尧的身后投下一片光点。
秦尧长相不差。
如果没有上一世的恩怨,宋清伊或许能跟秦尧成为点头之交。
但,这一世,绝无可能。
秦尧从宋清伊走进起居室的那一刻,目光就停留在了宋清伊身上。
他拿着诗歌本子的手,顿在了空气中。
“伊伊,你回来了?”
秦尧的脸上带着平易近人的微笑,将算计藏得天衣无缝。
果然,伊伊看起来比前日更好了。
说明,她的确比上一世更有本事。
太好了。
宋清伊的眸光瞥了瞥秦尧,她没说一个字,也没点头。
就这样直接无视秦尧的存在。
秦尧将眸中的冷然敛了敛。
“伊伊,你要是不懂诗歌,我可以手把手教你。”
宋清伊:“你这么有空?”
秦尧笑着点头:“对,我们现在就可以开始。”
“先从诗经开始吧。”
“窈窕淑女……”
宋清伊冷声打断秦尧:“你不是病入膏肓了吗?嫌自己命长?”
秦尧:“……”
秦尧:“只要你喜欢,我的余生只有你。”
宋清伊:“……”
这一世的秦尧,比上一世还更加不要脸呢。
行吧。
演吧。
反正她不会有任何表示。
至于秦尧,爱咋咋的。
秦尧看到宋清伊冷漠的样子,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进退。
不应该呀。
上一世,宋清伊就是栽在“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这句诗上的。
秦尧跟在宋清伊身后,继续道:“趁现在没人,我给你讲一下诗歌吧,一个女子,整日搞些医药,容易没有情趣。”
宋清伊一听,双眉锁了锁,冷声道:“秦尧,你最好不要招惹我。”
两个人一直之间对峙起来。
气氛凝滞。
秦尧却先败下阵来,他轻轻一咳:“伊伊,我们重新开始好吗?”
宋清伊:“你看我像傻子吗?”
秦尧:“……”
上一世,你可不就是傻子吗?
秦尧腹诽,但他脸上依然是诚恳的神色。
上一世,秦尧把宋清伊的银子,田庄作为聘礼,风光娶了江婉蓉。
但,仅仅是银子够花而已。
他依然是雍州城上不了台面的负心汉。
秦尧后悔上一世栽在江婉蓉手里。
所以这次他定要把宋清伊牢牢握在手里。
只要有了宋清伊,他不仅有花不完的银子,还可能会有三国太子的照拂。
因为他发现,周沐然,夏鸣宸和商廷昱似乎对宋清伊都挺上心。
这就有意思多了。
如今,他表面上虽然是风光的秦家二少爷,但远不如在陆家时过得好。
他只是一个上不了台面的私生子。
这种低贱的身份,连文书官都混不上。
如果有了宋清伊的助力,那就大不相同了。
宋清伊对于秦尧的沉默,没有半分耐心。
她径直收拾书案,根本没在意秦尧的脸越发苍白。
秦尧则是缓缓闭上眼睛,瘦长的手指儒雅地拿着诗歌本子。
或许是手上的力度过大,把诗歌本子掐出了几道明显的痕迹。
就在他不经意的抬手瞬间,手腕处的一大片鞭痕露了出来。
宋清伊只是静静地看了一眼,没有说话。
诵完一首,秦尧看着面无表情的宋清伊。
“怎样?比之前可有进步?”秦尧问。
宋清伊:“无感,但你当个诗人,总比当害人精强。”